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就被嚇得麵色一白,跟隨隊伍往前的步子也不由得一頓。
康大寶見狀麵色一沉,掏出一把鐵尺來狠狠在其背上一抽,痛得前者大口呼氣,皮肉綻開之下冷汗也登時冒了出來。
但這下痛得腦子倒是清楚了,忙幾步快走跟上了隊伍,補足缺口。
好在由草巫教組成的甲火算是綜合實力最強的,當先將五相門弟子擋住。
五相門一方一個使著彩緞法器的女修摸到平戎縣鄉兵陣前,隻幾下便撥飛了襲來的幾件下品法器,五根細長好看的手指往前一伸,探向了禾木道那名蔡姓執事的心室。
後者麵上瞬時露出驚恐之色,手忙腳亂的把一麵盾牌法器換到身前。
卻見那女修的手指指尖倏地泛出白芒,盾牌法器剛發出難聽如爪撓黑板的刺耳聲,下一秒便如紙殼一般被穿出五個細孔。
嫩白如蔥的手指驟然透了出來,就要觸到禾木道弟子的法衣衣襟。
“嗖,噗噗噗噗。”
從後陣中一道黑光劃過,那女修強忍痛色,也是十分果斷,吐出口黃光打在傷處止血,掉落在地上的四根手指其連看也不看,掉頭便走。
沒有理會蔡姓執事的道謝,康大寶也不追敵,收好短刃法器,隻把手中認旗一變。
隊伍前進的步伐頓時止住,原本淩亂的陣型也為之一肅,軍陣又重新有了一些嚴肅整齊的模樣。
不過隻這點動靜可嚇不住五相門的精銳弟子,能靠著個人能力破陣的人可不止州廷派來的許姓佰將一人而已。
對麵又突出八九個修士,學著許姓佰將之前的動作,靠著強橫的個人實力,亦是直接砸進了陣中。
其中三四人當場被無數法器符籙轟成碎屑,但剩下的人卻順利鑿進了平戎縣的軍陣中間,把勉強可稱嚴實的軍陣頓時擾亂。
“莫亂莫亂!”康大寶驚得連聲呼喊,亦是作用不大。
這些被各家點來送死的可憐人“忠君報國”的程度相當有限,如今境遇下,陣列還未當場崩碎,已經算是康大掌門為期一月的軍陣訓練卓有成效了!
此時五相門尚存的十來個弟子在平戎縣陣中玩起了裡應外合。
鑿進軍陣中的四五個五相門終於擾亂了平戎縣一方的陣型,靠著出色的個人實力互相扶持,令得數量遠超他們的陣中修士,一時也難將他們儘數解決。
僅憑著這紛亂鬆散的陣型,可攔不住五相門一方十來位後期修士的圍攻。
他們人數雖少,卻已從四麵包圍了平戎縣軍陣,把法力法器都毫不吝惜地揮霍使用。
如此猛攻之下,已將軍陣外圍削去了薄薄的一層。
而平戎縣一方
除了康大寶與蔡姓執事之外,就幾再無可稱出挑的人物可以單獨對五相門弟子造成威脅。
愈發慘烈的廝殺令得平戎縣這個被硬生生捏合起來的隊伍幾乎陷入絕境,分崩離析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偏偏五相門一方同樣也缺時間。
五相門帶隊弟子又使著一擊落石術將兩個挨在一起的同修會弟子砸出漿水,難分彼此,心中還未升起多少心喜,下一刻便見州廷一方的援軍已經結陣趕來。
他看了眼還陷在平戎縣軍陣中的同門,麵上青白二色轉換不停,最後卻也隻能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來:“撤!”
原本還大占上風的五相門弟子儘都露出不甘之色,如果時間足夠,這隊羸弱的人馬是必然會被他們收割乾淨的。
但所有人顯也知道厲害,僅憑他們這點人,可萬萬應對不了州廷派來的大隊人馬。
於是一陣默然過後,也儘都收起法器,獨留那名帶隊弟子贅在最後。
隻見此時那名帶隊弟子的臉色亦不好看,他惡狠狠地擲出三枚天雷子,兩枚砸向正圍毆失陷的五相門弟子的眾人,一枚砸向的則是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康大掌門的方向,旋即頭也不回地奔向五相門的大陣。
被天雷子砸中的人頓時倒了大黴,在這會兒被砸之前,他們可能都未必見過天雷子是什麼模樣。
足能比擬築基修士一擊的威力可不好受,更莫說此時平戎縣軍陣中舉起來迎敵的防禦法器中,都難找到一件完好的。
劇烈的爆炸聲過後,大片的法器碎片夾雜著無數碎肉骨屑從平戎縣軍陣中飛了出去。
連一名五相門弟子也因為被對手纏得太緊,未避開天雷子的餘波,被轟碎了下半個身子,眼見也難活下去了。
此時平戎縣軍陣中還能鼓起勇氣圍攻五相門弟子的人都可算是絕對的中堅了。
他們這一死傷大片,駭得平戎縣的軍陣頓時炸開。
此時陣中還唯一還活著的五相門弟子雖然受了重傷,但見了原本被封堵的生路此刻大門洞開,也強行運起靈力,趁隙衝了出去。
他受了重傷,速度自然不快,很快被一柄短刃追上,從尾骨處被輕易地斬成兩段。
短刃的主人自然是挨了一記天雷子的康大掌門,此刻他亦不好受。
射來的天雷子直接轟碎了康大寶的戍土青元盾與銀鐧法器,從許多儲物袋中精選出來的才披在身上的中品法衣也遭天雷子帶起的焰火燃成飛灰,整個人更是受了天雷子爆炸餘波,直接被掀飛出去。
這下不止是皮肉被燙傷了大片,更不知道斷了多少骨頭,連腹中的臟器都有損傷,口中腥甜味道久久不散。
若不是康大掌門靠著亡命飛遁竭力躲開了那天雷子爆炸的中心,加上周圍有個草巫教弟子居然能同時祭出四五張一階極品的金剛符,幫忙遏住了天雷子的爆炸餘波,那康大寶腰間保命的混元葫蘆,此番是必定要動的了。
那位草巫教弟子則沒那麼幸運,連帶著與康大寶挨得近的其他三四個修士,都被炸成碎肉。
“莫跑!整隊!莫跑啊!跑了就沒賞了!快整隊!”康大掌門顧不得體會劫後餘生的喜意,壓住渾身劇痛,依舊運起靈力,高聲喊著。
此時剛才與他掌旗的同修會弟子已經不見蹤影了,難說是死是活。
聽了康大寶的喊話,還沒被徹底嚇破膽的修士終於有些鎮定下來,他們看著已經退走的五相門弟子和愈來愈近的州廷大陣。
隻要看清了這兩處地方,這會兒還在陣中的修士腦子但凡還有一點兒能用,便知道這時候跑了定是不劃算的。
連風家二煞與邵家兄妹都湊回了康大掌門的身側,拖著傷軀,一副忠心耿耿的護主模樣。
腦子笨的修士終是少數,隻一會兒功夫,圍攏在康大寶身側的修士就已有了十一二人。這麼一看,還活著的人裡頭,跑了的人怕是也沒幾個。
這會兒陣中人人帶傷,勉強還能立個防禦圓陣。
援軍趕來不過隻花了小一會兒工夫,康大掌門卻已是滿身冷汗,隻覺終於活了過來。
剛才五相門那十來個精銳弟子,自己平日裡對上一個都是勝負難說,更莫說麵對一群了,能撿回一條性命當真是幸運中的幸運。
與之對敵時不僅不敢有絲毫大意,還要時刻注意維持本方陣形,很是耗費心神。
領著主陣迎上來的費司馬,見了由一群渾身淌血的修士組成的圓陣,臉上露出頗為滿意的表情。
隻見他紆尊降貴地走到康大寶麵前輕聲寬慰了一句:“做得好,先入中軍,歇好氣力,還有得廝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