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戰伊始(感謝韶華天君老哥的一萬點幣)(1 / 2)

消息是從新雲盟傳來的,一張信符上隻寥寥數字,卻怵目驚心。

說起來,康大掌門這兩年深居簡出,已經很有些日子沒有往重明坊市和平戎縣衙這兩邊跑了。

康大寶收好信符,將小奇抓在手上,再伸手一招,一小群獅蟲也從石室中撲棱著翅膀飛了出來,順著康大掌門的手指方向漸次落進了其腰間嶄新的靈蟲袋中。

轉手結太極印,雲房門口架子上的一尊獸形小鼎綻出一道熒光,化作個扳指大小,套在了康大掌門的左手食指上頭。

這尊小鼎是康大寶當年在唐固縣靈石礦脈打殺了那個三香教弟子得來的。

那場大戰過後,小鼎外部帶著點些微損傷,康大掌門看著心疼,便交由了袁晉,要他修複。

但獸形小鼎畢竟是極品法器,袁晉這個很是勉強的一階中品器師在參研了小半年工夫過後,才敢著手修複之事。

大功畢成之後,按照重明宗當代第一器師的說法,這尊獸形小鼎當是不會遜於市麵上能見到任何一件極品防禦法器的。

康大掌門聽得自然高興,唯一使人懊惱的是,原主已將其這件獸形小鼎從前已被人煉製成了本命法器,神識烙印凝實得很。

饒是康大寶花了不少時間將其打磨掉後,這件法器在他的手中仍然無法發揮出應有的威力。

為了彌補這一點,由袁晉製成的第四麵戍土青元盾也照舊被康大寶帶在身邊,毫不嫌棄它和它的前輩們一樣的粗笨耐用。

想起袁晉,康大掌門眯起了眼睛,推開了雲房,走出了小院。

此時正值晚課,值守經堂的是周宜修和韓韻道,弟子書聲琅琅、經師孜孜不倦。

周宜修早年出身破落家族,傳承有缺,未在家中待了幾年,幾個家老便因了分家之事打得不可開交,他不想做那骨肉相殘的事情,便孤身出來闖蕩。

周宜修自己其實於道經上頭都是個二把刀,說是他與韓韻道一道輪值,其實事情大多都是後者在做。

甚至連周宜修自己也跟著這些小字輩一道,學到了些過去未曾聽聞過的經義。

此時韓韻道手握道書,眉宇間顯露出一股英氣,看向眾師弟斂容屏氣,頗有點台閣生風的樣子。

在下頭這些師弟眼裡頭,韓韻道這個當代大師兄嚴於律己的同時也嚴於律人。如今的早晚經課,除了蔣師叔值守的時候之外,便要屬韓師兄的最難熬了。

按康大掌門定下來的規矩,重明宗弟子隻要是突破過了練氣四層,成為了中期修士,這每日的早晚經課便可停下來了,隻消每三月通過傳功長老的經義答辯便是。

可這經房的後頭一間狹小的靜室裡頭,卻有一位身材矮壯的練氣後期修士,獨坐其中,誦經不停。

康大掌門隻草草從經房窗戶邊掠過,看了一眼過後,便走到靜室門前。

隻見他手結玄印,靜室房門上的禁製打開,經聲一停,傳出了一個有些責怨的聲音。

“師兄今日怎又來得這般晚?”袁晉正盤坐康大掌門當年於五相門一役帶回來的青玉蒲團上頭,這是重明宗現今唯一一件法器蒲團,一階中品,有聚靈清心之效用。

袁晉麵有淒苦之色,身前是一摞摞道書佛經,上頭用蠅頭小楷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批注,足看得出靜室中人這段時間的用心程度。

“今日如何?”康大掌門卻先不回袁晉的話,率先開口問道。

“什麼如何如何的,師弟我早早便與你講了,無事無事。我每日都是靈台清明,神魂皆在,哪有你說得那副走火入魔的模樣?!”袁晉將手中道書輕輕放下,麵上換出副無奈之色。

“要我說,還是重修吧?”康大掌門神色卻不見半點輕鬆,提議說道。

“師兄你也不想想,師弟我也快不惑之年的人了,若是重修,棄了這研習了三十載的《白猿經》,師弟還能有幾分築基的可能?”袁晉想也不想,搖頭言道。

“我是真見著你走火入魔了!魔氣衝體,靈息紊亂,真真是千鈞一發!雖不知你為什麼化險為夷了,但若再有下次,可該如何!”康大寶厲聲喝道,現在想起來當時那副情景他還心有餘悸。

一年前袁晉衝關成功,突破成了練氣後期修士,本是個值得慶喜的事情。

當日康大掌門與袁晉飲到很晚,最後後者為了躲避二董埋怨,遂也不回屋了,直接與康大掌門抵足而眠。

翌日清早康大寶酒醒過後,卻見到了正坐在屋中間修行的袁晉眉心印堂黑氣縈繞,惡氣衝腮,兩頰肌肉抽搐不停。

這顯是入魔的征兆,康大掌門慌得投鼠忌器,正待要叫人去請黑履道人出關的時候,卻見袁晉氣息又趨於平複,還複正常了。

二人此後各執一詞,袁晉言是康大寶吃醉了,酒還未醒;後者道前者是在諱病忌醫,掩耳盜鈴。

叫來幾個師兄弟又要袁晉當眾修行一番,修行本是極為私密之事,但袁晉卻拗不過康大掌門,隻得讓周宜修等人都來做個見證。

這下卻是康大寶自己傻了眼,袁晉當真無有半點異常,修行之時氣靜神閒,周天運行也全無遲滯。

便是連修行人常有的七撈八攘的毛病都未見到,更莫說什麼惡氣衝腮之類危險境況了。

可饒是如此,康大掌門尤不放心,又將袁晉圈了起來,

二人同吃同住,共同修行了小半年時間,卻都無異樣。

見此情形,康大寶也隻覺納悶,他修行破妄金眸多年,造詣絕不算淺了,便是尋常築基修士,目力也未必強得過他,按說斷無看錯的可能。

可偏偏袁晉與他一同修行這半年裡頭,確實一直都是安適如常,這便奇了怪了。

康大掌門放心不下,袁晉便不敢與他爭辯,老老實實地聽了前者吩咐,這半年裡頭,不僅停了修行,連煉器的生意都暫時擱置了下來。

隻潛心待在經堂後頭的靜室抄誦經典,以化解心中殺虐戾氣。

“...師兄,過去那些宗門前輩修行《白猿經》有礙,不見得就是這功法本身的問題。師弟我研習了三十載,將功法本章、意見經注逐字逐句窮究百遍。

從前那些師長的批文校注我也一一看過,大部分皆是金玉良言,可也不是沒有錯處。你看,這些,還有這些,師弟都挨著寫過經論,絕對都是經得起推敲的!

師兄,你便信我吧,師弟我未必能築基,但替宗門滌清《白猿經》經義中的弊病、紕漏,有生之年說不得還是能做到的。屆時咱們重明宗,便又會多出一門可靠的築基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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