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2 / 2)

安室透無奈地攤了攤手,將槍擱在一邊,轉身離開了。

走出訓練場,他臉上溫和的微笑表情瞬間便消失了。

安室透回到馬自達中坐下,鎖上了車門。

他沒急著馬上就啟動車輛。

借著地下停車場中微末的光,安室透能看清副駕駛上留下的痕跡——是幾小時前,從鹿見春名的身上留下的血。

血液留下了一下在座椅上,幾小時的時間過去後凝固成了發黑的濃重顏色。

根據子彈擊穿車窗的大小,他差不多可以判斷子彈的口徑是7.62毫米,當時鹿見春名就坐副駕駛的位置上,但靠坐上沒有出現單孔……也就是說,這不是個貫穿傷。

子彈留在鹿見春名的身體裡。

但當他去查看時,鹿見春名本應被子彈擊中的胸口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傷口的痕跡,就像擊穿車窗玻璃的子彈是幻想一樣。

那枚子彈憑空消失了。

如果子彈還在鹿見春名的身體裡……安室透開始思考帶他去醫院裡拍個x光的可操作性。

他伸手,用指尖穿過窗玻璃被擊穿的圓形彈孔——被擊破的玻璃形成了一個並不算太完整的圓孔,邊緣有尖利的起伏。

他感覺到指尖一痛,皮膚被鋒利的玻璃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血珠立刻滲了出來。

安室透收回手,用拇指抹去指尖的血珠,把指尖的肌膚染成泛紅的顏色。

剛才在訓練場時,他聽到了鹿見春名對琴酒所說的——那一槍的事情。

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那一槍是琴酒打的?

安室透有些難以理解。

現在鹿見春名還能好好地站在那裡,足以說明他並不是琴酒最痛恨的老鼠。既然如此,有什麼理由要用狙擊槍來對付鹿見春名?這完全是抱著“殺死對方”的想法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等等……如果是,“殺了他”本來就是目的呢?

並不是為了其他的原因,隻是單純地為了“殺了鹿見春名試試”。

那種奇怪的體質,確實足夠成為支撐這一切事情的邏輯基點。

還有琴酒說的……失憶症。

從口吻和措辭可以看出來,這並不是鹿見春名第一次發作失憶症了。

這就是鹿見春名不認識伊達航、也不認識他的原因嗎?

安室透感覺自己隱隱抓住了真相的一角。

“腦子不好”當然是一句嘲諷,也是陳述事實。

從這些蛛絲馬跡裡,他能逐漸拚湊出一個結論來。

——鹿見春名,大概是組織某項研究的實驗體。

*

鹿見春名離開訓練場的時候順走了幾把槍。

畢竟要執行任務,總不能真讓他拿著土自製吧?萬一炸膛了怎麼辦?

他並不知道安室透惦記著那顆消失的子彈——就算知道,他也沒法給安室透變一顆出來。

亞人的複生能力是個相當bug的存在。

亞人自我修補身體的過程之中,會擁有某種幾乎可以說是“吞噬”的能力。

如果剛才貫穿鹿見春名胸口的不是子彈,而是鋼管之類的東西,那麼等他複活,插入到他胸口中的那截鋼管就會被吞噬,在鋼管的兩側形成一個平滑無比的橫切麵。

至於中間的那部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如果屍體是碎裂的,那麼亞人在複生時,會以屍塊中最大的那一塊為中心複原,如果其他的碎塊離得太遠,就會重新長出來一個新的。

鹿見春名聽說過,似乎有亞人長出來了一個新的頭,正陷入某種“我到底還是不是我”的哲學之中痛苦掙紮。

他回到了位於21層的房間之中,將染了血跡的衣物和安室透的風衣一起丟進洗衣機裡。

摁下按鈕之後,洗衣機開始運轉,工作時輕微的轟鳴聲充斥了這間並不算太大的公寓。

鹿見春名踩著榻榻米躺下,藏太無聲無息地顯現,抱著膝蓋依偎在他身邊。

想起要做的任務,鹿見春名又爬起來,勾著手去拉床頭櫃的抽屜,想將裡麵的文件拿出來。

——隻是陷於剛過一米七的身高,他失敗了。

不僅失敗,還趴在了地上。

鹿見春名捂著撞疼的鼻子緩緩地轉了個身,濃密而長的睫羽眨了眨,逼出了兩滴水珠。

眼角的餘光瞥到了床下一點不自然的凸起後,他的動作瞬間頓住。

鹿見春名伸手,摸到了那處凸起——根據手感,像是暗格。

他摸索了一下,找出來一個細小的鎖孔,拆下發卡的尖端插進去捅了捅。

哢噠的輕微聲響後,鹿見春名打開了暗格。

他將暗格裡的東西拿了出來。

放在最上方的是一張名片,簡潔的硬質紙上寫著“鹿見詩”。

名片的下方是一張票根,因為時間久遠而顯得有些泛黃。

鹿見春名辨認了一下上麵的字,慢慢讀了出來。

“史上最驚險刺激的……逃生表演魔術秀……”

“表演者……魔術師黑羽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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