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顏思索片刻,微微抬頭,瞥了瞥劉淵,而後緩緩道:“奎章閣建立之初,每年都要耗費大量的金銀寶鈔從各地收集古籍書畫,耗費之巨大,令人瞠目結舌,文宗皇帝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擱置了奎章閣。”
“如今國庫空虛,文宗、寧宗兩位皇帝的陵墓,以及寧宗登基、當今陛下登基需要發放給各地諸王的賞賜更是一大筆之處,在這個時候,重建奎章閣作為休息場所不妥,而且,它耽誤陛下處理政事,作用不太大。”
伯顏一出手,就顯示出本領。
一個是錢財問題。
直接將賞賜一事卷進來。
此話一出,明顯宣讓王和威順王麵色一變,作為第二波發放賞賜的諸王,他們可不想因為此事而導致自己領不到賞賜。
而且,伯顏最厲害的是,他隻是點出奎章閣的表麵目的,是休息的場所,而不是擔心分權。
反而站在“領導”一邊,耽誤新皇處理朝政。
幾點理由一列,自然是拒絕的態勢。
聞言,康裡巎巎立馬站出來反駁。
“浚寧王此言差矣!”
“奎章閣建立之處,是花費了一些金銀,但是,如今建造好了,已經不需要再花費。”
“何來消耗國庫一說?”
“再者,陛下休息之時,欣賞一些字畫,並無耽誤朝政的道理。”
“平民中有千金戶者,還在家設立私塾,請師教育子弟。我堂堂天朝,富有四海,怎麼還容不下一間學堂?”
康裡巎巎聲音響亮,質問之聲在殿宇中回蕩。
“我大元自然可以容得下學堂!”
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發言的是燕貼木兒。
“但是.......”
劉淵心中暗道:“果然!”
燕貼木兒豈能如此輕易認輸同意。
燕貼木兒踱步到康裡巎巎麵前,沉聲道:“大元再如何的富有四海,也不能隨便亂花錢,大學士沒在中書省當過差,不知道大元的情況也情有可原。”
“陛下學習八思巴文,我看,不需要奎章閣這個學堂。”
“我蒙古有多少文化可以學的?”
“無非隻是世祖時期創建的八思巴文。”
此言一出,堂中的蒙古諸王麵色一變!
這叫什麼話?
燕貼木兒,一個色目人,竟敢肆意侮辱偉大的蒙古!
我堂堂蒙古,沒有什麼文化可學嗎?
生氣歸生氣,想了想......
好像也不好辯駁。
“太祖時期,以武力征服天下。”
“世祖,也是通過武力登上的大汗寶座,創建了大元。”
“所以,武力勝過一切。”
隨後,燕貼木兒目含犀利的目光,掃視眾人。
坐在上位的劉淵自然聽出了燕貼木兒的另外一層意思,他在明晃晃的炫耀武力啊!
宣讓王站出來,尷尬地笑了幾聲:“太平王所說不假,我看那,今日也就到此吧。”
郯王一瞪,暗罵一聲:“滾回去!”
宣讓王麵頰上的笑容僵住,老老實實地退回原處,低下頭,一言不發。
郯王清清嗓子,大聲道:“太平王說的是沒錯,我蒙古自然是以武力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