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滿宅子的費家男人都不敢出聲,輪得到你一個不懂規矩的婆子來攔本伯?”匡琉亭語氣不喜。
“唉,費宋氏拜見伯爺。”丫鬟們亂哄哄的啼哭聲中,一個衣著華貴的老婦人悄無聲息地踏入院中。
老婦人再開口,麵露哀色:“拜請伯爺高抬貴手!”
匡琉亭徑直從老婦身側走過,沒有停留的意思:“老夫人當曉事了,你身負聖皇禦賜的誥命,本該克己奉公,教導費家子弟忠於王事。貴家這些不成器的混賬東西做出此事,本不該要本伯親自出手,是你失職了!”
老婦人再歎一聲,伸出鳩杖一攔:“望伯爺看在葉涗的麵子上...
匡琉亭兀自沒停,隻低頭看了一眼,橫在其身前的那根鳩杖似是被一股無形的勁力攪碎,散成齏粉,揚做塵埃。
老婦人悶哼一聲,目中流露出手深深的忌憚之色,麵色發白,兩腿一顫,不敢再攔。
“老夫人聽好了,晚輩今日來了費家卻不殺人,便已是給了上柱國麵子了。就是上柱國當麵,匡某也是如此說。”匡琉亭回了一禮,再不言語。
這道人手起風來,一陣清風裹起一臉悲色費疏荷便走。丫鬟們再按捺不住,驚慌得發出一陣愴天呼地的哭喊聲
匡琉亭剛走,一眾費家歙山堂南下的頭麵人物儘都擠入院中。
“老夫人,這可如何是好!”
“荷兒當年可是得過葉涗老祖召見的,前程不可限量...”
“荷兒縱是做不得什麼皇妃王後,那也要嫁入都管封疆家裡的,怎麼...怎麼能...唉!”
“我們歙山堂上麵可有葉涗老祖的,他們匡家無非就是當皇帝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不能這麼欺負人!”
...
“砰砰砰。”老婦人麵若寒蟬,手掌猛地連拍院中的石桌,把院中男人們的鼓噪喧嘩聲儘數壓下。
“他匡琉亭才走不久,不就是個築基而已嘛!你們去把他追回來呀!去追呀!去呀!”老婦人環顧四周,這些平日裡自詡本事出眾的後輩,卻儘都不敢直視,似個鵪鶉一樣把頭縮了下去。
“天天就知道念叨什麼門第門楣,
門楣門第。這下好了吧,為了二十七娘一個庶出中的庶女,反賠進去疏荷!那是我歙山堂嫡脈的女兒!”
“都是廢物!藏二十七娘的時候不是說萬無一失嘛!膽子不都大得很嘛!怎麼現在都沒膽子了!這會兒不要費家門楣了?這會兒便不怕被人說自甘下賤了?!”
“都是些不成器的蠹蟲!費家,這費家有你們,還要什麼門楣!費葉涗的顏麵都被你們丟完了!都是廢物!廢物!”
老婦人怒罵一聲,怒不可遏,轉身回屋。
待老婦人走後,留下眾人麵麵相覷,一時無言,魚貫而出。
其中一個費家主事人仍氣得臉色通紅,臨門前一腳瞟到了癱在丫鬟懷中的孫嬤嬤。
頓時目露凶光,走過來將丫鬟往外一扯,惹得丫鬟們一陣驚呼:“五老爺!”
這五老爺腳帶罡氣,麵帶煞氣,邁步往孫嬤嬤胸口狠狠一踩,“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