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吃過飯再說也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皮爾紮:本來以為跨國戀就很難了,結果是跨世界戀???
第86章 黑白窺探之隙·六
皮爾紮被阿貝多帶去了獵鹿人餐館。
如往常一樣,位於櫃台後的莎拉見來了客人,露出親切的笑。
“歡迎來到獵鹿人餐館,幾位想吃點什麼?”
可見到來者是熟人,莎拉哎呀了一聲,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原來是阿貝多和皮爾紮先生啊。”
“我就說,既然皮爾紮先生醒了,阿貝多怎麼會自己來吃飯呢?”她像是發現了什麼,笑眯眯地說著,“來份烤肉吧二位,就當是我請客。”
“願風神祝福你們!”
一番話下來說得皮爾紮插不上嘴,掌心卻是發燙。交握的手鬆也不是緊也不是,臉上發燙著,將先前的煩惱拋之腦後。
阿貝多聽了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笑了笑,甚至還能用極為坦然的語氣回著:“謝謝。”
“也祝你一切順利,莎拉。”阿貝多道。
[看來你們已經被大家給認可了。]
係統123出現的時機非常妙,讓皮爾紮有一瞬間覺得這個聽起來靠譜的係統是不是很喜歡八卦的事情——皮爾紮對此並不想發表感想,隻想趕緊找個地方躲躲。
可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皮爾紮哥哥——!”
還來不及反應,火紅的身影便直勾勾衝來,以飛撲之勢撞進了皮爾紮懷中。
這一次不等皮爾紮開口,某人便已自覺鬆手——當然在鬆開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皮爾紮感覺到掌心被指腹摩挲了下,仿若無聲的話語。
於是自然而然的,皮爾紮被撓了下心。
“可莉,好久不見,”皮爾紮撐住了懷裡的小女孩,又看向了朝他們走來的一號,“一號也是。”
“看起來大家都挺好。”皮爾紮微笑。
“比起睡了一周的某位來說,我們確實都還不錯。”一號這樣說著,上下掃視了眼皮爾紮。
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了皮爾紮的臉上,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瞳眸猛地一震。
隨即一號開口:“你”
“先坐下吧。”阿貝多打斷了一號的話,也看向皮爾紮,“你的身體不適合久站。”
可莉也跟著應聲:“對哦,皮爾紮哥哥睡了很久很久。”她拉了拉皮爾紮,將人帶向了他們吃飯的餐桌邊,“哥哥坐這裡,和可莉還有嘟嘟可一起!”
皮爾紮自然不會拒絕,而落在兩人後麵的一號卻是看了眼阿貝多,意有所指地示意著。
阿貝多搖搖頭,算是用眼神向對方表明。
“阿貝多哥哥,一號哥哥,”可莉見兩位哥哥沒有過來,疑惑地招了招手,“你們不吃了嗎?”
於是短暫的視線交流便就此結束。
皮爾紮可不知阿貝多和一號的小動作,當他被可莉扯過來,在桌邊坐定後,便聞到了勾人饞蟲的香氣——各種食物擺滿了長桌,從左到右將炸烤煎燉全部囊括,豐盛到讓皮爾紮都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隻不過在擺滿了各種食物的長桌上,似乎突兀地多了個長盤。長盤上放著的並非是食物,而是明顯不屬於可食用範圍內的東西。
竟然是一動不動的小騙騙花。
皮爾紮抽了下嘴角,先是瞥了眼腳下貼蹭著自己的三隻小家夥,隨後又有些無語地扭過頭。
他看向始作俑者,毫不客氣地問道:“你是打算吃掉它嗎?”
“並不,”一號看起來還挺輕鬆,本打算坐在皮爾紮旁邊,卻不知怎的頓了下,拉開了隔壁的椅子,“前些天已經確定過了,騙騙花本身不具有可食用價值。”
“雖然在你昏倒的那幾天,某人來找它的時候確實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一號意有所指,而未被提及名字的當事人卻是在皮爾紮身邊坐下。
“當時情況發生的比較突然。”阿貝多這樣解釋著,可皮爾紮卻難以想象,畢竟這麼久以來他還真沒見過阿貝多生氣的樣子。
“可莉聽說,皮爾紮哥哥突然就暈了。”可莉指了指桌上的小騙騙花,“而且是碰到它的時候。”
“難道說,這是什麼‘砰砰木頭感染症’嗎?”可莉微微歪頭。
皮爾紮聽得一愣:“什麼?”
“就是一種怪病,”可莉比劃著,試圖向皮爾紮說明,“凱亞哥哥就是因為這個才去隔壁的。”
“隔壁?”皮爾紮聽得莫名其妙,“凱亞不是不在蒙德嗎?”
“是璃月那邊出現的,據說波及範圍已經擴散到了須彌。”阿貝多解釋著,臉上露出了遲疑的表情,“雖然距離蒙德有些距離,但為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去了解情況。”
“當然騎士團職位變動後也有許多交易需要重新協定。”阿貝多又補充道。
皮爾紮聽得稀奇,而一號卻是有其他意見。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很顯然這家夥的問題不是。”一號拎起來一隻小騙騙花,向幾人示意著,“因為它們怎麼說也算一個整體。”
“而且時間上也不對。”一號道。
“確實,”阿貝多摸了摸下巴,“具體的還是得等”
說到這他頓了下,而皮爾紮則是很快反應過來——如果他猜得不錯,小騙騙花的事情應當和自己有關。
而就在他這麼想時,係統123給出了新的信息。
[第一個目標就在這裡。]
皮爾紮當然知道,畢竟任務欄裡的形狀顯示得那麼清楚:‘為什麼是這一隻?’
但他同樣也存在著疑問:‘這裡可是有四隻小騙騙花。’
係統123卡了下,隨即便在皮爾紮眼前生成一道光屏。光屏上小騙騙花得形狀被線勾勒,然而與先前不同的是,此刻在小騙騙花的內部陡然出現了一個圈。
不,那不是圈,而是代表著係統所拆分出的小球——竟然是在小騙騙花的身體裡。
‘所以說是小騙騙花誤食了?’皮爾紮困惑。
[可能,如果一開始沒有在的話。]
係統123這樣說著,片刻又補充道。
[也不排除是因為我休眠的原因無法識彆。]
這皮爾紮可沒法確定,畢竟他自己都對這個係統不太了解,隻不過若是目標物件在小騙騙花身體內的話,又該怎麼樣把它取出來?
皮爾紮抿了下嘴,而始終注意著他的阿貝多眼眸微動,在短暫的思考後陡然開口。
“我猜,關於這個皮爾紮應該有想法。”阿貝多道。
一號和可莉頓時看向了皮爾紮。
“真的嗎?”可莉握著拳,看起來很期待,“是怎樣的?”
“可莉想知道,這樣可莉就可以治好鬆鼠先生了。”可莉看起來很期待。
一號卻是將一碗湯推到了皮爾紮麵前:“先吃東西。”
皮爾紮也不客氣,當下便開始享用美味的鮮湯,在感受到胃裡有了果腹感後,才慢悠悠開口。
“這個,確實是有點關係。”
“小騙騙花誤吃了個東西,隻要取出來就好。”皮爾紮伸手,憑著光屏上現實的圖像指引,摸上了小騙騙花的身體部分,“一個小球,現在大概在這個位置。”
聽起來雖然感覺很奇怪,但皮爾紮麵前的都不算是尋常人。
“原來是這樣。”阿貝多也跟著伸手,指尖撫上了小騙騙花身體的部位,正正好好就在小球位置的上方,“這麼說是要把這裡打開。”
皮爾紮愣了下,腦袋裡一瞬間浮現出小騙騙花被一分兩二的畫麵:“打開也不至於,如果有能讓它吐出來的東西的話”
“但是騙騙花並不靠口腔進食。”一號提醒著,“是靠根係對土壤營養的汲取。”
皮爾紮顯然也想到這一點:“所以說騙騙花無法進食?”
“某種程度上是的,”阿貝多想了想,似乎有了主意,“所以這屬於一個‘手術’。”
皮爾紮聽得一個機靈,畢竟這兩個字曾經陪他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給小騙騙花動個手術就行?”
阿貝多點點頭,而一號已然上手,開始去找小騙騙花身上的位置。
可當一號摸上時,原先還很乖巧的窩在皮爾紮身旁的三隻小騙騙花陡然一驚,直接朝一號撞去。
好在它們雖然速度很快,但阿貝多的反應更快,一手一個便將兩隻抓住。
至於最後一隻,則被皮爾紮踩住了葉子,隨後便被可莉抱住。
“不能欺負哥哥。”可莉對小騙騙花說著。
“怎麼回事,”一號有些驚訝,“它們不讓?”
阿貝多思索了下:“難道說取出來對它們會有什麼影響?”
‘會有影響嗎,123。’皮爾紮也在心裡問。
[稍等,我查詢一下。]
係統123難得接到皮爾紮主動的提問,聲音都聽出幾分雀躍。
查詢並沒有花費太久時間,不如說隻是幾個呼吸,便有了結果。
[根據掃描數據檢測,該物件在此生命體中存在時間過久,已與其建立生命聯係。]
皮爾紮愣了下:‘也就是說取出來小騙騙花會死?’
[正常情況下是。]
係統123頓了頓,又繼續道。
[根據聯係的程度判斷,時間大概為一個多月。]
‘但是之前它還好好的。’皮爾紮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小騙騙花的僵直狀態滿打滿算也隻維持了自己昏睡的這一周,更何況先前它還沒有分成四隻,而是一隻騙騙花。
皮爾紮將這些告知係統123,後者卡了一下,隨即道。
[應該是有什麼東西暫時壓製住了這個物件的異常影響。]
[你想一下,什麼時候開始它能變成四隻的。]
這麼一說皮爾紮陡然想起,小騙騙花體內本來還有冰屬性的金屬殘片,而在被他們給弄了出來後的第二天,小騙騙花就變成大騙騙花了。
而在幾天時間內,大騙騙花擁有了分成四隻小騙騙花的轉化能力。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因為自己拿走了那個金屬殘片?
不然這個騙騙花除了比一般的小一些外,不會有什麼差彆。
但是現在卻…
一時間皮爾紮有些啞然,可係統123卻是對他開口道。
[或許與你有關,但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情。]
[這隻騙騙花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皮爾紮: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已經公開了(震驚)
阿貝多:確實(輕笑)
皮爾紮:?你說得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茫然)
我悄悄地更新(緩慢而健康地爬行)
第87章 黑白窺探之隙·七
在係統123的解釋下,皮爾紮終於知道了這隻騙騙花的故事。
它和其他騙騙花並無不同,生於雪山長於雪山,由元素彙聚而成。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它本應過著屬於元素生活又或者人們口中的魔物的一生。
隻不過因為它實在是太過倒黴,閒逛的位置不知怎的又誕生出了新的變異魔物,以至於新舊魔物衝突下產生了紛爭——騙騙花在魔物中的等級其實並不算低,卻難以與其相比,甚至因為沒有什麼實戰經驗而很快就被打敗。
畢竟騙騙花沒有腳也沒有手。
正常情況下,死去的魔物將化為元素消散,可這隻騙騙花墜落的位置竟坍塌出了兩塊奇怪的石頭,就那樣巧而又巧地從撕裂口並入騙騙花的身體內。
它奇異地發現自己又能動了,甚至比起先前擁有更多的冰元素力量——那顯然來源於冰屬性金屬殘片,以及現在仍在體內的投影物件的作用。
[所以對它來說,這隻是回到它本該有的結局。]
係統123這樣說著,作為世界維係者的搭檔係統,它自然是經曆過諸多世界,也見過許多生死。
然而皮爾紮卻是沉默,隨即便問了一個毫不相乾的問題。
‘你原來能查到已經發生的事?’
係統123顯然卡殼了一下,片刻才重新出聲。
[現在的我不能,因為功能並不完全,隻能提供一定的導向。]
[但投影物件本質上是係統在世界內的投影的拆分,因此會有自動保存周圍影像的功能。]
[如果你需要的話,也可以投放在你腦內。]
‘暫時不用。’
皮爾紮在心裡說著,視線落在了另一邊,那裡阿貝多和一號已經討論了很久。從他們的動作上來看,或許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如何實操,而是操作前後的各種影響。
皮爾紮甚至能聽到他們之間的爭論。
“如果之前切開的時候沒有問題,那麼現在也不會有。”
“為什麼?兩者的情況並不完全相同。”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隻是因為可以。”
“好吧,就算可以,”阿貝多頓了下,似乎是瞥了眼可莉懷裡的其他三隻,後者原本還在蹦躂著掙紮,卻在阿貝多輕飄飄的注視下瞬間老實,“首先那個時候聽說還沒有分開成三隻。”
“其次,當時取走的是金屬殘片。”
大抵是注意到皮爾紮的視線,阿貝多回過頭,仿佛是對他說的一樣,道:“根據猜測,當時這個東西應該就在它體內,所以不排除是它的作用而讓一切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這似乎說服了一號,他抿了下嘴,最終還是妥協:“那你說怎麼辦?”
皮爾紮也很好奇,在阿貝多開口前道:“假如這個東西拿走,它就會死,該怎麼辦?”
“在這之前有一個問題需要確定,就是我們是否想要它存活,”阿貝多這樣說著,向幾人示意,“或者說,是否需要為了這個東西殺死它。”
“這個問題將決定我們接下來的選擇。”阿貝多看向了一號。
畢竟一開始撿到騙騙花的人是一號。他猶豫了下,道:“如果可以,活著當然更好。”
“不過如果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那也隻能抱歉了。”一號說著坐了下來,將腦袋撐在了桌上,“畢竟也不是必需的。”
“不都是這樣嗎,需要就留下,不需要就舍棄。”
“這對於人類來說很正常。”一號道。
阿貝多不置可否,又將視線看向了皮爾紮:“你覺得呢?”
如果說其他人是尚且不知結果如何,那麼皮爾紮則是知道結果而遲疑。這件事像是進入了一個死角,如果取出就會讓這個魔物回歸死亡,如果不取出自己的任務無法完成,係統也就會因為沒有積分而再次休眠——還有很多事情不知,他需要完整的係統來告知他所有的事情,無論是關於阿貝多那邊的記憶,還是他自己的記憶問題。
這實在是難辦,皮爾紮舔了舔嘴角,倒是有點像他與阿貝多將要麵臨的分彆情況一樣。
“有沒有一種辦法,能夠不取走那個東西而讓它恢複?”皮爾紮問。
阿貝多摸了摸下巴,似是在思考:“按照你們說的,那個金屬殘片或許能對其提供一定的作用。”
“那麼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隻要找到一個足以替代那個冰屬性金屬殘片的東西,就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皮爾紮聽了一驚,腦內瞬間想到了許多,一個答案隨之冒出。
“會不會是冰元素濃度的問題?”皮爾紮猛然道。
“冰元素?”阿貝多愣了下,從隨行帶著的東西裡翻出了一瓶藍色試劑,“你的意思是,給它補充足夠的冰元素。”
這麼一說皮爾紮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太過簡單:“隻、隻是隨便一提。”
“就是想到它畢竟是冰霜騙騙花,如果元素能量是本源的話,是否可以從這個方向入手…”
皮爾紮越說聲音越小,也越沒有底氣。
然而阿貝多卻在短暫地思索後說道:“有可能,是個可以嘗試的方法。”
“其實我還想到了一點,如果隻是切開而不取出,應該不會有影響。”
“但你剛才不還說情況不一樣不能切嗎?”一號問。
阿貝多卻是回答:“我想這點容錯應當還是有的。”
幾人打定主意,在吃過午飯後便帶著小騙騙花回到煉金工坊。而鑒於實驗存在風險以及路過時碰巧遇見麗莎,便將可莉托付給了對方暫帶。
於是出了問題的小騙騙花被放於操作台上,而剩下的三隻為了以防萬一,交給了一號去看管。
也不知道是否是察覺到了危險,三隻小騙騙花掙紮得動靜越發大,倘若不是阿貝多提前做了控製儀器的準備,沒準此刻煉金工坊裡已經遍布寒霜。
但對於失去了手環保溫作用的皮爾紮來說,這點冰元素仍舊能惹得他渾身疼——他早就習慣了。
“那就開始了?”阿貝多看向兩人。
皮爾紮和一號點點頭。
在皮爾紮的引導下,經過處理的刀刃劃開小騙騙花的身體,將內裡的組織顯露。
如果說先前的那次因為速度太快,皮爾紮並沒有看清騙騙花身體的內部構造,那麼此刻他便近距離地見識到了那奇特的組織——藍白的線和網狀纖維,流動的元素在其間緩慢移動,隻不過比起想象中來說,那速度實在太慢,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停滯。
而見到此阿貝多也明白了不少:“看來是陷入了‘假死’狀態。”
“東西可能是在更深的地方,做好補充準備。”阿貝多對皮爾紮道。
皮爾紮點點頭,而阿貝多則順著組織的紋路,進一步地劃開。
如他們想的那樣,當外層的組織被打開,已經嵌入內部的金屬球便自其中露出,小球上刻印著細密的花紋,儘管隻是露出一小點部分,卻也足以讓幾人看清其上的元素流動。
隻不過與他們所想的不太一樣,那元素的流動並非汲取而是釋放,正源源不斷地朝外擴散著,可因為擴散的部分實在是太少,才無法進一步地支撐。
見狀不用阿貝多說,皮爾紮也明白此刻該做什麼——他將試劑裡的液體倒入,明明是不算少的元素濃縮液,卻在接觸到那金屬小球後陡然縮小,不過片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阿貝多也在此刻收了刀。
“看看情況。”阿貝多示意皮爾紮後退一步。
幾乎是不等阿貝多說完,原本毫無動靜的小騙騙花便陡然一動,就那樣直接跳了起來。
與之同時,本該被鏈子綁住的其他三隻騙騙花不知怎的竟然掙脫了束縛,趁一號不注意躍出。
在幾人來不及阻止下,四隻小騙騙花時隔多日終於恢複成了一隻完整的大騙騙花。
而好巧不巧的是,因為操作台的空間有限,大騙騙花一歪直接砸向了皮爾紮。
還來?
皮爾紮抽了下嘴角,自然不會上騙騙花第二次的當,可不曾想正準備躲開時,旁邊的人卻拉了他一把。
於是自然而然地,兩種完全相反的力量的拉扯隻會導致一個結局。
皮爾紮被騙騙花再次壓在了地上。
“啊,抱歉,”阿貝多有些尷尬,“我想把你拉過來來著…”
一號倒是笑得很不留情麵:“第二次了,看來它很喜歡你。”
“我知道,”皮爾紮有些無奈,感受著來自身上的冰冷觸感,頓時覺得骨頭都要被凍掉了,“但是希望它能知道,我其實非常怕冷。”
“而它,簡直跟個大冰塊似的。”皮爾紮嘟囔。
可惜坐在它身上的騙騙花毫無所知,又或者是根本不理會這個,隻是開心地晃著腦袋。
而就在這時,皮爾紮的腦內也響起了一個聲音。
[投影物件一已獲悉,任務進度20%,獎勵積分20點。]
‘怎麼會,我不是沒有拿到嗎?’
皮爾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係統123說的不是獲得,而是獲悉。
‘那之前怎麼不算?’皮爾紮想了下,‘因為是完全在騙騙花體內?’
[這是係統的判斷。]
可惜係統123儘管被稱之為係統,但在此時此刻似乎隻是一個傳話工具。
[可能是因為觸發條件是需要可接觸。]
皮爾紮對此感到無語。
“好了,既然它恢複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現新問題。”阿貝多伸手,將騙騙花從皮爾紮身上抱下,“至於元素濃度的問題,後麵我們可以再進一步地實驗。”
他將皮爾紮拉起,手卻是自然而然地牽住:“說起來,你應該是有事情要和我們說。”
“或許現在就是一個好時機。”
阿貝多看著皮爾紮道。
作者有話要說:
一號:這裡還有人呢請某位注意點(斜睨)阿貝多:(笑而不語)
第88章 黑白窺探之隙·八
隨著阿貝多的話音落下,沉默開始彌漫,仿佛將空氣凝滯,轉瞬便淹沒整個工坊。
皮爾紮抿了嘴,因這麼一個提醒,壓在心頭的巨石重新懸起,堵在了他的喉嚨間。
這件事實在是太難以開口,甚至不比麵見女皇讓皮爾紮緊張。
可阿貝多沒有詢問,而是一直等著皮爾紮。
一號察覺到了兩人之間詭異的氛圍:“怎麼。”
他看向皮爾紮:“發生什麼事了?”
“就是…”皮爾紮猶豫了下,“接到了一些安排。”
他瞥了眼阿貝多,隻見那青綠的眼眸滿含笑意,如同鼓勵一般安撫著,而對方的手也在這個時候輕輕握住了他,仿佛是在說:
不要緊。
溫暖的、柔軟的,似乎能夠感受到來自掌心的熱度,一瞬間便將皮爾紮身上的嚴寒驅散。
然而皮爾紮隻是恍惚了片刻,便陡然升起一個念頭。
難道阿貝多已經知道了?
皮爾紮不確定,按照常理來說他不可能知道,但那是阿貝多,或許有什麼特殊的方法也說不定。
還有可能這件事已經在那段記憶裡出現過…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因為在先前的講述中,那個自己確實消失了一段時間。
皮爾紮當時以為對方是因為無法和阿貝多相處而躲了起來,但如果真實情況是因為至冬來了新的任務,倒也有可能。
而現在雖然很多經曆都與先前不同,但從結果上來看,自己的離開這件事確實又一次發生——既然自己能夠想到這一點,作為西風騎士團的首席煉金術士,那位大人最傑出的作品,阿貝多不可能想不到。
所以對方才不著急。
甚至對一切了然。
終於理清楚了這其間的思路,皮爾紮感覺那塊巨石陡然落下。他深吸了口氣,神色也從原先的掙紮猶豫轉為了無奈與堅定。
隨即他便開口。
“我要離開蒙德了。”
一號顯然是最為驚訝的那個,他直接放下了手,問道:“為什麼?”
很快他又回過味,自己給出了答案:“因為要回去了?”
“差不多,”皮爾紮聽起來無可奈何,但在此之前,他先看了眼阿貝多,見對方臉色正常,便知自己的猜測正確,“有新的任務安排。”
“接下來會由我的部下…以前的部下負責蒙德內有關愚人眾的一係列事情。”
“不過不是那三個,而是另外一位,”皮爾紮停了下,像是為了緩和,片刻才繼續道,“說起來之前在那兩位騎士麵前認過你是他們的長官,所以現在我有一個想法。”
皮爾紮眨了眨眼,用很平靜的語氣對一號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一號愣住,而阿貝多似乎也因這一句話微微睜大了眼。
“你確定?”一號看了眼皮爾紮又看了眼阿貝多,“雖然…但我覺得你最應該問的不該是我。”
皮爾紮當然知道,他咬了下唇,朝看著自己的阿貝多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雖然我也很希望你能一起,但是,這不可以吧?”
“所以一號就好了,正好有很多事情還需要他幫忙。”皮爾紮撇嘴。
阿貝多卻是明白:“你覺得我不能離開,是嗎?”
聽這語氣似乎有得商量。
聞言皮爾紮眼睛一亮,像是在期待:“所以你其實可以?”
“騎士團的事情可以不管是嗎?”
“當然。”阿貝多笑了。
然而就在皮爾紮因為阿貝多的一句話而忍不住雀躍時,對方卻陡然潑下了冷水。
“是要管的,畢竟我才剛完成授勳,煉金工坊的建設也才剛剛開始。”
皮爾紮一口氣哽在胸口,好在另一位幫他問出了他想要問的話。
“那你還問這乾什麼,讓人誤會。”一號無語。
“嗬,隻是問一下罷了。”阿貝多頷首,像是故意作弄一樣,輕輕握了握皮爾紮的手。
可惜因為剛才的那一場誤會,此刻的皮爾紮正生著氣,重重地一捏後便直接把他的手跟甩了開。
阿貝多愣了下,隨即抬手掩笑。
皮爾紮更生氣了。
見兩人這個樣子,一號隻覺得頭疼。他將茫然地在旁邊晃著葉的騙騙花拉過,像是天然的靠墊一樣靠倚著:“所以呢,最晚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上午。”皮爾紮坐在了床上,“再拖的話估計會有麻煩,就早不就晚。”
他斜睨了眼仍然帶著笑意的某個家夥,有些氣惱地說道:“當然,也有可能提前。”
“如果有人很希望我走的話。”見阿貝多臉上笑意不減,甚至比剛才還要明顯,皮爾紮簡直也要跟著笑了,“你覺得呢。”
皮爾紮似笑非笑:“阿貝多先生。”
這一下就算阿貝多再覺得有趣,也不能繼續這麼放任。他放下手,輕咳一聲:“首先,我沒有很希望你走。”
皮爾紮兩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瞧著阿貝多:“然後呢?”
阿貝多顯然是想笑的,可見皮爾紮臉色鐵青,確實氣得不行,便又忍了下去:“其次,剛上任的首席煉金術士確實沒有理由離開。”
“好吧,”雖然皮爾紮也知道,但從阿貝多口中說出這個結論,著實讓他有些沮喪,“這是事實,可以理解。”
“那麼最後?”皮爾紮瞅著阿貝多,“我們偉大的首席大人還有什麼想要吩咐的?”
“噗。”一號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見皮爾紮瞪向自己,他連忙擺手:“抱歉,你們繼續。”
阿貝多倒是勾了唇角:“吩咐算不上,隻是一個建議。”
“如果想要更多地去了解世界的話,遊曆是必要的。”他意有所指,“所以我同意一號和你一起。”
這一下倒是把兩個人都給整不會了。
“你是認真的?”一號眨眨眼。
阿貝多不置可否,卻是提起了另一個事:“說起來,蒙德的大部分人其實分辨不出來我和你。”
“當然,因為我們長得一模一樣。”一號覺得奇怪。
“所以呢?”皮爾紮不理解,不如說他腦袋裡還有些亂,“你想說什麼?”
阿貝多頓了下,似乎是在思考,最終卻是說出了一個讓皮爾紮意想不到的話:“或許今晚出發也可以。”
“如果你沒有什麼要做的事情的話。”阿貝多道。
皮爾紮頓時沉默,而另一邊的一號當然也沉默,畢竟現在的氣氛已經焦灼到他覺得自己該離開現場。
然而在下一刻,一號便聽見了來自某人的咬牙切齒的聲音。
“好啊,那就如阿貝多先生說的好了。”
“零點城門出發。”
說罷不等一號回答,皮爾紮直接摔門而去,甚至在越過阿貝多時還刻意沒有看對方。
而在皮爾紮離開後,一號靜默了半天,才歎氣道:“你知道有些時候你很惡劣嗎?”
“說吧,你又有什麼計劃。”
……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自由之風卻是調皮地吹響了月的讚歌。
伴著蟲鳴低吟,混著葉落枝搖,披著白袍的青年不知何時在城門口顯現,卻並未驚擾到任何一位騎士。
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在他的周身環繞著微弱的光點,像是構成的屏障,將他包裹。
事實上皮爾紮已經在這站了許久。自下午從煉金工坊那離開,他先是找到了那三個在瑪諾騎士帶領下幾乎和蒙德本地人無異的笨蛋,吩咐清楚後續的事情後,便去蒼天樹那找了阿卡茜。
而在結束掉一切對接事項,他當即寫了封信,由阿卡茜代為轉交給他在蒙德為數不多的好友兼大雇主——楠塔克。
[雖然按照順序,第一個物件獲得後才能去找第二個物件。]
係統123碎碎念著,即便與皮爾紮建立的心裡溝通的鏈接,可因為後者此刻什麼都沒有想,便也對其的想法無從所知。
[但既然任務欄已經顯示了第二個物件的方位,提前去找也可以。]
可惜皮爾紮並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地盯著前麵的河流。
難得戴上的麵具泛著金屬光澤,雖說沒有執行官們的那些華麗精美,卻又比一般的士兵多了幾分雕琢——細密的暗紋刻於其上,仿佛延伸的藤蔓,將他的半張臉遮掩。
剔透的粉眸澄澈異常,既沒有喜悅也無悲傷,有的隻是平靜,以及一些就連他本人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隻要有積分,我就不會休眠,不過為了避免對世界過多的停留和乾涉,我們還是要儘快找回投影物件。]
[然後就能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了。]
[當然也可以開啟世界變遷通道。]
細微的風聲依舊,恍惚間似乎聽見了遠處的歌吟。皮爾紮微微偏頭,似是見到了一抹綠色,卻又在片刻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蒙德城的鐘聲響起,暗示著一切。
係統123也噤了聲,畢竟下午的時候它也圍觀了一切,自然知道這個時間的重要性。
而皮爾紮則是轉過身,抿著嘴瞧蒙德城門。
“您要出去?”
突兀地聲音響起,那是守門騎士的詢問。
順著聲音望去,便瞧見裹著鬥篷的淺金發青年朝外走著,懷裡抱著熟悉的藍色,腳後邊還跟著三隻。
皮爾紮的眼睛先是亮了下,隨即又暗淡下去,因為除了那三隻魔物和淺金發青年外,再沒有其他人。
淺金發的青年對騎士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徑直朝橋那走去。
[沒想到…]
係統123顯然是想說些什麼,可皮爾紮卻在它的聲音響起後陡然邁步,朝著青年和小騙騙花們走去。
而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身上的浮光漸漸退去,身形也出現在了騎士們的視野中。
自然也被淺金發的青年給發現。
“怎麼回事,”皮爾紮扯著笑,但明顯看起來有些勉強,“它們怎麼又變成這樣了?”
可不等麵前的青年開口,皮爾紮突然驚道:
“阿貝多?!”
阿貝多頷首:“是我。”
皮爾紮難以置信,他又用元素感知去感受了下,在察覺到那似有若無的熟悉的岩元素時,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貝多見皮爾紮呆愣在那,臉上笑意更甚,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過於得意。
“你不是說希望我一起嗎?”阿貝多問。
皮爾紮回過神:“但你不是拒絕了嗎?”
阿貝多卻是反問:“我有拒絕嗎?”
怎麼沒有?
皮爾紮震驚,然而仔細回想,卻發現阿貝多似乎真的沒有這樣明確說過。
“但是,你不是說騎士團需要首席煉金術士嗎?”
聽到這阿貝多輕笑:“但首席煉金術士不一定必須是我。”
“什麼意…啊,我懂了。”皮爾紮抽了下嘴角,“你讓一號扮演你?”
“沒錯,”阿貝多微笑,“遊曆確實是必須的,但對人類的觀察更是我們找尋意義的關鍵。”
“至於是否能夠找到,那就是他自己需要完成的課題了。”
這確實有阿貝多的風格。
皮爾紮沉默了片刻,突然想了起來,對他道:“所以你早就做好決定要和我一起走了。”
皮爾紮越說越覺得生氣:“但一直不說,還說那種讓人誤會的話。”
“你故意的。”皮爾紮得出結論。
然而阿貝多卻沒有回答,隻是用青綠的眼眸看著他。
或許是因為迎著月光,剔透的青綠染上些許朦朧,又倒映著月的餘暉,倘若不是因為時機不對,皮爾紮大概會將那句‘真好看’說出。
然而他忍住了。
畢竟他現在很生氣!
可就在這時,乾了壞事的家夥不僅沒有反省,竟然還笑出了聲。
阿貝多笑了一會兒,便將懷裡的小騙騙花放下。
小騙騙花終於能夠逃離,一下便跟著其他三隻擠在一起,躲到了皮爾紮的腳邊。
而阿貝多也在這時開了口。
“抱歉,是我不夠成熟,做了幼稚的事。”阿貝多這樣說著,朝皮爾紮走近,“因為發現你邀請一號卻沒有想帶我的想法。”
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握住了皮爾紮的手,將其拉於自己臉龐,小心翼翼地貼上:“所以我失控了,做出了不符合我風格的事情。”
“我想那應該就是人們常說的嫉妒,”阿貝多抬眸,用略帶歉意的語氣,朝皮爾紮道,“那是我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真是神奇。”
“你會怪我嗎?”
阿貝多這樣問到。
作者有話要說:
阿貝多:你會怪我嗎?(可憐兮兮)
皮爾紮:不、不會…(倒吸口氣)(捂胸口)
第89章 黑白窺探之隙·九
“你會怪我嗎?”
阿貝多問。
皮爾紮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不爭氣的心臟卻是跳得幾乎要替他回答。
以至於嘗試半天,他也隻是發出了幾聲意味不明的輕唔。
“唔呃”
皮爾紮連忙抬手,給了阿貝多一個停的手勢。
能看到他滿臉通紅,視線也完全不敢看阿貝多,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後者臉上更甚的笑意。
阿貝多顯然是不著急的,不如說他很喜歡觀察皮爾紮的各種反應,便隻是用青綠的眸子盯著麵前明顯慌神無措的青年。
好在片刻後,皮爾紮緩了過來:“當、當然不會。”
他深吸一口氣,寬慰著自己的小心臟:“反正被你挖坑也不是一回兩回。”
“也不差這麼一次。”皮爾紮嘟囔。
於是青綠的眼眸染上水光,眉眼間都帶上了笑意。
如果說剛才的笑是讓人不由心軟,那麼此刻的阿貝多卻是轉了風格,將那份喜悅感染,牽動著另一人的心。
皮爾紮能感覺到那隻被握住的手僵硬得厲害,掌心似乎也有些發燙,仿佛有細密汗水滲出,讓他忍不住想要抽手,以免褻瀆了那張完美的臉。
都怪蒙德太暖和了,皮爾紮心想。
“那就好,”阿貝多感受到了來自手上仿若抽離的力道,眼眸微動,順著皮爾紮的意思將其放下,“我其實還挺擔心你會生氣。”
“不過也是我的不對,”然而阿貝多並沒有鬆手,反倒是和皮爾紮交握著,將掌心覆於掌心,“作為補償,今晚的行程可否讓我來安排?”
“如果你沒有彆的計劃的話。”阿貝多道。
阿貝多來安排?
皮爾紮下意識想著,隨即便反應過來另一件事——自從確認了自己的心意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和阿貝多單獨行動,並且大概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都會像這樣綁定在一起
有一種意外的二人旅行感。
想到這皮爾紮好容易平複的心情又一次動搖,甚至腦袋裡也不自覺閃過許多。
大概是因為太過忘乎所以,係統123終於忍不住出聲。
[彆忘記任務。]
[再說了,你這次離開不是因為要去另一個地方嗎?]
‘我知道,’皮爾紮被係統123潑了冷水,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你不會全程圍觀我的一舉一動吧?’
[當然,因為要對異常點清除過程進行記錄。]
係統123覺得皮爾紮這個問題非常奇怪。
[而且如果不是全程監控的話,萬一維係者需要的時候沒有及時提供輔助,可是會出現重大工作失誤的。]
‘難道就沒想過隱私問題嗎?’
可不等係統123說什麼,阿貝多卻是因皮爾紮半天沒有回答,便再次開口:“原來已經有計劃了嗎?”
他垂了眼眸:“那我們”
“沒有沒有!”皮爾紮哪還顧得上係統123,直接慌著解釋,“隻是走了下神。”
“我完全沒有問題,”皮爾紮努力揚起一個笑容,“而且還挺期待的。”
“畢竟是第一次和阿貝多在城外過夜。”皮爾紮沒有多想。
阿貝多顯然對這個回答很滿意,便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牽著皮爾紮的手離開城門口。
兩人踏上了渡河的橋,灰青的石路發出嗒嗒輕響,伴著古老鐘聲的餘音。
而在他們身後,守門的騎士看得驚奇,在兩人遠去後,碎碎叨叨了起來。
“你說那是誰?”
“阿貝多首席?可是明天上午騎士團不是還有他的煉金分享嗎?”
“確實看那魔物,是不是那個就是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
“噢,我知道了,”騎士之一恍然,“就是那位,那幾位的長官,聽說和首席是兄弟。”
“原來如此,所以這是職場戀?”
“誰說不是呢。”
兩人交談了一陣,也說不上是羨慕還是驚歎。想必以風的速度,或許明日早上便會傳遍整個蒙德。
至於聽到這傳言的另一位會如何想
顯然不是阿貝多和皮爾紮會考慮的部分了
正如皮爾紮說的,他確實很期待,畢竟這還是阿貝多第一次主動說要來安排。
可等熟悉的斷橋出現在眼前時,皮爾紮陡然懷疑起了對方的目的。
“阿貝多先生,”皮爾紮掃視了眼周圍,有些不太確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帳篷好像是我的下屬他們先前留下的。”
隨即他又瞧見了箱子上擺放的東西:“這個好像是騎士團的。”
仿佛自欺欺人似的,皮爾紮戳了下那明顯訓練用的西風大劍:“誰這麼粗心把劍放這了?”
“騎士團打算在這裡開辟一個臨時駐點,”阿貝多被皮爾紮的行為給逗樂了,他當然知道對方想要問的是什麼,“據說是冒險家協會的負責人先提出的合作。”
見皮爾紮撇了嘴,阿貝多更是輕笑出聲。
“雪山材料豐富,想必也有許多值得研究的課題實驗。”
“感覺會是很不錯的實驗點。”阿貝多這樣道。
皮爾紮不否認這一點,畢竟越危險的地方越是需要探索,這正是冒險家們的習慣。
可問題不是出在這吧?
皮爾紮看著阿貝多將那柄大劍挪到一邊,在他的注視下推開箱板。
隻見裡麵擺放著各種器具,甚至還混著一口鍋,擺放著一些類似調味品的瓶罐——這難道是準備常駐?
皮爾紮驚呆了。
阿貝多似乎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隻是將其拿出放在,放在一旁已經支好的簡易桌台上。
“至於是否具有營地建設的條件和適宜性,還需要進一步觀測,”阿貝多在裡麵翻找著,終於從最底部掏出一個包裹,“我想如果有更為專業的人士指導的話,想必建設起來也會順利得多。”
“比如說對營地駐紮的極為了解的愚人眾長官。”阿貝多看向皮爾紮。
皮爾紮頓時啞了聲,半天才開口道:“所以你的計劃是今晚在這裡過夜?”他算是聽懂了阿貝多的話,卻是忍不住想要吐槽,“還是說趁這個機會在走之前做營地建設的預先考察?”
“先說好,如果你回答是後者,我可能會為我剛才的滿懷期待而後悔。”皮爾紮兩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瞅著阿貝多,“而且是非常非常後悔。”
皮爾紮撇嘴:“總感覺像是被欺騙了感情。”
阿貝多笑而不語,一邊將準備的東西展開,一邊道:“如果我說這是凱亞的計劃呢?”
“包括這個時間點和場合?”皮爾紮說歸說,還是選擇了和阿貝多一起收整現場,“以及前麵那句惹人誤會的話?”
阿貝多笑而不語,而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無需確定,畢竟除非凱亞腦子抽了,不然他斷不會給阿貝多這種提議。
皮爾紮可算是認清了阿貝多,表麵看上去沉穩可靠,實際上壞心眼多了去。
比如說這才幾天,就已經搞得人幾次亂了心,又幾次落入對方的圈套。
哈阿貝多,就是個心機鬼。
皮爾紮腹誹著。
他們一起鋪好了地墊,重新修補了這裡的帳篷,又利用工具支了鍋灶,搭了臨時擺放東西的桌台和木架。
等皮爾紮抱著木架,尋了合適的位置擺好後,阿貝多已將他們今晚的‘床’鋪好——一層軟墊疊在地墊的上方,兩個四四方方的長條枕,以及看起來就柔軟舒適的毛毯。
唯一的問題是,毛毯好像隻有一條。
見狀皮爾紮有些沉默,而阿貝多卻像是對此毫無所知,將剛煮好的湯遞給他。
“辛苦了,睡覺前喝點東西的話,聽說會休息的更好。”
皮爾紮自然不會拒絕,隻不過在坐下時,他的視線始終瞥著那毛毯。
而這當然被阿貝多收入眼中。
“很介意嗎?”阿貝多微微偏頭。
皮爾紮小口抿著湯,沒有立刻回答。
隻不過就在他斟酌措辭時,阿貝多的下一句話卻讓他驚得直接噴出來。
“我以為我們現在是可以到這一步的階段了。”阿貝多道。
皮爾紮:?
“咳、咳咳,你說什麼?”
他還算是拿穩了碗,不至於剛離開蒙德就要犧牲掉一套衣服。
“這一步的階段”
皮爾紮顯然有些崩潰,或者說是因為太突然而不知所措:“會、會不會有些太快了”
他紅透了臉,就算是有夜幕的遮掩,也看得一清二楚。
起初阿貝多隻是略微驚訝地瞧著皮爾紮,似乎並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大的反應,可不過片刻,阿貝多就反應了過來。
阿貝多抬手,掩麵輕笑:“是我表述有點問題。”
“我想表達的是,是親密到可以蓋一條毛毯的階段。”他看向皮爾紮,見後者一副呆愣愣的樣子,唇邊的笑就沒有停過,“為了更好的保暖效果以及便於換洗,我認為一條毛毯會比兩條更合適。”
阿貝多突然伸手,托著皮爾紮手裡的碗放於一邊,身子卻是往他這邊湊了湊。
“當然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或許也可以嘗試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說有關生命的課題研究。”
阿貝多彎了彎眼角,仿佛呢喃般,對直接僵在原地的皮爾紮輕聲道:
“所以要接吻嗎?”
那大概是這世上最可怕的誘惑。
第90章 黑白窺探之隙·十
要接吻嗎?
皮爾紮有些恍惚。
他動了動喉嚨,嘴抿得極緊。
此刻若是由對方主導,他大概會覺得這件事很輕鬆,畢竟先前已經經曆過一次,雖說算是對方意外突襲,但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也算是會因此而習慣不少。
可這一次阿貝多卻是停留在了這一步上——他明明離皮爾紮很近,近到後者能夠感受到他的呼吸,近到整個心神都陷入在那抹青綠中,卻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仿佛刻意捉弄,仿若故意使然。
皮爾紮仔細瞧著,按在毛毯上的手不由握緊,就連喉嚨也有些乾澀。
“那個”
“嗯?”
阿貝多偏了下頭,明明沒有說什麼,可皮爾紮卻從對方的眼底察覺出了一絲笑意。
噢,這人就是故意的。
皮爾紮頓時了然。
臨近雪山的斷橋帶著清冷,又伴著水流的輕響,與這夜幕同歌。
或許是因為氣氛使然,又或者隻是單純的不想再被這個家夥牽著鼻子走,皮爾紮終是提了膽,強忍著怯意道:
“好啊。”
阿貝多看著麵前紅透了臉的青年,明明緊張的不行,卻非要強撐著板起臉。
他臉上笑意更甚,心裡長久以來的缺口似是被某種東西填補,讓人幾乎忍不住想要靠近,將壓抑許久的情感宣泄。
但實驗的進行最需要的便是耐心。
因此自然而然的,阿貝多問道:
“需要我閉上眼嗎?”
這倒是有點太貼心了。
皮爾紮腹誹著,雖說總覺得現在的情況有些古怪,但他又覺得不和阿貝多對視的話自己或許發揮的更好,便點了點頭。
可等阿貝多閉眼,皮爾紮才發現自己先前完全想錯了——微顫的眼簾,白皙的臉龐,以及那略顯濕潤的唇,如果說先前的對視或多或少帶著一點賭氣感,那麼此刻卻是直接把這份旖旎揪上了頂峰。
皮爾紮甚至覺得今晚或許還能再進一步。
女皇在上,他敢保證他真的不是什麼思想齷齪的人,隻能說是麵前的家夥太會偽裝,也太會利用自己。
絕對不是自己見色起意。
皮爾紮自欺欺人地想。
不爭氣的心砰砰地跳著,似是催促著仍在猶豫的人,而閉眼等待者,則在感受到那逐漸逼近的氣息後勾了唇角。
兩人終是貼在了一起,可那實在是太輕,輕到如同千風拂過,不過是短暫的唇齒相觸,氣息相融後,某人便已是準備逃離。
隻可惜精明的獵人從不放過任何一次機會,早在獵物上勾時,便已是將羅網鋪灑——阿貝多壓住了皮爾紮緊握的手,溫柔又不容置喙地與他在口腔內糾纏著。
他們交換著彼此的呼吸,從一方的追逐到另一方的逃竄,再到敗者無可奈何地向勝者袒露一切。
黏膩的水漬聲在耳邊回響,陌生而又熟悉的輕哼似是點燃夜晚,將一切聲響掩蓋。
不知不覺間,另一人的距離便越發得近。皮爾紮沒得辦法,因為沒法掙脫,便隻能向後退著——他的身子不住地向後仰,卻始終被麵前的青年追逐,直到失去平衡摔進毛毯,他的注意力還沉浸在對方那極致細膩的觸碰中,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
當然在皮爾紮下落的中途,阿貝多陡然伸手,在他腦後墊了下,再小心翼翼地移開,卻是順著領口的開合滑下,緩慢而輕柔地挑開一顆顆斜扣。
而先前握住的手便牽引著對方向上,在耳邊與之交握,如同最為親昵的愛侶一般。
又或者他們本就是如此。
窒息感漸漸上湧,伴隨著炙熱與黏濕,明明阿貝多的動作並不算粗魯,甚至比起第一次的強勢要溫柔得多,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來自身上青年的壓迫感。
以至於當皮爾紮因喘不過來氣而開始輕唔,空著的手拽緊了阿貝多的肩袖,後者都未曾鬆開,反倒是更加強勢地奪取著呼吸。
直到皮爾紮手上卸了力,眼前也有些發黑,青年這才像卡著點一樣放過了他。
隨即便是清新的空氣。
皮爾紮大口呼吸著,臉雖然通紅,卻更多的是憋的,就連眼角也因為不適而流出少許眼淚。
始作俑者顯然也知道自己的不對,頂著張略帶歉意的臉,輕聲道:“抱歉,是我有些心急。”
皮爾紮無力地擺了擺手,卻陡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披肩竟已被解去,就連外袍也完全打開,半搭半挎地卡在肩側,而位於最裡的襯衫扣子解了大半,鬆垮的領口歪歪斜斜,將大部的肌膚露出。
“你這會不會有點太熟練了?”皮爾紮緩了下呼吸,略帶無語地瞅著身上的人。
可阿貝多卻隻是輕笑,對他解釋道:“隻是閒暇時看了一些相關的書籍。”
這一下皮爾紮倒是有些不知道該怎樣接話,隻能乾巴巴道:“那你還真是挺有天賦。”
“謝謝。”阿貝多頷首,終是將襯衫的最後一顆扣子解下。
手套的觸感伴隨著冰涼,讓皮爾紮小腹一緊,可隨之而來的異樣感讓他更是繃緊了身子。
皮爾紮本覺得可以忍耐,但當他感覺到對方的膝蓋已是抵上自己,頓時連身子都僵硬了許多——這隻是他本能的反應。
但本能足以說明許多。
似是察覺到這一點,阿貝多眼底閃過一絲遲疑,隨即便俯下身。
“彆怕。”
皮爾紮聽見了對方的聲音,溫熱的氣息撲在額間,伴隨著濕軟輕觸,落在了他的心頭。
隨之而來的便是對方的安撫。
“今天隻是實驗的第一階段。”
阿貝多微笑。
“至於剩下的,我想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進行嘗試。”
“在接下來的每一個夜晚。”
晨光熹微。
青草的氣息隨著清晨的水霧迷漫,又混雜在似有若無的花香中。
汩汩流淌的河流路過斷橋,環著雪山躍動著、歡慶著新一天的到來。
然而對於斷橋邊的新生營地,這個時間似乎還有些早,以至於當青綠的眼眸染上淺金,按理說應當起身的人並沒有動,反倒是繼續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他的懷裡埋著個毛茸茸的腦袋,蜷縮著拽著自己的襯衫,不出所料的話這件襯衫應當已經變得皺皺巴巴,沒準還會少那麼幾顆扣子,畢竟他確實聽見了線崩斷的聲音。
可那個時候誰能會在乎呢?
那個時候誰又有餘力去在乎呢?
阿貝多垂眸,眼眸微沉地盯著仍舊熟睡著的青年,視線仿佛擁有實質,在對方裸露的脖頸處流連著。
在遙遠的天際,陽光一點點地鋪灑,僅僅隻是一個晃神的功夫,便已是將大片區域鋪滿。
許是有調皮的一縷,又或者隻是因為方位問題,陽光順著帳篷的邊緣透過,直勾勾地對著兩人落下,又巧而又巧地照在了青年的眼上。
見狀阿貝多知道對方會醒,可他也沒法動,畢竟對方頭枕著自己的胳膊,而另一隻則被死死抱住——他可從不知道對方的睡姿會是這樣,畢竟在以前,對方看起來都極為規矩。
或是兩手抱臂,或是擺放於胸前,又或者是側臥蜷縮,但從沒有體現出要抓著什麼不丟的跡象。
或許是因為這是自己。
想到這阿貝多不自覺揚了嘴角。
正如他所預料的,因為光照的緣故,原本熟睡的青年微顫,隨即便睜開眼眸。
剔透的粉帶著尚未清醒的迷茫與霧氣,因為昨晚上鬨過頭的刺激而紅了的眼角留著少許漬痕。
皮爾紮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隻是迷糊地瞅著,見麵前的為熟人,想也不想便將頭重新埋入,再一次沉沉睡去。
然而在片刻後,青年又陡然抬頭,略帶震愕地瞧著他:
“阿貝多?!”
“是我。”阿貝多頷首,“早上好,皮爾紮。”
“感覺如何,”阿貝多微笑,“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可惜清醒過來的皮爾紮顧不得什麼,瞧瞧他又看看自己,在注意到自己胸前那一道道紫紅的齒痕後,臉上的顏色由青轉白又轉紅。
“早、早上好阿貝多先生”皮爾紮小聲說著,後麵的話更是變得微不可聞,“還可以,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不如說感覺太好…”
皮爾紮小聲嘀咕,因為這過於大膽的話而不敢看對方。
阿貝多聽皮爾紮稱呼又變了過來,也沒有去戳破,畢竟在經過一次強烈的反應後,實驗材料總會需要一定的冷卻期來準備下一次的反應。
“那就好,沒什麼事的話現在可以再休息一下。”阿貝多道。
“不不不了,我還是起來吧。”皮爾紮這麼說著,急急忙忙撐地起身。
可不知是因為太過著急,還是因為昨夜的互幫互助實在是讓他軟了腿——他們彼此貼在一起,因興奮而發出悶哼,灼熱的氣息交相融彙,在一陣又一陣的異樣感覺下共同攀登極點。
說實在的,那種感覺真的…太棒了。
皮爾紮忍不住回想,臉上也有些發燙,而身子更是因為早上而蠢蠢欲動。
隻不過或許是因為昨夜的消耗過多,他剛站起身,還沒來得及走出去,身子便直接一歪,在另一人的撐扶中落了回去。
皮爾紮甚至感覺到了身後的某物,清晰可感到他甚至能夠在心裡描摹對方的樣子。他想到了昨夜兩人的荒唐享樂,想到了在第一次結束後自己傻乎乎問出的問題——阿貝多怎麼和人類一樣擁有反應?
這是當然的吧,皮爾紮在心裡腹誹,畢竟是那麼特殊的存在,他會有這個疑問也不難理解吧。
但怎麼還有人借這個理由硬要人給予補償的?
皮爾紮感覺自己的耳垂都開始發燙了,直接抬手揉了揉。可乾壞事的某人毫無所知,甚至還好心好意地幫他揉著。
但可不可以稍微拉開點距離。
皮爾紮微微動了下,便感覺到那東西又跳了跳,直接硌得人想忽視都不行。
而阿貝多更是得寸進尺地將腦袋放在了皮爾紮的肩膀上,同他咬著耳朵。
“雖然這隻是人類最基本的生物本能,但過於壓抑也會對人的身體造成損害。”
“不過比起這個,我對另一件事比較感興趣。”
皮爾紮直覺不妙,畢竟他們現在的姿勢實在是太危險。
而阿貝多卻是廝莫著他的耳垂。
“在興奮了一晚上並得到疏解的第二天,身體會有怎樣的變化,各機能水平又會發生怎樣的改變。”
“是會變得更加敏感?還是和先前一樣?又或者是有其他什麼特彆的反應?”
“難道你不好奇嗎?”
皮爾紮聽到阿貝多這樣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皮爾紮:…不是,為什麼會好奇啊(震驚)
來了來了,沒什麼大東西,希望能夠通過(目移)真的沒有什麼(開始做法)如果鎖了我再想想辦法(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