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這就開始了?(1 / 2)

彌生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有透亮。隻東邊窗戶上泛出點青光,襯著能叫人約莫看見屋裡的擺設罷了。後腦勺重重的一陣一陣翻騰著讓人直想吐,後背心卻火辣辣的疼。他微微眯起眼睛想要看清自己身處之處,不想邊上一個穿著米白色麻布衣服的小姑娘像炮彈一樣猛地撞了上來。

“大哥,你終於醒了,叔叔說你熬不過今晚,你彆死......你要是死了水戶就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嗚嗚......二叔說你沒救了,居然連口藥也不肯讓人煎......”

原本想要拍在自己腦門上的手拐了個彎兒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紅豔豔的細軟頭發,他沙啞著嗓子說道:“妹子你先坐好,肋骨快叫壓斷了......”

自稱名叫水戶的小丫頭立刻挺直腰背:“大哥,你嗓子都啞了,我去給你找點兒水喝。”往外跑了一半還要不放心的扭頭回來問:“你不會再昏過去了吧?”

眼看小姑娘一步三回頭的拉開幛子門走出去,他將手抬到眼前仔細觀察:這雙手雖然皮膚白皙肌理細膩,可是一些指節上分布著薄薄的繭子,看具體位置並不像是普通農家或讀書子弟會有。屈肘抬起上半身,剛要翻個邊坐起來,後腦上的傷口撕扯著灼熱與眩暈,讓他重重倒在床上大吐特吐,原本就空空如也的胃除了酸水什麼也嘔不出來,最後乾脆折騰出幾口發苦的黃綠色液體。

取水回來的水戶看到這一幕嚇得直接掉下眼淚來,半年之內一家人接連遭到噩運,父母雙親屍骨無蹤不說,就連長期在外的兄長也一副蒼白無力的樣子躺在床上氣息奄奄,好容易睜開眼睛卻又仿佛回光返照的樣子,這個年僅5歲的女童顧不得手上端著的碗,向空中一拋直撲向吐得欲生欲死的彌生。

“大哥!大哥你堅持一下,我這就去答應姨夫嫁去他們家,嗚嗚嗚,他家有醫者,嗚嗚嗚,一定能救你的!”她撲到床邊,眼看兄長被族人抬回來沒幾日就瘦得脫了形,生怕把他撲出個好歹,隻扶著讓人側躺下去,接著便一疊聲的喊人帶她去堂屋見人。

“等等!”哪怕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也不能剛打照麵就讓個才五、六歲大小的孩子自賣自身給自己看病的。彌生自忖算是個三觀正直好青年,當然不肯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放小姑娘把自個兒推火坑裡去。他不敢再搖晃腦袋,卻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子:“彆去,大哥沒事兒,吐出來反倒輕鬆許多。”他躺著緩了緩繼續說道:“嚇著了吧?你還小呢,嫁人的事兒得等你長大了讓哥哥好好給你挑一挑,可不敢隨便答應。你倒的水呢?給我喝兩口就好了,不用喊人來。”

小姑娘半信半疑,剛端進來的海碗已經被她扔出去摔得粉碎,眼下隻得再出去一趟。

老實躺了一會兒,彌生覺得頭暈的症狀減輕不少,這個少年的身體恢複能力驚人,僅憑感覺就可以認定自己是換了個殼子了。已經死去的人不可能再回來,唯有記憶中強烈的不甘和悲憤縈繞在心中久久不散,剩下的就是對幼妹的擔憂。

“沒想到加班還會附帶這種副作用,這個季度的封頂獎金還沒來得及領,不知道會便宜給哪個妖豔賤貨......這要是場夢該有多好!早知如此還不如跳槽換個不那麼扒皮的老板......”彌生重新睜開眼,就著日光看向伸到眼前的雙手,視力好得無需眼鏡就能將每個細節看得清清楚楚——那些隱藏在皮膚下的淤痕說明了前主遇險絕對不是個意外。

雖然初臨此地還有些摸不清頭腦,可也不能眼看他最後的親人任人宰割,哪怕是隻瞧在這個殼子的份上,彌生也得咬牙撐起來。剩餘的記憶零零散散,除了家庭姓氏外居然幾乎沒有關於時事變遷的,不知是刻意被教導的如此還是真的不上心。

彌生咬咬牙,來都來了,好死不如賴活著,與其現在悔斷了腸子,還不如好好規劃一下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他重新閉上眼睛在腦海中細細整理前主留下的記憶,隻聽外麵突然紛紛擾擾似有一群人向這裡趕來。

“彌生少主!您終於醒了,這真是太好了!”一個滿身腱子肉的粗獷大漢淚眼朦朧湊在你麵前,這種刺激對於一個後腦受傷的人來說實在大了點。彌生看到那張“剛正不阿”的大臉,從殘存的記憶中辨識出這是曾經跟過自己的可信之人,頓時覺得呼吸困難,忙不迭擺手讓他站好:“阿勳,我已經醒了。你去幫我看好水戶,彆讓她稀裡糊塗被人騙著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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