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
燕貼木兒厲聲道。
唐其勢很長時間沒有見過父親如此暴怒的樣子,他一動不動,任憑鞭子降落。
燕貼木兒使勁抽了幾鞭子之後,鬆開手,鞭子落地。
他踉蹌向後幾部,跌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蒼白的麵頰浮現出異樣的暈紅之色。
唐其勢叫了一聲:“爹!”
燕貼木兒仰頭,閉著眼,道:“唐其勢,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不等唐其勢回答,燕貼木兒回道:“你身上留著土土哈家族的血,你是我燕貼木兒的兒子。”
燕貼木兒的語速很慢,可是字字猶如一個個炸彈落在唐其勢的心間,唐其勢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我大限將至,以後就必須由你來扛起土土哈家族的重任了,等我走之後,你進入中書省,右丞相的位置肯定是輪不到你了,那就當個左丞相。”
“到時,讓你二叔輔佐你。”
“若你想不扛起責任,也隨你的心願,你就捆好自己的雙手,去跪在伯顏麵前,給他磕頭,讓他放過你。”
“你自己選擇吧!”
唐其勢淚流滿麵,道:“爹,可是兒子廢了啊!”
“廢了啊!”
唐其勢歇斯底裡地喊了一聲。
燕貼木兒擺擺手,示意撒頓將其帶走。
撒頓拽起唐其勢,安慰道:“你並沒有廢,你還有右手,有眼睛,還能處理政務,隻要人活著,就一定可以。”
唐其勢反手抓住撒頓的手臂,喃喃幾聲。
待唐其勢走後,撒頓再次返回。
“大哥,你是不是過於悲觀了?”
燕貼木兒歎了一口氣,望向撒頓道:“二弟,做人一定要果斷,不能猶豫。”
“這是你的弱點,一定要改。”
“不要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彆人身上。”
“從世祖開始,你見過哪個權臣家族能夠全身而退的?”
“我土土哈家族也是如此。”
撒頓點了點頭。
......
四月九日。
燕貼木兒進宮。
他並沒有去見劉淵,反而去見了元太後。
暢聊了文宗時期的舊事,以及燕貼古思的事情。
“丞相,本宮記得是你和伯顏一起斷的案子,我的兒子是被那些人毒死的,你今日說這些,是想離間本宮和新皇的關係嗎?”
燕貼木兒搖搖頭,道:“太後,這隻是一個合理推測而已!”
元太後卜答失裡冷聲道:“此事既然已經有了結果,本宮不想再提起這件傷心事,新皇孝順之際,本宮也非常喜歡他,念您是老臣,此事就此原諒,若再提,彆怪本宮不念舊情!”
燕貼木兒望著元太後冷淡的神情,麵色平靜,心中卻心生怒火。
毒婦!
親生兒子剛死,就找了一個新兒子。
莫非不是新兒子,找了一個奸夫吧。
燕貼木兒壓下怒火,轉移話題,商討女兒進宮的問題,以及讓兒子進中書省等諸多官員安排事情。
太後淡淡道:“本宮負責後宮事宜,其他朝政之事,我會向皇帝轉達!”
“自是如此!”燕貼木兒拱手道。
然後簡單說了幾句,就離開宮中。
再出宮的路上,他仔細觀察發現,短時間沒有關注,宮中竟然換了一批新人,每人的精氣神很足。
他的心微微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