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前,宣威城費家
幾個小丫鬟此時正在一處校場習練劍訣,眼見嬉笑打鬨之間,空中的飛劍東倒西歪,難稱有什麼章法可言。
可見她們這時說是習練,其實更似玩樂。
饒是如此,不過隻習練了不到半刻鐘,這群鶯鶯燕燕們便累得香汗淋漓,索性便直接棄了飛劍,反興致勃勃談起今日費家的婚事來。
女兒家聚在一起聊起這些事來,自是不少話說的。
“二十七娘命真苦呀,聽說在老夫人那兒哭了幾天,家主也不改口,硬要她嫁給那個小掌門。”
“什麼小掌門,那是個小宗門的掌門,年歲都快四旬了,卻還連築基的門都摸不到。”
“啊,家主怎麼這樣,就是下麵支脈裡的宗女,這種人家也是不嫁的。怨不得二十七娘院子裡那幾位姐妹也成天跟著唉聲歎氣的。”
“誰讓她們命也不好,做了庶出中庶出小姐的丫鬟呢?若是如我們一樣,伺候嫡脈的小姐,那將來隨小姐一同侍奉的,不是王孫也是將相子弟,若是...若是...”
“若是什麼?你個小浪蹄子莫不是還想誕下子嗣,做主母嗎?”
“哼,玉姐姐就會笑我,我要去小姐那兒告你...”
年歲稍小的丫鬟領著一眾鶯鶯燕燕們吵吵鬨鬨地禦劍回了一處清雅的小院,路上嬉戲不斷,青春肆意不停。
“小姐...小...”丫鬟們的聲音突地一滯,院中從來隻獨屬於小姐的藤椅上,此時正坐著一個浩瀚如淵的清瘦道人。
而往日裡最為凶厲的管教嬤嬤孫嬤嬤,此時也正低眉順眼地侍立在旁,真跟個尋常老仆婦一般不敢開腔。
青菡院怎麼進了外男了?這可是要壞小姐清譽的,家中的供奉、護院們都在做什麼呢?!
丫鬟們中有機警的,正待要放出法符叫人。
卻見天仙似的小姐站起身來,對著道人盈盈一拜:“疏荷見過伯爺。”
“好姿容,不愧是費家嫡女,”匡琉亭用眼睛不摻任何雜色地將費疏荷上下打量一眼,目露欣賞,輕聲讚道。
“跟我走吧。”匡琉亭語氣平淡,卻是流出一絲不容置喙之意。
“疏荷敢問,可是二十七娘之事...”費疏荷聽得輕咬銀牙,眉頭輕蹙,露出一絲西子捧心般的嬌容,柔聲問道。
“你們果然都知道,隻把費南応一人當傻子玩兒。”匡琉亭嗤笑一聲,站起身朝著費疏荷走來。
一直沉默無言的孫嬤嬤此時壯著膽子護在費疏荷身前,顫聲說道:“伯爺容稟...”
孫嬤嬤話未說完,下一瞬這老婦隻覺被一股巨力襲身,知道躲不了也不敢躲,飛出去撞在院牆的靈禁之上。
這番被陣陣靈紋震傷了不知道多少筋骨,悶哼一聲,直嘔出血來。
“孫嬤嬤。”費疏荷急得喚了一聲,想要去扶,看了匡琉亭的表情,腳下一滯,不敢動作。
丫鬟們則不曉得厲害,一個個忙撲了過去,將孫嬤嬤攙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