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心裡‘咯噔’一下, 感覺有什麼事情不對, 稱得上一聲完了。
紀行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習慣這種寵溺的詞彙從彆人口中說出來,畢竟已經不是小孩了,還被人這麼哄著, 他隻能接受賀向淵的這種寵溺,對於親情還是有點陌生。
奧古斯特從未在紀行幼年時期照看過他, 他們現在的關係和陌生僅僅是多了一個血脈牽連罷了,紀行的不自在他也能理解,所以他很控製的, 連一個擁抱都不敢有。
奧古斯特用笑意掩飾下暗淡的神色, 拍了拍身側的沙發說:“坐下歇歇, 咱們父子也聊聊天。說會話什麼的。”
紀行走過去坐下, 兩人之間還有一部分距離,可就是感覺哪哪都不對,紀行乾脆拉了把椅子坐過來, 和奧古斯特麵對麵, 這樣說話也能方便些。
奧古斯特全程沒有阻撓他動作的意思, 而是在他落座以後看向角落裡的男人,“卓一。”
卓一聽到聲音驀地抬頭, 瞬間理解了司令的意思,應聲道:“是!”邊說著話邊往外走,片刻不敢停留的那種。
紀行抿了抿唇,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倒是衷心。”
“喜歡?把他給你。”
“???”
反諷, 反諷聽不出來嗎?
紀行對那個卓一可沒什麼好印象,第一次見麵時說話的那種態度讓人難以接受,雖然身為司令的手下是要趾高氣昂些,但是紀行還是對他們喜歡不起來,“我隨口說說的。”
奧古斯特也沒堅持,而是說:“要是身邊缺人可以跟我說,我手底下能用的很多。”
“……好。”
對上奧古斯特的目光,紀行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像不僅僅是指人,而是更多的。
更廣泛意義的一切。
在那之後氣氛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奧古斯特沒有和孩子交流的經曆,也不知道該挑起什麼樣的話題與紀行交流,紀行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主要還在懊惱剛才自己動手慢了,人都沒打到,就讓奧古斯特把身份關係挑明了。
以後怕是沒機會打了。
紀行心中暗自懊惱,但也知道真打起來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那麼近距離的偷襲都被躲了過去,足以見得奧古斯特的實力,當初跟紀初爸爸是一輩的人,想必實力也不是他現在能達到的高度。
酒水擺在餐車上不知什麼時候碎了兩瓶,酒水毫無聲響的流淌一地,紀行就著離得近的拿了一瓶,順手也拿了兩個杯子,將其中之一遞給奧古斯特,然後給兩人倒上紅酒。
坐下後,紀行稍抿一口,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一般,“您跟我爸爸是怎麼回事,可以告訴我嗎?”這個事他都好奇好久了,隻是沒有一個確切的內幕消息。
“可以。”奧古斯特麵對紀行的時候臉上始終帶著笑意,他講紅酒一口飲儘,“你想知道什麼?我們之間的經曆很多,一時半會可能也說不完,而且你會這麼問我,紀初應該也跟你說了一些關於我們的事?”
紀行想了想說:“提了幾句。”
事實上那是提了幾句,重要事情一件沒說,還定了回去以後要罰他一頓。
“他應該隻和你說了他臥底的身份吧?”以他對紀初的了解,一些事還是會悶在心裡不說,不管是誰問都一樣。
見紀行眼前一亮,奧古斯特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但是要如何說的話還得仔細斟酌。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之前那些無用的話不必說,乾脆說了一下紀初離開的原因。
隻是在開口的時候,美化了一些事情,同時匿下了一下些細節。
“在他離開的前一天,那時候我們其實已經在一起了很長時間,感情穩定已經到了登記的地步,但是你也知道,紀初在聯邦的身份都是假冒的,即使登記也隻是那個假名登記,再加上一旦登記後麵就有可能會暴露他假身份的事實,所以他拒絕與我登記。”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可以照顧好他一輩子,也不會另娶他人,但是紀初就是不肯。”
“於是我們大吵了一架,那次我們吵架吵得很凶,最後不歡而散,我回去冷靜一天再去找他就已經是人去樓空了。”
說到這奧古斯特頓住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舉起空酒杯,紀行想聽下麵的事,著急的給他倒了一杯紅酒。
眼見著奧古斯特晃晃酒杯,話沒有明說,紀行蜷起手指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再得到他的消息就是那個生子的消息。”
紀行捧著紅酒杯若有所思的問:“那這麼長時間,你就沒有試著找一下爸爸?”
“當時的情況比較複雜,紀初離開的時候帶走了我的一些東西,我當時還僅僅是一個公爵之子,在那以後我就有一段時間無法對外聯係,直到我成了司令。”
奧古斯特美化了紀初的行為,但是帶走的那個東西應該是很重要的。
或許就是那個可以對聯邦造成致命打擊的東西。
但是紀初沒有用,而是瞞下了這一切,寧願被前任君主當做試驗品也沒有送出這個東西。
“他可能覺得我還在意,但其實……”奧古斯特歎了口氣,手指摩擦著酒杯邊緣搖了搖頭,“我見他一麵就知足了。”
紀行啞言,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件事。
他們隻是做了自己當時應該去做的事。
也沒有為對方造成任何影響,卻始終放不下心結。
不,準確的說是紀初無法原諒之前的自己?
紀行作為晚輩雖然覺得兩位父親丟失的這段相處時間很可惜,但是他也不好做什麼評論,知道自己之前一直好奇的事,他又問:“你傳出那種消息,是想讓爸爸過來?”
“對。”奧古斯特一開始以為紀行是紀初的孩子,卻沒往自己身上想,“我以為,這麼長時間,他和彆人在一起了。”
紀行:“他要是真和彆人在一起了你怎麼辦?把他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