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那邊的動靜已經沒了半個時辰了,我們怕是中計了,大意了,不該派那麼點人去的。”趙古看著已經搖搖欲墜的野家法陣,朝著身側的甲山盜首沉聲說道。
“火刀寨真是一群廢物!”甲山盜首冷聲說道,去往凡人城寨的人手裡麵可有三個是他家的!
想到此處,他轉頭看向還剩下的火刀寨眾,目露寒光。
“把野家拿下來就走罷,應該是其他三家聯手了,咱們失了人手,也失了銳氣,見好就收。”趙古的語氣不似商量。
甲山盜首本要再爭,可對上趙古的眼神,卻突的沒了出口的勇氣,隻得閉口不答,大聲嗬斥起沒了首領的火刀寨眾更加賣力攻打。
此時陣中為首的一名野家老修口吐鮮血,跌坐在地,以他這點淺薄的法力,支撐到現在,真的太辛苦了。
其他野家修士隻得更加努力維持陣法防禦,也無暇顧他生死。
“四伯,撤了吧,再這樣咱們全族都得耗死在這兒。”一個稍稍年輕的野家修士滿臉苦色,朝著修為最高的一名瘦削道人哀求道。
“咱們十個人裡或有一個能活,咱們在此陣後的妻兒老小,可全都得死。”瘦削道人語氣冰冷,也令得在場族人的心情更加沉重起來。
“剛才邪修已經分兵一次,想必是左近三家的援軍來了,堅持下去,能贏的!”瘦削道人也不忘激勵士氣。
“其他三家的人真的會來嗎?”瘦削道人的族弟向他悄聲問道。
“或許吧。”瘦削道人未作答,心頭默念,族弟臉色黯然,再不出聲。
“趙古動了!”剛才發問的那名年輕修士發出一聲驚呼。
隻見頗具凶名的鬼馬梟首趙古騎著他的坐騎,一匹黑鱗白蹄的烏血駒,緩步走到陣前十丈。
“野家的人聽了,現在打開陣法,趙某隻取財物,不傷你全家性命。如若等趙某開陣,鬼馬梟入,雞犬不留!”
麵對趙古的勸降,野家修士用數張從陣中朝他射出的金劍符算作回應。
烏血駒幾個騰挪輕鬆躲過,金劍落到空處,隻在地上砸出幾個深坑。
“冥頑不靈。”趙古抬手一揮,其腰間的養屍袋冒出一袋烏光,一具渾身死氣的煉屍出現在野家修士們的眼前。
趙古的勢力自號鬼馬梟,許多人知道“馬”是指他馴化了這匹鮮見的一階中品烏血駒。而少有人知這個“鬼”字代表的則是這具一階上品的煉屍了。
當年他冒死從他州一處宗門的墳地中,偷出了其門下一名體修弟子的遺骸。
輾轉數縣才找到難得的養屍地,又耗費一二十年,花費不知多少心血才讓這具煉屍初成。而後者也不負他這般辛苦,憑借這具煉屍,他曾成功地伏殺過一位出自紫山宗的練氣七層修士。
那可是築基大派的弟子,足可見煉屍之強,攻破這搖搖欲墜的野家法陣,不過是抬手之間的事罷了吧?
“攻!”趙古一聲令下,煉屍如同狂暴的野獸一般,撞在了野家陣法形成的光幕上。
跟之前那群嘍囉的軟弱攻擊不同,隻聽“哢”的一聲,光幕上出現一道龜裂,野家又一名運轉陣法的年輕女修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瘦削道人閉目歎了一聲,野家說起來一族十修,在左近勢力中已稱得上興旺。
可其實隻是運道不錯而已,其中七人都是近二十年來才冒出的仙苗,難堪大用。練氣中期以上的修士,隻有自己和一旁的族弟二人罷了。
這個小小的修仙家族存在的曆史甚至還不足六十年,底蘊實在太淺了。
淺到沒有多餘的公帑可以置換這座僅僅一階上品,隻有守禦作用的護山陣法;淺到就在守陣這麼一天之內,族中所存的靈石、符籙便差不多用光了。
外頭的邪修們怕是還不知道,就算他們攻入陣中,野家剩下最值錢的也隻有這件殘破的陣法了,不知道還夠不夠彌補他們消耗的靈石符籙。
能夠禦敵於門外到現在,已經是自己未雨綢繆,平時嚴令族人們熟通陣法的結果了。
剛剛嘔血倒下的老修還未恢複,忙起身衝到女修留下的空位,不遺餘力地使出靈力維持陣法。
隻是片刻,老修的麵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潤之色,瘦削道人見了隻是啞然,一眼看出他這是在透支靈力。
即是說不管這群邪修能不能衝入陣中,這老修都是活不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