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壯們沉聲應是,這裡已經是最後一道防線了。
他們的身後就是自己的家人和族中仙長們的直係血親了,這些是必須要護好的,容不得閃失。至於城寨中的普通族人,那是誰也無能為力了。
而他們的對手,則是一群甲械具精的猙獰惡徒。
“放!”十牛弩粗大的弩弦回彈,聲音震得一旁放弩的精壯耳朵生疼。
三架經過野家修士
改造的十牛弩,其威力連尋常練氣修士都要避其鋒芒,對麵惡徒組成的盾陣被鋒銳的弩箭刺穿,激起一片慘聲。
盾陣一時混亂起來,老者瞅準空當,一馬當先,駕著犍牛狠狠地砸進了盾陣之中,長劍揮舞,挑翻無數惡徒的麵甲,座下犍牛兩根粗壯的牛角亦是沾滿鮮血。不多時,就已掃出一片空地。
“攻!”披甲精壯結好陣型,架起長槍,疾馳著撞進惡徒陣中,輕易地就將盾陣鑿穿,隨即將盾陣分隔得支離破碎。
“殺!”有武藝高強的野家族人,手持各式兵刃跳蕩陣中,與惡徒中武藝高強之輩捉對廝殺。
“放!”操控弩箭的野家族人藝高人膽大,三架十牛弩的弩箭擦著野家軍陣又準確的沒入幾個還未潰散的惡徒小陣之中。
成人手臂粗的弩箭從一個惡徒的側耳擦過,半邊耳朵裹著巴掌大的一塊臉皮便被弩箭帶來的勁風剮下。還來不及喊痛,惡徒便被身後炸開的同袍澆了一身碎肉血沫。惡徒一時分不清滿臉鮮血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舊日同袍的,直嚇得痛哭不止,撇下刀盾皮甲,轉身就走。
“不打了不打了,寨子都是我們青狼山破的,憑什麼黑虎營在寨裡玩兒個痛快,我們在這兒啃骨頭,不打了不打了!”
“次次都是如此,大當家呢?大當家呢?小婢養的大當家,乃公不服!不打了,讓黑虎營來打吧!”
“馬德,黑虎營在寨裡孩子都快生完了吧,老子不乾了。”
...
交戰才不到一刻鐘,惡徒的盾陣就開始潰散,陣後觀戰的一名中年修士表情陰鷙,衝著青狼山的大當家,一名身披金甲的刀疤臉巨漢冷哼一聲。
“給你兩刻鐘,收拾好你的人再衝一次,要是再衝不開,你就死在陣裡吧。”
巨漢惶恐應是,持著九環大刀將背身而回的逃卒們殺了一堆,幾個大小當家又騎馬把逃散的隊伍聚攏,大聲訓斥著。
“這群青狼山的人越來越不經用了。”中年修士嘀咕一聲,還想跟黑虎營相比,那可都是我們這些修士的血親族人,你們這群賤胚也配?若不是不想手上沾染太多凡人性命,怕招來那些多管閒事的正道,何苦養你們這群廢材?
青狼山的隊伍還沒集合好,野家的槍陣卻已經疾步突進過來,嚇得青狼山將將結好的盾陣幾近崩散。
一群被殺破膽的廢物,巨漢大罵不止,還止不住混亂,十牛弩的弩箭已經飛來,又在盾陣中間炸出數片血花。
“後退者死!”一群由黑虎營組成的督戰隊將潰散回來的亂卒儘皆劈爛,緊接著這群鐵罐頭持著斬馬刀步步壓上,令得青狼山惡徒們痛罵不止的同時,卻也隻能直麵野家的槍陣,做起了黑虎營的肉盾。
巨漢的九環刀跟老者的長劍相撞,不分伯仲,那頭犍牛卻挺起長角,狠狠地紮進了巨漢坐騎的頭顱之中。巨漢眼中的恐怖之色才將將顯現,老者的長劍輕輕一劃,就要輕易地割破巨漢的喉嚨,這時一道風刃倏地襲來,老者連反應時間都沒有,便和他那頭頗具靈性的犍牛一起被均勻地切開。
從鬼門關溜達回來的巨漢癱在地上,抬頭看見了中年修士那陰鷙的目光,驚得“騰”得爬起來,亡命地亂刀飛舞。
堅毅的野家精壯並沒有退卻,反而因為老者的犧牲激起了心中的那份悲憤。麵對哀軍,饒是強如巨漢這般的頂尖武宗,也隻能似一葉扁舟,將迎麵而來的潮水大軍淺淺劃開。
“放!”這次弩箭衝向的是黑虎營,中年修士再不作壁上觀,手中拂塵一揮,數道風刃將來襲的弩箭切成齏粉。
這時從野家陣中冒出兩名渾身血漬的武宗強者,厚厚的黑虎營隊列根本擋不住他們,幾步間就被輕鬆殺穿,直衝到中年修士麵前。
中年修士麵無懼色,拂塵一抬,數百根銀絲飛漲,兩名武宗的兵刃都可稱作神兵,卻也奈何不得這些銀絲。中年修士手中靈決一變,銀絲便將兩名武宗緊緊裹住,一如繭狀,中年修士輕喝一聲,兩名武宗口中狠話還未出口,便被數百根銀絲輕易地切割成段。
做完這些,中年修士皺著眉頭將拂塵一揚,銀絲間夾雜的血肉便抖落下來,如同下了一場小雨。
“黑虎營壓上,破了這野家祠堂,滿寨上下,七日不封刀,都是你們的!”
甲士營中頓時士氣大振,氣衝雲霄,個個雙目血紅,好似人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