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康老弟那處重明墟市還有處好鋪麵未賃出去,不知老哥我可不可以來租?”鐵西山笑嗬嗬地問著,看著康大寶麵色遲疑,接著才解釋道:“老哥是為平戎鐵家來租,不是禾木道。”
康大寶這才鬆了口氣,旋即好奇問道:“老哥怎麼也看得上我這處小買賣了。”
平戎鐵家修士數量不少,零零散散加起來足有五六十人。
隻是鐵家修士修為普遍較低,其中沒有什麼算得上奢遮人物的領頭角色,是以在平戎縣也也算不得什麼一流勢力,還不如前不久剛倒台的鐵劍門硬氣。
但他家倒有一門傳承很是不錯,他家興盛之時,是出過二階符籙師的。
由他家符師繪成的符籙,不似平戎縣市麵上最流行的那類沒有傳承的散修符師所繪的殘次品。
後者的威力,比起同階法術“粗通”的威力還要低出兩成。
而鐵家符師製成的符籙,是勉強可以達到同階法術小成的水平的。
靠著這門手藝,這些年又有鐵流雲這個遠親可做虎皮,他家的日子一直都算殷實,也不知怎麼突然要來重明墟市裡做生意。
“你家墟市挨著那寒鴉山脈,有了那處好鋪子,入了階的獸皮、獸血收購起來能便宜不少。我家自能省下不少購置材料的開銷,說不得還能多培育幾位符師出來。”
鐵西山倒是坦白,不過這說的也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東西,以康大掌門的精明,回過頭去,隻要多想一陣子,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承蒙老哥看得起,此間事了,過些日子,老哥跟我去墟市一趟,咱們細聊,老哥也好驗看下鋪麵。”康大寶琢磨了一陣,覺得這倒是件好事情,左右那鋪子空了那麼久,租出去又能添一筆靈石呢。
再一個,依著兩儀宗與仙朝現在這動靜,說不定過些時候,康大掌門費儘心力去韓城嶽家求得十年商引,就成了廢紙一張了。
平戎鐵家實力不算太差,他家在鐵流雲這位任職指揮使的築基真修麵前肯定也說得上話。
如果他家真能進來墟市開店,那對於重明墟市的安穩,也是加了一道保險。
“老弟這話說的,此間哪還有事。縣中如今在羅縣尊治理下正是路不拾遺、穰穰滿家的好時候,哪還需要我們這些庸人做些什麼?”
鐵西山一副渾然不把羅恒當回事的模樣,拍拍康大寶肩膀,接著跟孫兵鬥打個招呼,二人便一齊走出縣衙。
孫兵鬥見了亦無什麼反應,他還心心念念著早些去那座“妙趣橫生”的小院呢,哪管這兩個不怎麼相熟的同僚做什麼。
康大寶被鐵西山拖出了縣衙,衙門口的石獅子旁邊整齊列著被借來撐場麵的十二個糾魔司司卒。
這些司卒各個都是練氣五層以上,論修為比鐵西山這個主薄還要高出一截,卻隻有在門口站崗的份兒...
嘖,怎麼說呢。
不論在哪個小世界,這能不能當官麼,大多數時候是從一個人出生的時候便定下來了的。
康大掌門因了怕烏血駒跟著自己有個意外,出門前便又特意將坐騎換回了老驢。
鐵西山則騎在一頭一階中品的追風駒上,這類坐騎平戎縣許多練氣後期的散修都購置不起,鐵西山卻能配上一匹,足見鐵家的殷實程度。
這追風駒的速度自然比騎著老驢的康大寶要強出一大截,好在二人也不著急趕路,鐵西山便降下速度,與康大寶並列而行。
二人行了半日,也有些乏了,便尋了處人頭攢動的凡人酒肆吃些食水。
他們出手闊綽,很快便引得有唱曲的一對父女湊過來。
父親掌琴,頭戴綠襆頭,是個老實模樣;女兒倒生的有些顏色,令人看了心喜。
康大寶二人正覺飲酒吃肉缺些樂子,鐵西山便賞給了幾片金葉子點了幾段。
這父親琴藝一般,女兒的嗓子也不甚好,但把屁股放上鐵西山大腿的動作,倒相當嫻熟。
二人見狀也都不奇怪,如今這世道,一個有點姿色的弱女子還帶著老父,隻靠著賣唱過活,那才是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