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宗每年雖都會給門下弟子發放一定數量的丹藥,但對於段安樂這類勤奮修行的修士而言,其實還是不大夠的,自然要采買一些。
買誰家的都是買,當然要先照顧自家的生意。
“師弟走了趟洪縣回來,可遇到什麼新鮮事了麼?”周昕然跟著一樂,麻溜地收了靈石,遞了丹藥,便好奇問道。
“倒不曾聞過什麼新鮮事,無非就是聽說了又有幾個築基宗門被州廷剿滅了,幾個從京畿道南下投奔州廷的小族又被不明來曆的人在路上截殺了之類的。”
段安樂想了想,才搖頭說道。
說完後,他打開瓶塞聞了聞丹藥香味,心中一歎:“裴師叔這手藝其實還是差了些,照比幾家築基大派煉製的練氣散來,效力應該差了一分之多。”
“宗裡頭近來有什麼事麼?”見得周昕然聽了自己的話表情淡淡,段安樂也好奇問道。
不是他在席上不問儲虎兒與葉正文兩位長輩,而是他作為小輩,二位長輩隻會與他說他該知道的事情。
若想知道些彆的,便隻能來周昕然這兒打探一番,畢竟周宜修那邊,不會對她隱瞞太多的消息。
周昕然聽得段安樂一發問,笑顏漸漸斂了下去,表情變得有些糾結起來。
“袁師伯前些時候,似是...”
——重明宗,掌門雲房
康大寶雙目緊閉,盤坐在青玉蒲團之上。其雙手上各自攥著一枚雪白色玉圭,一枚玉簡正懸空而立,浮在康大掌門麵前。
隻見兩枚玉圭在其手中時不時地便泛出一絲淺淺的靈光,沿著康大掌門掌心而入,再經由周身經脈運轉周天。
每每吸納一分這玉圭散出的靈光,康大寶的眉頭就舒展一分,隻不多時,便見得其緩緩睜開了雙眼,長舒口氣。
“這《長息決》總算練成了,沒有這對玉圭,我肯定是練不成的。”康大寶收起麵前玉簡,感慨言道。
這對玉圭是由袁晉與康榮泉分彆撿來交到自己手中的,分開之時平平無奇,與許多低階靈玉不差多少。
可一旦被修士同時握持手中,那便瞬間會感到靈台清明,悟性大增,參悟道法的速度較之從前起碼要提升兩倍之多。
也因如此,自蒯恩那處得來的《長息決》才被康大掌門參悟了出來。
這等寶物康大掌門從前隻在一些閒人編纂的話本的故事中聽說過,倒真沒想過能被自己遇上。
這可是個了不得寶貝,就是也不知將來參悟高階的功法道法能不能同樣保持這樣的增益效果。這東西金丹有沒有康大寶猜不著,但一般築基肯定是沒有的,康大掌門著實撿了個大便宜。
話說回來,蒯恩那小子隻看一眼便知道不是個聰明人,也不知道他怎麼也學會《長息決》了的?這裡頭定有古怪。
康大寶決定過段時間還得去趟蒯家,尋蒯武問問清楚,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麼寶貝來。
隻是他現在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倒是暫時顧不得這頭。
念頭一動,黑骨出現在了康大掌門的手中,這時候隻稍稍一看,便覺得這黑骨已有很大不同。
玉圭於康大寶最大的幫助還不是參透了《長息決》,而是將黑骨的神秘麵紗揭開了些。
先時印在黑骨上頭的那枚銀篆仙文大部分已被康大寶參透,其筆畫已由銀色轉為金色,隻有最後一筆還閃著白光。
按照康大掌門自己所猜,若是再將這最後一筆也悟透了,屆時這黑骨定會有新的變化,應該是天翻地覆的變化。說不得,自己就能稍稍見到些靈寶的威能了?
隻是這望山跑死馬,莫看隻有這淺淺一筆,康大寶握著玉玨在這一關足足卡了大半年工夫,實在熬不過了,才轉而參詳《長息決》。
好在今日《長息決》終於功成,便可以繼續把精力放在黑骨上頭了。
康大掌門剛要再運起破妄金眸,小奇便從它專屬的矮屋裡頭,憨態可掬地走了出來。
“一階中品,你這憊懶貨,總算成了!”康大寶查看到小奇的氣息已有大幅增長,當
即樂得笑出聲來。
小奇卻隻昂頭朝康大掌門稍稍打個招呼,隨即便龍行虎步地朝著屋子另一角的獅蟲巢行去。
小奇沉睡突破之前,因為有些好奇,便湊頭往獅蟲巢那頭探了探。
隻是未曾想,康大掌門當時正在誦經,未發現這頭發生的事情,害得小奇被護巢的獅蟲群狠狠圍毆了一頓,連常年掩在背甲內的嫩肉,都有不少被獅蟲群咬壞了不少。
小奇這番出關,自然是要跟這些蠢蟲子算算賬了的。
不料才發現小奇的動作,康大寶便將它攔住,握回了手中。
倒不是康大掌門好拉偏架,而是僅僅小奇沉睡突破這短短半年的時間,獅蟲群不僅集體進階為一階中品,其種群數量也突破到了百數之多。
這要多虧那塊星霜壤的功勞,自大部分獅蟲進階至一階下品過後,康大掌門便按照高人所言給它們喂食星霜壤了。
莫看隻有巴掌大小這麼一塊,可這麼些日子過去了,也不見有多少縮水的。
而獅蟲在服食過星霜壤之後,在進階之餘還在背上還生出了一些銀星斑點,口器上也隱有銀光閃爍。
隻這賣相,一看便比先時要厲害不少。
如此數量、如此犀利的蟲群,已經足以威脅到大部分的練氣修士了,絕不是小奇可以報複得來的,康大掌門拉它才是救它呢!
隻是這番好心卻沒得了好報,小奇在康大寶手中氣得兀自掙紮不停,把四條小短腿蹬得似是要飛起來一般。
康大寶好容易才安撫好它,這時候卻有一張信符飛進了他的小院,貼在雲房外頭的禁製上。
康大掌門推開房門,取來一看。
先前因為諸多好事而來的好心情便當即消散許多,“又要死人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