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可以多整幾個帶在身上防身。
至於自製//炸/彈穩不穩定呢……無所謂,他又不會死,死的肯定是彆人。
……
公寓的門被敲響。
鹿見春名一頓,歎了口氣,轉身去開門。
剛才爆炸的動靜有點大,多半要被鄰居投訴了。
他赤足走到玄關去打開公寓門,出現在公寓門口的當然不是投訴的鄰居——而是一幫穿著製服、佩著櫻花徽章的警察。
領頭的警察垂下眼睛掏出證件對鹿見春名打開,上麵貼著一張顯得有些輕佻的證件照。
“我們是警視廳警備部機動組爆//炸//物處理班,”掏出證件照的人說,“接到報警說,這裡發生了……”
青年這時才仔細去看開門的人,沒說完的話卡在他的口齒之間停滯,遲疑許久之後才將這句話補完。
“……爆炸。”
鹿見春名也認出來了。
眼前這個自稱是警備部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有一頭十分具有辨識度的黑色卷發,在數分鐘之前剛剛出現在那張時間久遠的照片之中。
鬆田陣平凝視著鹿見春名的臉,“……詩?”
“警官,”鹿見春名保持著微笑,“我是鹿見春名。”
鬆田陣平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又抿了抿唇。
他前幾天就從伊達航那裡知道了消息,聽伊達航說,看到了和鹿見詩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幾乎就是鹿見詩本人。
但他此前分明得知的是鹿見詩已經亡故的消息。
死去的人還會重新出現在人世嗎?
如果說同樣的姓氏不足以成為某種證據,那麼一模一樣的長相、聲音,甚至臉上的神情,都與“鹿見詩”毫無差彆。
他們完全就是同一個人。
但按照伊達航的說法,眼前這個鹿見詩……不,鹿見春名已經完全不記得他們了。
鬆田陣平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初次見麵,我是鬆田陣平。”
“鬆田警官,請進。”
鹿見春名側身,讓開了進門的路。
“你家裡發生了爆炸嗎?報警人說這裡有炸彈出現。”鬆田陣平盯著鹿見春名,“你……沒受傷吧?還好嗎?”
他問出這個問題時有點遲疑。
鹿見春名的臉上還沾了一點爆炸時產生的飛灰,衣服倒是已經換掉了,全身上下都看起來完好無損,不像是有哪裡受傷的樣子。
“什麼?炸彈?”鹿見春名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來,連忙擺了擺手,“那怎麼可能呢警官?我一個普通大學生,也沒有得罪什麼奇怪的人,家裡怎麼可能有炸彈呢?隻不過是我廚藝不夠精湛,煮飯時不小心在電器上灑了水,導致了爆炸……”
走進房間時,鬆田陣平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灑水裝置。
委實說,這種東西在個人住房中是很少見的,通常隻有學校、商場之類的公眾場合才會裝這種滅火裝置。
“我比較怕死,”鹿見春名鎮定地回答,“不僅加固了房子的牆壁,還裝了這個,以防萬一嘛。”
怕死?鬆田陣平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他見過不少怕死的人,但這其中絕對不包括鹿見春名——倒不如說,他經常覺得鹿見詩是個完全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
他們一致認為鹿見詩大概是有自毀傾向,心理狀況十分堪憂。
鬆田陣平抬頭看向身後跟著他一起來的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員,他們會意地尋找起來。
剛才手表爆炸時正好波及到了放在房間裡的微波爐,手表爆炸後四分五裂出了無數殘骸,根本拚湊不出原樣來。
爆//炸//物處理班的成員檢查了一遍,沒找到什麼異常。
鹿見春名的公寓裡相當乾淨,沒有任何違禁物品——所有可能會導致他被請到警察局裡喝茶的東西,他都已經讓藏太帶出去了。
鬆田陣平忍不住和鹿見春名搭話。
“既然是煮飯時電器爆炸了,你怎麼沒事?”
“我剛好去洗手間洗手,逃過了一劫。”鹿見春名拍了拍胸口,露出心有餘悸的後怕表情。
鬆田陣平盯著鹿見春名的臉,許久之後才微微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幸運。不過,既然不擅長料理的話,下次還是不要自己做飯好了,以免又發生這樣的意外。”
對鹿見春名說的話,鬆田陣平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從七年多以前認識這個人開始,他就發現了——在說謊這件事上,鹿見詩非常之熟練。
他根本不相信這是鹿見春名口中的“意外發生的電器爆炸”。
他很清楚地知道,鹿見詩的身後籠罩著黑色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