“這兩日魏軍斥候來探的頻次越來越高,想來是臨渭的魏軍快要來攻了,一定要萬分警惕。”
“護軍放心,打下了上邽,弟兄們心氣都高的很,再說了還有襲將軍的斥候在外,稍有風吹草動,都能立刻知曉。”
兩人正交談間,身邊的兵卒發現異常。
隻見遠處馳來七八黑影,在大約二百步外開始盤桓。
這校尉目光一冷,不禁咒罵道:“又是魏軍斥候,弩機準備!”
漢兵弩手迅速就位,十幾架強弩同時瞄準了魏騎方向。
成旭也走到了一架弩機跟前,上弦搭箭,隻聽一聲弦響,弩箭便呼嘯而發。
旋即遠處傳來了幾聲嘶鳴,似乎是射傷了魏軍戰馬。
魏軍斥候驚走,轉眼便隱入了黑暗之中。
“此弩二百步便是極限,仍不足用,看來還得給焦兵曹說說,請中作部增加石數。”
“護軍二百步極限射中魏軍戰馬,已是了不得的神射了。”
成旭麵對恭維之語,報之一笑。
正準備轉身下城,耳邊卻傳來了一聲低語。
“可惜了。”
成旭與那校尉一驚,同時回首看去,便見參軍李苾脖後斜插枯枝,正負手站在他們身後,一臉感慨之情。
校尉連忙行禮,十分識趣的自行退去。
“天寒地凍,參軍怎在此處?”
“特來觀射。”
成旭一愣,眼神輕晃起來。
角樓忽然門開,數名身穿布衣的倉曹掾親衛魚貫而出,候在了李苾身後。
城上的守卒皆投來了驚疑的目光,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李苾伸手操起弩機,裝模作樣試瞄起來。
“楊九的撫恤送回去了嗎?”
“參軍請放心,在下已派了心腹專程送回新都。”
“嗯,大將軍說當年你和楊九是首批發往隴西的暗子當中最優秀的兩人,可現在看來,你不如楊九遠矣!”
成旭聞言,愣愣望著李苾,一時失語。
李苾鬆開弩機,轉身重重拍了拍成旭的肩膀。
“你連楊九的鄉梓地都忘記了,還能記得什麼呢?”
言出如雷,擲地有聲,頃刻間令成旭臉上失了血色。
李苾的話仿佛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成旭的心窩上,令他喘不過氣來。
成旭周身寒徹,顫抖道:“原來在白水關,你便已識破了。”
“無心一試罷了,哈哈哈。”
“那為何不早戳穿我?”
“本想給你一個機會,可你卻執迷不悟,將我軍攻取上邽的意圖送出,導致涼州魏軍因勢而動,以致我軍於陷入了兩線作戰的不利處境。”
李苾淡淡看了成旭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
成旭慢慢鎮定下來,突然衝著李苾一笑道:“哈哈哈,李參軍,言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