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貼木兒一說,討論話題發生轉變。
從重建奎章閣,上升到了是否廢除科舉的問題。
其實。
元朝內部,是否要實行科舉,一直以來吵個不停。
科舉製在長期推行過程中,其自身流弊日甚?日。
比如,自唐宋以降,考試取士的標準,或則記誦注疏,或則詞賦文學,說白了,逐漸死板。
選出來的人,隻會背書,而不會乾實事。
這一點,不是明清八股取士才有的。
宋金已經出現了這個跡象,人們開始進行反思。
例如胡祇遹批評當時的經學說:“記誦章句、訓詁注疏之學也,聖經?言,而訓釋百言、千萬言。愈博而愈不知其要。勞苦終身而心無所得,何功之有?”
但是,最終導致大元討厭科舉的原因之一,還是元滅金宋一事。
說的再多,也不上武力的審判。
忽必烈建立元朝之後,有人進行過努力。
可惜,有些儒士不開眼,建國初期,忽必烈很缺錢,想拓寬財源,使用一些色目人理政。
元代儒生則對理財集團連篇累牘的批評。
?句話概括言之,就叫作“新政未孚,聚斂刻薄之說得行!”
忽必烈很生氣,加上元朝還有另外一種取官的方式。
小吏可以當官,這是官員的主要來源渠道。
“今之官即昔之吏,今之吏即後之官。”
......
元太後卜答失裡咳嗽一聲,打斷了爭論的眾人。
她淡聲道:“科舉一事,自仁宗起立,三年一屆,已成定製,文宗時,也遵循其舊製,廢除科舉一事休要再提。”
“此次議論之重點,乃奎章閣,大家不要說彆的話題。”
眾人紛紛行禮,暫停爭論。
元太後卜答失裡心中歎口氣,文宗在時,許多事情就是如此,根本推行不下去。
她瞥了一眼旁邊的劉淵,發覺其並沒有受到打擊,反而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著實令人生奇!
於是,元太後開口問道:“不知陛下有何看法?”
此言一出。
眾人的視線皆落到劉淵的身上。
劉淵望著眾人。
其實,眼下的場景,他已經料到了。
朝廷之上,權利是固定的。
誰想讓彆人來分享權利?
殿宇中的眾人,元太後與他的利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武宗一脈,隻剩下他獨苗。
換一個皇帝,沒人會搭理一個前太後。
但即是這樣,再討論宮中的一些崗位之時,兩人之間也是來回拉扯。
兩人關係如此之好,若想要插手太後的隆福衛,估計也會被頂回來。
更彆說眼下其他人了。
劉淵不吝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彆人。
郯王,一是念親情,其二,沒準也有想讓大都多一些勢力抗衡燕貼木兒。
燕貼木兒和伯顏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