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雅成曾是他那位早就隕落的兄長的好友,幾個年輕人趁著族中主事不在出去打獵補充糧食,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事後族人去探查了那塊地方,爆炸和血肉撒得四處都是,雅成的母親當場就昏闕過去。這件事在宇智波族內也頗為震動,很多父母堅決的警告孩子不許再私自離開族地,就連斑和泉奈也沒漏過去。
“阿姨,阿姨攔下了去往地獄的我。但是已經到達那裡的人不能輕易回來,所以我答應死後去地獄當獄卒。有什麼不好的嗎?你們死了以後可要靠著我養活,雖然現在也是。哈,高興點吧,這可是份公務員的好工作!”彌生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揚起笑臉,被逼入絕境之下的狼狽就連他自己也不想去回憶。
某種層麵而言,正是麵對強敵的無力和絕望促使他不斷磨練自己方才能夠擁有如今的實力。所以彌生早就已經放下那份痛苦,畢竟不管如何狼狽最終活下來的勝利者都是他,站在勝利者的角度上,沒有什麼不能釋懷的。
但是此時他不能簡單的就把這件事放過去。首先,他本人絕對不會犯這種弄混文件的低級錯誤;其次,斑曾經說過那些少年是私自行動,宇智波斑不會說謊。再次,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是誰,要把當年的舊事翻出來,翻出來又對他有什麼好處呢?在木葉城逐漸穩定下來的這個關鍵時刻,如果主要發起者發生內訌,那麼對於這個城池無異於是毀滅性的打擊。好在翻出文件的是板間,如果是更為偏執的扉間……彌生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就算能暫時安撫住他,這個主意越來越大的弟弟也絕對不會放棄報複的——瓦間的事都那麼久了扉間還記在心裡念念不忘,何況這次是一下扯進去了板間和表哥兩個人。
他估計能立刻抄刀子和泉奈打起來。
“都是過去的事了。當初大家誰也不想嘛,不是特殊情況嗎?現在木葉城建立了,千手和宇智波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打個照麵就要不死不休。”彌生有些討好的衝著表哥搖尾巴,柱間皺眉親自檢查了一遍,確認表弟生命體征正常,除了有點瘦以外沒什麼問題,這才鬆口氣先把他手上限製行動的藤蔓撤了下來。
板間也控製住了情緒不再掉眼淚,但仍舊坐在離斑和泉奈最遠的角落不肯動。
這也就是這件事的後遺症了,連千手兄弟裡脾氣最好的板間都這麼大反應,可見下手的人是想一竿子徹底把木葉城的水給攪合混嘍。
泉奈很有些尷尬。彌生和板間在森林裡和宇智波雅成打遭遇戰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屁孩,按理說這些事都找不到他頭上,可是屋子裡僵硬的氣氛卻讓他喘不過氣——這是他第一次深刻意識到“宇智波”和“千手”這兩個姓氏之間殘酷血腥的過往。
倒是斑突然長出一口氣,收起須佐能乎的肋骨,拖過椅子把自己塞了進去:“就這樣吧,雅成他們私自跑出族地又技不如人,我作為宇智波族長……不會再追究此事。”兄長曾經的友人死於他人之手,按照他原本護短的脾氣是萬萬不可能算了的。可是他們狙擊的是好友的親弟弟,彌生估計隻是順帶的添頭。
死去的人永遠沒有還活著的重要,與其糾結於過去,不如好好攥緊手裡還剩下的。越是頂尖的忍者,對於得失的判斷就越清醒。
真正的苦主這麼簡單就放過了這件陳年舊事,千手要是再繼續糾纏就未免顯得太過小肚雞腸了。畢竟人家死了五個人,而千手這邊被圍的兩個可都活的好好的。
柱間這會也繞出來了,立刻滿臉感激的直朝好友鞠躬。不管怎麼樣,彌生宰了宇智波家五個大活人,斑既然說不再追究,那就是真的不會再追究了。
眼見氣氛好了起來,彌生坐到桌邊把剛剛電光火石間想到的問題講出來,房間裡的五個人都麵麵相覷——這可真是幸運,翻到卷軸的是板間不是扉間,而這卷軸恰好又是所有關鍵人物都在的時候被翻出來,稍微有一點變化都會埋下禍患。
“我記得當初雅成他們帶了大量手裡劍和鋼絲,但是沒有帶刀之類的武器,所以大家都相信他們是真的要去抓些獵物回來……”斑閉上眼睛,寫輪眼的特性讓他很容易就把當時的場麵再現出來。彌生等他重新睜開眼睛問道:“可以讓彆人的記憶具現化嗎?這麼長時間,很多細節都已經模糊了。”
斑突然笑得非常豔麗:“你不害怕我在你的腦子裡留點什麼?寫輪眼這種東西,凡是知道的人都不敢和我對視的。”
“哦,你似乎忘了我的特殊兼職,活著的時候也許我這輩子也打不過你,不過等大家都死了還不是要一起在地獄裡打麻將跳老年廣場舞。”言下之意就是有本事你彆死,不然總要落到獄卒手裡,科科科。
“嗛!”斑表示這種不平衡的職業屬性簡直就是摧毀社會公平的怪獸,而占了便宜的千手兄弟統統露出迷之傻笑——在宇智波麵前得了便宜就彆賣乖了,不然是要挨揍的。
宇智波斑居然跟人講公平,這絕對是我活這麼久以來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了。
第151章 記憶
“既然你都不怕, 對我來說就更不算什麼。”斑很是乾脆的點頭,他也很想知道六年前的漩渦彌生是怎麼在保證拖油瓶不死的情況下乾掉五個幾近成年的宇智波的。血紅的魔性之瞳悄然綻放,他衝彌生抬了抬下巴:“你先仔細回想那件事, 然後看著我的眼睛,不要抵抗。其他想看的人也一樣。”
宇智波的寫輪眼名不虛傳, 彌生隻覺的一陣恍惚,自己就站在了南賀森林茂密的樹乾上,周圍圍了一圈人。樹下是聽從了暗哨分配劃分了小組正在全速前進的菜鳥忍者們, 遠處的天空中突然躥升出一顆煙花炸開, 樹下的兩個少年互相看了一眼加快速度朝千手族地的方向趕去。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發生的事情可真神奇!彌生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看一場電影, 並沒有什麼極強的代入感。倒是柱間、板間、泉奈和斑全神貫注的盯著腳下飛奔的兩個少年。
林間有鋼絲反射的光芒, 紅發的小少年突然一把推開更小的那個, 連帶著自己也滾落在地。瞬息之間, 他們被包圍了。五個宇智波,為首之人擁有寫輪眼, 開口就表明是專門為了圍殺板間而來,那句“王八窩裡的紅毛龜”讓一群圍觀群眾嘴角直抽抽——這純屬嘴太欠才被打死的吧?
緊接著就是紅發少年的表演時間,詐降, 誘敵,陷阱,以及果決的逃跑。彌生看著小了一大圈的自己帶著板間一路艱難逃生, 時不時挨上一個火球吃上一發手裡劍, 頓時覺得應該敲詐宇智波族長一頓好的才行。
直到腳下被血染紅的小少年抖著唯一能動的一隻手在衣服殘片上劃出了起爆符並激活這個炸、彈, 整場密林之中的戰鬥終於畫上了句號。
眾人回到現實世界, 斑深吸一口氣:“雅成他們……栽得不虧。”雖說有輕敵的問題, 但彌生小時候那張軟軟糯糯的臉看上去真的很容易讓人放下防備啊。至於後麵一環扣一環幾乎無懈可擊的計劃,要不是親眼所見, 他根本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臨時想出來的。所以,惹了千手柱間也不能惹漩渦彌生!
那麼,問題來了。宇智波雅成對族人說是出去打獵,但在這份沒有造假的記憶裡卻直截了當的表示是專程為了殺死千手族長的幼子而來,甚至為此乾掉了千手的暗探來尋找板間的信息。是誰慫恿他做這件事的呢?是誰將千手的菜鳥們做任務時的路線泄露給宇智波的呢?
不是斑腦補過度,他突然覺得無論是宇智波還是千手,恐怕很久以前就被一個幕後黑手帶著邪笑一直注視著。那個家夥隱藏在暗處,以挑動兩族的衝突為樂事,而且,至今仍舊存在。否則為什麼一個不應該出現的卷軸是怎麼混進一定會被“千手扉間”經手的文件堆裡呢?
彌生顯然也想到了這些,他反過來進行分析:“這個人的目的應該是讓宇智波和千手徹底決裂,最好能夠不死不休,這樣一來,他能得到什麼?”如果出現這種局麵,木葉城必定分崩離析,無論是對火之國的忍者還是對火之國本身都沒有任何好處。那麼,是外人所為?
雷之國剛剛被揍扁,其他國家的新生忍村都被嚇得顫顫巍巍乖得很,一時之間根本就不會有人這樣做。而且,這件事前後延續了六年,甚至可能更久,更久……誰會花上這麼多時間隻為了針對兩個忍者家族?吃多撐著了吧!
“故意調換卷軸的人應該不知道這是什麼,因為在板間打開之前,這卷軸的火漆並沒有破損。”他在這種不合適被人翻看的卷軸上都設有小型封印術,被打開的瞬間就會反饋到施術者那裡,板間誤把它撕開的時候封印被觸動了,證明之前沒有人打開這東西。
他又翻了一下手裡尚未來得及整理謄抄的卷軸……這個下手的一定是近身之人,不對,目前能夠隨意碰觸到他桌子上所有東西的隻有短刀付喪神藥研藤四郎,彌生不認為他會做出這種事。無論是出於付喪神對主人的依賴還是這把短刀一向以來的忠誠之名,他都不可能做出這種意味著背叛主人的事。而且藥研是個很可靠的出色助手,把文件弄混這件事根本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所以,這是一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他身邊,且能碰觸到他文件的家夥,甚至做得到悄悄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對於這種存在,彌生突然想到了什麼。幾乎無法被感知,能夠迅速逃跑,不會被發現……如果加上黑漆漆和對宇智波非常仇視的話那麼目標人物幾乎是立刻就被鎖定。另一個世界名為“黑絕”那個純能量體之所以隻對宇智波有敵意,大概是因為千手已經幾近滅族了吧……
彌生不打算將自己亂入了另一個世界的見聞講給兄弟們。無論是白發蒼蒼滿目死寂的斑,幾乎沒有什麼傳聞就早早死去的泉奈,英年早逝的柱間,還是被雷之國忍者殺死的扉間,全都太悲傷了,這種悲傷的故事他一個人知道就夠了,沒必要拿出來讓已經走上另一條道路的他們分擔。
如果下手的是黑絕,那麼很多問題就能夠解釋清楚,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謎團。他為什麼非要宇智波和千手敵對?他是怎樣存在這麼久的?
另一個世界的黑絕被宇智波帶土給稀裡糊塗的“吃掉”了,據說還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噩夢,沒有來得及抓出來仔細盤問,算是一大遺憾。不過,黑絕為什麼如此鍥而不舍的找宇智波和千手的麻煩呢?按照時間線來看,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至少是現在時間點上向後順延的六十年後,向前追溯又是六年,可以說黑絕至少存在了七十年,那麼當然可以繼續向前延伸……如果大膽一點假設的話,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從兩個忍族成型的時候起,黑絕就已經存在了,然後孜孜不倦的搞事,一直搞到彌生他們這一代的六七十年以後才被徹底消滅。不是有自己亂入的話,消滅他的人又會是誰?
“關於千手和宇智波的起源,族裡還有留下來的,比較靠譜的記錄嗎?”如果黑絕一直存在,前人的記錄裡一定會有蛛絲馬跡。
斑點點頭:“我們宇智波還有一些記錄,包括據說是六道仙人時期留下來的東西。但是似乎和族群起源的關係不大,主要講述的是如何使用寫輪眼。”柱間撓了撓頭:“我記得在老爹那裡有,但是族裡誰都不想去看,那位先祖實在是太囉嗦了,嘮嘮叨叨的。咱們千手和漩渦不是同出一源嗎?你家沒有?”他剛說完就想起彌生父母的事,立刻吐了下舌頭道歉:“抱歉,我忘記你之前一直留在外麵,小姨父又走得突然,恐怕你是不知道的。”
“我覺得……”彌生表情凝重道:“有必要把兩族的記錄都拿出來互相對照一下,這個幕後的黑手做下的懸案隻怕不止這一樁。”不過是前麵沒人像他們這般幸運地活了下來,而宇智波和千手又奇跡般的握手言和。
雖然不大明白他為什麼沒頭沒腦的拋出來這麼一句,但是長久以來彌生靠譜的印象已經深入人心,斑和柱間沒說什麼就答應下來,後者更是現場就寫了封信交由忍獸送去給在渦之城喝茶賞花浪得飛起的老爹。
……
佛間的回信很快,忍獸順便還帶回來了一個卷軸。柱間苦著臉先是打開了老爹的信看了一遍,除了督促他勤勉努力不要給千手丟人以外又打聽了一遍他有沒有看對眼的妹子好娶回家…總之還是老三樣的舊調重彈。他把信扔到一邊,安慰了板間幾句抓起卷軸就起身去找表弟,恰好泉奈也被使喚過來傳話:“哥哥和族老們好好‘溝通’了一下,終於找到了族裡存放資料和東西的地方,但是沒辦法輕易拿出來,隻好請大家一起過去看……”
這並不是什麼問題,擇日不如撞日,泉奈和板間被留在議事廳裡麵對小山一樣高的文件努力工作,一點也沒有責任心的兄長急匆匆去尋找解開謎團的鑰匙。
宇智波一族、千手一族、漩渦一族的三位年輕族長集合在宇智波家剛剛遷入火之國時的族地裡,這裡現在已經徹底荒廢變成了忍貓的樂園。大大小小各種顏色的毛球看得彌生手癢癢,要不是還記得此次跑過來的主要任務他怕是已經動手誘、拐了。斑帶著柱間和彌生走在廢棄的小路上,左轉右轉來到一座有些腐朽的神社前。
“宇智波一族,多少還算是信奉眾神道的。”他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半點信徒的樣子都沒有,抬腳就踹倒了神社勉強合在一處的木門。
我跟你講,就這種暴力的信奉方式,你的大天狗須佐能乎會哭的!
第152章 烏鴉嘴
抱著小卷軸和小木匣的兩人瑟瑟發抖, 跟著他走進了幾乎可以拿去給人舉辦試膽大會的廢棄神社。本殿主神的神位是空白的,斑亮出寫輪眼轉了一圈,神位腳下的一塊巨石非常不合常理的浮了起來。彌生不由感歎了一句:“宇智波真是天生適合做情報行當, 轉轉眼珠子的功夫暗號就已經對上了。”
“嗬嗬。”斑表示這種生硬的恭維就不必了,等空氣流通了一會兒就點起火把朝巨石下的暗室走去。橘黃色的火光照亮了這個地下空間, 除了四周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書籍以外神主位正下方的位置上豎著一塊灰撲撲的石板,看上去像是誰的墓碑一樣。要不是知道領路的是宇智波斑,柱間絕絕對對轉身就跑:這種封閉的地下放屋裡, 昏暗閃爍的火把映出一塊光禿禿的墓碑……妥妥是馬上就要見鬼的節奏啊!
斑點燃了幾個固定在地上的油盞, 順手將火把插在牆上的凹槽裡:“這地方我也是頭一次來, 小的時候族老們常常在這裡開會, 那時我的兄長還活著, 父親並不讓其他兒子過來。等我有資格進入的時候一開始又在打仗, 後來兩族緩和不少,然後又搬到你家對麵, 現在再次遷進木葉城,我也就一直沒機會進來。”想起這些他的話也變多了一點:“我家曾經有兄弟五人,可惜現在隻剩下了我和泉奈。大哥隕落在森林裡, 還是我去找到的,但家族的情報說那裡是千手事先設立好的一個圈套……他根本沒必要那樣,任務失敗就失敗了, 什麼不比活著強……”
關於這一點彌生深以為然, 哪怕任務失敗也可以拿著那把可怕的大鐮刀去割草嘛!哪裡就不能活下去呢?等等……他突然放出了感知查克拉, 斑和柱間立刻警覺起來, 能讓漩渦族長如此慎重, 難不成這裡有什麼潛藏的危險?
彌生木著一張臉重新把感知查克拉收起來:“哦,我現在才反應過來為什麼會覺得斑的查克拉有點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回應他的是一臉呆萌的柱間:“什麼?”
紅發少年有些心虛的把臉扭開:“還記得我第一次做的任務嗎?和瓦間一起送信的那個……”
“記得呀!”柱間不大清楚弟弟為什麼突然歪樓:“我記得你們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了一截奇怪的骨頭和焦炭……啊!不會吧!這麼巧?”
然而就是這麼巧。三人麵麵相覷了一陣, 還是斑率先移開視線:“等出去了再說這事,你們想看什麼自己找吧,宇智波所有的記錄都在這裡了。”
還好他沒爆發,不然大家都得一起跟著被活埋……
翻書查找資料這件事柱間是幫不上什麼忙的,他就跟屁股上長刺了似的跳來跳去,彌生跟著斑大致劃定出曆史資料的範圍,就著昏黃的火把仔細甄彆。
“讓千手扉間趕快把那個什麼電燈裝好吧,這種光線下閱讀真的很難受。”眼睛比彆人嬌貴一百倍的宇智波族長翻了一會也沒有耐性,轉而去研究那塊光禿禿的石板子,隻留下了孤獨的學霸被淹沒在無數書本賬冊中。
好在彌生真正需要的不是那些類似於大事記的賬本子,他要找到的是宇智波最早期的古老記錄。從這些整整齊齊的資料中可以看出這個忍族非常勤勉,而且有一種類似於強迫症一樣的習慣,所有的記錄都嚴格按照時間和記錄者區分開來,哪怕是戰火和遷徙都沒有缺失任何部分。他沿著書架朝腐朽得最為嚴重的地方走去,中間時不時抽出一本書翻上兩頁再重新塞回去,越往前,紙質越脆弱,使用封印術保管的書籍也越來越多。
這些封印術是如此熟悉,彌生差點以為是站在自己家的地下書庫裡了。
“斑,宇智波早期有擅長封印術的記錄嗎?”這些封印術所使用的的術式非常古老,並不是近幾年加上的,可以說是現階段漩渦一族所使用封印術的最初形態。要不是彌生有刻苦用功過一段時間,就算他是漩渦族長也不一定能安全的解開這些封印。
在石板上摸索了好幾回的斑頭也不回的答道:“沒有,至少我的記憶裡從來沒有哪個長老或是族人擅長封印術的,那不是漩渦家的家傳忍術嗎?”
柱間蹲在石板邊上一起跟著研究,忍不住夾了一句:“可是漩渦應該也沒有和宇智波聯姻過吧……”
宇智波常年和千手打得不可開交,作為千手姻親的漩渦自然也得不了對方的好臉色,所以因為締結婚姻關係而得到封印術也不成立。漩渦一族又是出了名的宅,幾代以來也沒有誰喜歡往外跑的,更沒有過族人在外失蹤之類的記錄。那麼隻有最不可能的那種可能了……同源的忍術證明同源的血脈。
他繼續朝前走,終於走到了密室的儘頭,這裡被黑暗包裹——同樣是古老的封印術造成的錯覺。
彌生伸手去碰觸這個封印術的節點,迷霧中露出一雙花紋複雜的眼睛。他知曉寫輪眼的厲害,立刻閉上眼睛封鎖五感,靠著直覺慢慢向後退。直到斑和柱間希希索索研究石板的聲音重新出現,他才長出一口氣小心的重新睜開雙眼。
“大哥,斑,這裡有點問題。”彌生伸手抹了把臉,低頭一看滿手都是伸出來的鮮血,“還挺凶殘的……”他小聲嘀咕了一句,走過來的兩個人臉色一變。
“血腥味,受傷了嗎?”柱間把弟弟拖離書架硬將他掰到火把下麵,隻見彌生雙眼下汩汩而出兩條血淚。斑也看到了,他皺起眉:“是高等瞳術,還好你的反應快,不然這雙眼睛怕是會廢掉。”
誰也沒想到一個資料儲藏室還會暗藏這麼危險的東西,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繼續探查還是就此放棄。
彌生接過柱間遞來的棉布敷在眼睛上聲音很有些恍惚:“那不是單純的瞳術,是個封印。早期漩渦的老式封印手法和宇智波的萬花筒混合在一起的傑作。使用者簡直就是個驚才絕豔的天才!”
“你是說,一個人,即精通漩渦的高等封印術,又擁有宇智波的萬花筒寫輪眼?可是這兩個忍族確實沒有過聯姻……吧……”柱間不知道歪去了哪裡,看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腦補那些祭典上的狗血愛情戲劇。
好在宇智波斑的智商在線。他反應極快的接道:“你是說可能在古早時期宇智波是會用封印術的?”
“是的,但看術式的形式,那真的很是古老了,也許是宇智波的先祖也說不定。”彌生確認眼睛不再繼續出血,這才取下棉布把臉轉向斑:“我覺得這個封印要求封印術和寫輪眼配合才能安全解開,給我點時間恢複一下。”
“不行!”*2
誰也不敢拿彌生的安危去冒險,木葉城目前全靠他一個人撐著,但凡出點小意外豈不是要累死自己?柱間出了個折中的主意:“你可以把封印的解法告訴我……”他想起了自己基本上等同於學渣的屬性,立刻閉嘴不言。
彌生想了想:“我可以模擬剛才解除封印術的方法,你們兩個誰學會都行。最好斑能學會,一個人總比兩個人合作來的更默契。”這個對於宇智波來說毫無壓力,亮出眼睛看一遍就大差不差,簡直就是作弊利器!
等斑能夠熟練使用這套方法後三人再次走進黑霧,陰冷龐勃的力量在周圍浮動,就連斑也有點吃不住,幾乎快要使出須佐能乎的時候雷光閃現,這個封印終於被解開了。
“雷屬性查克拉……這得是多變異的宇智波啊!”斑伸手摸了摸有點被電得往外炸的頭發很不開心,雞蛋群裡突然冒出來一個獼猴桃,怎麼想怎麼彆扭。如果使用這個術的人真是宇智波的始祖,為什麼大家都偏向火屬性的查克拉,這中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啊?
“不管怎麼說,封印解開了就好,沒人受傷就更好了。”三個人裡有兩個人都可以擔任治療,彌生自己用醫療查克拉關照了一下眼睛又叫哥哥抓著檢查一遍,這才得到允許可以繼續自由活動。
他穿過封印陣的保護,原本走到儘頭的石室突然多出了一個風格完全不同的房間。彌生很是驚訝的問向同樣有點茫然的斑:“你們不是從雷之國遷來的嗎?這玩意兒是怎麼弄過來的……”如果隻是個箱子還好解釋,搬來就是。可這一會兒又是奇怪的封印陣又是雷屬性查克拉又是憑空多出來的空間,怎麼想怎麼讓人覺得奇怪吧!
“好像……也是寫輪眼的瞳術,永恒萬花筒。”斑的眼睛閃過紫色的漣漪,這個空間一陣扭曲,最終旋轉著被一個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小匣子吸收進去。空曠的石室恢複原狀,火把嗶嗶啵啵的聲音傳入耳中,好像剛剛那些東西是三人一起做了一場荒誕的夢。
柱間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轉頭看向身後開始翻騰黑氣的好友:“宇智波真的很有製造驚悚和恐怖氛圍的才能啊……”斑此時隻覺得心塞,他上前撿起匣子塞進彌生手裡:“你以後還是少說話吧!”烏鴉嘴!
第153章 長男
彌生好像是沒聽懂他的風涼話, 他的手裡有兩隻匣子,其中一隻正是斑剛剛塞過來的。兩隻匣子長得一模一樣,連花紋看上去好像也可以連貫在一起, 隻不過中間缺了幾塊。
柱間湊過來看了一會,突然恍然大悟般抱著弟弟直晃:“彌生!請確信你真的是我的弟弟啊!你不可能是斑的弟弟的!”
你的重點……是不是哪裡有問題?
彌生伸手推開他的大臉:“千手就沒有類似的匣子嗎?”
“額……我覺得曾經可能是有的, 也許是哪一任的族長粗心把匣子弄丟了,隻留下了一個小卷軸。”柱間一臉悲憤,養了這麼多年的弟弟突然發現有可能是彆人家的, 那怎麼能行?!
如果是千手的話, 弄出這種烏龍也不是不可能。彌生衝他攤開手掌, 柱間屁顛顛遞出一個卷軸, 仔細看去卷軸上有幾處花紋和匣子上的雕刻風格非常接近。
彌生沒有著急打開任何一個容器, 先是仔細地比較起上麵的花紋——“好像畫的是……小溪, 柴犬,鯰魚, 魚竿,這是兩個小孩?兄弟?姐妹?看不清楚,人物部分缺了幾處。斑!”
宇智波斑睜開寫輪眼把整個圖案仔細看了一遍, 然後在寫輪眼的世界中不斷模擬線條可能出現的走向。缺失的地方實在是太寸了,斑竭儘全力修複後隻能看出是兩個小男孩一起在溪邊釣魚玩耍的畫卷,但是畫中人的麵部實在是沒有辦法複原, 隻能就這般空白著放在那裡。
彌生拿出一張奉書紙把這個圖案拓下來保存好, 這才動手準備打開匣子。他首先選擇了漩渦一族的那個, 手指壓在嚴絲合縫的木塊上輕輕一按一推就打開了。
裡麵是個卷軸, 果然和柱間拿來的那個長得一樣, 可見他的推測很可能就是事實——不知道哪個族長粗心把裝著卷軸的匣子給弄丟了。彌生展開卷軸,裡麵絮絮叨叨的用古文寫了許多許多……生活常識。看上去似乎是個非常擔心孩子照顧不好自己的父親留下的筆記, 從著涼了喝薑湯到拉肚子該怎麼辦,幾乎是想到哪裡寫到哪裡,並沒有什麼條理性,似乎是每次想起來什麼就記錄一點。一點也對不起它漫長的曆史和高大上的形象。
柱間忍住笑,伸手打開了千手的那份卷軸。彌生隻看了一眼就能確定這兩個卷軸出自同一人之手,筆跡一樣,絮叨的程度一樣,思維混亂的狀態也一樣。隻不過千手那份是教育子女一定要互相團結友愛,兄長要愛惜保護弟弟,弟弟要尊敬愛戴哥哥。合起來看的話,就是個愛操心的老爹對小兒子的殷殷叮囑。
為什麼是小兒子?柱間和斑都表示長男絕對不會如此讓人放心不下。柱間一個人說這種話沒什麼說服力,但是加上斑就不一樣了。後者簡直就是卷軸裡描述的兄長那樣標準——強大,可靠,寡言,但總在細節處溫情脈脈的照顧著下麵的弟弟。
於是兩個“小兒子”擠在一處兩眼閃閃發光的一起盯著“長男”看。
“你們真是夠了!”斑覺得自己的脾氣一定是被千手族長帶著漩渦族長聯手給磨平的,但凡換個人或是倒退個兩、三年敢這麼看著他的都已經躺在地上血濺三尺徹底涼了,那會像現在這樣膽大包天!他伸手推開匣子,裡麵除了一個小卷軸外還有幾塊木片,斑沒去管那些木片,直接打開了卷軸。這裡的內容就言簡意賅多了,要不是相同的字跡彌生簡直要懷疑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留下的東西。
宇智波的卷軸上,這位溺愛兒子的老爹突然高冷起來,全篇都是訓誡。斑不耐煩看這些,彌生伸手拿去研究起來,從到尾看了幾遍後又把三份卷軸放在一起翻來覆去的比較:“千手和漩渦的原本應該是一份,從中間裁開重新裝裱成了兩份,所以……”他將卷軸折疊的紙軸取了下來,上麵同樣附著小型封印術,全數拆除後果然可以完美的拚接到一起去。這樣從頭看到尾就是父親先是叮囑兒子不要手足反目,然後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堆生活常識。字跡越來越虛弱無力,可見這個人的身體越來越差,可能是他的遺言。
彌生同樣把宇智波的卷軸也拆掉,兩個卷軸放在一起比較發現屬於千手和漩渦的那份莫名短了一截。按道理講,就算再偏心,給兒子們留下的遺囑至少長度應該是一樣的,就算長度不一樣也應該是“小兒子”的那一份更長才對,畢竟兩個卷軸裡語氣的變化實在是太明顯了。明擺著是“小兒子”更受溺愛嘛!
“這份卷軸被動過。”彌生得出了最終結論,他指著千手和漩渦的卷軸道:“可能是發現無法直接改動,乾脆就把最後一段給裁下去毀掉了,這樣的話誰也不知道那裡寫了什麼,也就不用篡改。”他摸摸卷軸:“了不起的封印術,就連我也無法解開。”當然也沒必要解開。
不算太長的卷軸上邊邊角角全部都是封印術,凝固了時間的流逝才讓這脆弱的紙張保存了千年之久。
斑心裡不是沒有疙瘩的。這個老爹腦子有毛病吧!看他對小兒子絮絮叨叨的態度簡直就是個“兒控”,結果到了大兒子這裡卻板著臉像是誰欠了他一個繼承人似的,討厭!傲嬌是宇智波一族的標配,中二病剛剛痊愈的斑加持上傲嬌狀態簡直是分分鐘要複發的節奏。好歹他還記著留下遺書的這位不是他親爹,他親爹正在渦之城和千手佛間一起跳廣場舞呢……等等!
這是一個父親在臨終前留給兩個兒子的遺書。一封在宇智波手裡,一封在千手手裡……所以,真正同源的忍族是宇智波和千手,而漩渦是千手的兄弟,可以看做是“小兒子”的兩個孩子。所以……長久以來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最強大的忍族,在早期根本就是同父所出的親兄弟。為什麼沒提到母親?因為斑拒絕相信他和柱間來源自完全相同的血脈,好友會這麼蠢一定是因為先祖們出自不同的母族,絕對是這個原因!必須是這個原因!無論如何都得給我是這個原因啊!
崩潰JPG.
卷軸上的信息就這麼多,彌生重新把它們裝訂好還給各自的族長,又從宇智波的匣子裡拿出幾塊小木片。這幾塊木片已經變得烏黑,顯然是保存不利造成的。他回想了一下剛剛在卷軸上見識到的封印術,嘗試著比劃了幾下這才小心翼翼的用在木片上,除了有一塊因為用力不均導致邊緣破碎外其他的都慢慢恢複了肉眼可辨的狀態。
“趕快趕快!學藝不精堅持不了太久!”他再次把匣子拚到一起,手裡速度飛快地比對著木片,果然是缺失的人物部分。這樣一來哪怕缺失了千手那一部分這幅畫也可以被完全修複。
好在他速度夠快,整幅畫複原後果然是兄弟倆快樂的在小河邊釣魚,兩人正合力拉扯釣竿,魚鉤上咬著一隻巨大的山椒魚。背後是蔥蘢的森林,林中還有一隻黃色的柴犬在搖著尾巴吠叫,似乎在給小主人們鼓勁。鯰魚尾巴那裡正好是木片邊緣破碎的地方,沒有影響到整體構圖實在是太幸運了!
沒等多長時間幾塊小木片就又恢複了原本黑漆漆的樣子,彌生這次沒在做什麼,直接把他們放回匣子裡,想了想又把斑的卷軸也放好,闔上匣子下了個封印術:“這是我剛剛從卷軸上學的,可以儘量減緩它們腐朽的速度。”然後又把柱間的卷軸塞進自己的匣子裡:“千手和漩渦的匣子也一定是後期分開的,回去你自己再做一個,拿來給我下封印就好。”
這趟宇智波密室之行收獲實在是太大了!彌生意猶未儘的把目光轉向那塊光禿禿的石板,怎麼看這家夥都非常可疑,沒用的東西是不可能留在這個重要的密室裡的,而石板記載的東西可比紙張要久遠多了,如果說卷軸是“老爹”的遺書,那麼這塊石板會不會是家訓什麼的也說不定呢。
“那玩意兒就是塊石板,我和斑摸了半天也沒什麼發現。你說會不會是大兒子被老爹訓得不開心乾脆把他爹的墓碑掀下來拖走,然後發現沒什麼用處就扔進這裡了麼?”柱間把胳膊搭在石板上笑嘻嘻的吐槽,斑被他氣得放出寫輪眼瞪過去,然後就頓住了。
此時他的眼睛裡隻有三顆勾玉,然後逐漸變成空心圖案,繼續變化為複雜的花紋,最後泛起紫色的漣漪,略帶陰冷的查克拉開始浮動,柱間被嚇得哇哇大叫:“我隻是開個玩笑啊斑!要不要氣成這樣?你不是‘長男’麼!”
第154章 作死
斑對他耍寶的行為一點也沒有反應, 仍舊死死盯著石板對彌生道:“漩渦族長,你能否看出這塊石板上的封印術?”
他居然用了敬語!還不是一般的那種!彌生先是下意識的抬頭朝天上看去是不是下紅包雨了,目力所及之處是一片灰白的岩層, 這才反應過來摸摸鼻子應聲走過去檢查。
按照先人保護那個匣子的嚴格程度來看,這塊石板應該也是被各種封印牢牢盤踞才對, 但是沒有,一個像樣的封印術也沒有,它風化得厲害, 表麵上已經出現了不少斑斑駁駁脫落的岩層。柱間立刻把胳膊收起來躲得老遠, 他的動作又帶掉了幾塊石渣, 彌生無奈的揉了揉額頭。
如果不是剛剛遇到了更為精妙的封印, 彌生此時也會認為這個石板是宇智波先祖把他老爹的墓碑給拆了。結合起宇智波那個匣子自帶的危險封印術, 這塊石板簡直小清新到可愛的程度。
“大概……曾經是有封印術存在的, 上麵殘存了一些查克拉。但它的風化程度……”
如果宇智波們的記錄沒出錯,那麼這塊石板還真是六道仙人時期殘留的遺物, 理論上應該同那幾個匣子出於相近的水平時間線上。可是匣子得到了妥善保管,沒道理石板會被疏忽,假設它一開始就沒有得到保護也不可能存在千年之久, 所以最後的結論就是——石板上原本是有封印術保護的,中途卻被人暴力摧毀從而讓它徹底失去了作用。
彌生把結論告訴斑,他身上繃緊的肌肉放鬆下來:“也就是說, 這塊石板半途就被人撕開封印。如果, 我是說如果上麵有字跡的話, 被改動的可能性也很大, 就像漩渦缺了一塊的卷軸和千手丟失的匣子那樣。”
“唔……確實是這樣, 就算這石板記錄了什麼,也絕對沒有那份卷軸可信。怎麼了?”自始至終沒有被開啟過的絕密資料和敞開攤在桌子上的紙片, 明顯是前者更可靠嘛!何況石材的特性導致上麵的內容很容易就能被改動,話說回來……這石板上還真的有字?
彌生和柱間再次目光閃閃的看向斑,後者沒好氣的瞪了他們一眼:“出去再說,書籍和資料都帶走,這裡……沒必要存在了。”
彌生展開卷軸將這個地下資料室洗劫一空,石板也被塞進去帶走,斑瞪著輪回眼再次邊邊角角搜尋一遍確定沒有遺漏這才推著兩人走到出口的浮石外。他凝聚了一顆超大的豪火球一巴掌拍進密室。
“咣!——轟!”半個森林都被爆炸震得抖了抖,林中飛鳥嚇得驚慌失措的成群結隊四處亂飛,完全遮住了天空。好歹彌生反應快及時張開封印術才沒有讓他們三個人跟著神社一起炸上天。
“哥……你就是這麼信奉眾神道的?”空中稀稀拉拉落下燒焦的木塊和塵土,大一點的撞在封印陣的半圓外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原本雖然腐朽但總算還沒倒的神社徹底化作塵埃。彌生仗著身為“小兒子”的膽子吐槽了一句,他表哥則張大嘴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才合適。
斑把臉扭到一邊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他剛才根本就是忘記了把驟然出現的超大火球塞進密閉空間裡無異於製造大型炸、彈,等反應過來神社就已經徹底完蛋了。但是!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也有突然冒傻氣的時候——絕對是因為和柱間血脈相同的那一部分起了壞作用,一定是這樣!
哼!宇智波是不可能犯錯的,犯錯也絕對是彆人的錯!反正!下次小心點就是……他雙臂環胸斜著眼睛看了一下擠在一起的柱間和彌生:“嗛,那個,沒有受傷吧?”
受傷倒沒人受傷,三個人裡有兩個是厚皮治療,就算有人受傷也能第一時間複原。深知宇智波的傲嬌屬性,柱間和他的表弟立刻把腦袋甩的飛快。
“時間不早了,儘快趕回木葉城。”彌生看看已經有點偏西的太陽,不知不覺在這個地下的覓食中耗了大半天過去。剛剛被爆炸嚇出來的鳥類也慢慢落回樹梢很有些驚魂未定的看著下麵站著的三個人,他們等空中的爆破物降得差不多才打開封印朝來時的方向動身返回。
一路上斑都很沉默,柱間朝彌生使勁擠了擠眼睛,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跑了一段時間,木葉城延伸出來的道路已經清晰可辨,他們從樹上跳下來沿著平坦的路慢慢走。不斷有路邊的藤蔓野草拂過眾人腳腕,神思恍惚的斑並沒有把這些當一回事。當然了,也可能是作為好友的千手族長與漩渦族長讓他根本不曾想過要防備,所以等他發現自己被樹藤纏住的時候表情空白了一秒。
緊接著就是驚天動地的查克拉暴走,憋了一下午的宇智波族長徹底被兩個膽大包天的家夥點燃了怒槽。彌生躲在一邊不敢出聲,徑直看表哥作死。柱間笑得一臉猥瑣,“嘿嘿嘿”著掏出剛剛在路上順出來的狗尾巴草:“來嘛,石板上有什麼呢?”
柱間下意識的認為如果這會兒不問出來,可能以後就再也問不出來了,好友會帶著這個問題一路鑽進牛角尖裡死也不回頭。人生總是要豪賭一把,說不來驚喜就在前麵等著呢?反正表弟的醫療忍術也很不錯,不管怎麼說他肯定不會眼看著自己被暴怒的斑打死。
斑擺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態度抿嘴繼續努力撕扯藤蔓想要跳出來把柱間揍扁,結果卻被對方扯掉一隻鞋。
“警告你啊!不說的話我就要動手了!”柱間煞有介事的把袖子挽起來,舉起狗尾巴草在斑麵前晃了晃。
彌生把臉扭到一邊儘量縮小自己減輕存在感,他已經不敢去看斑此時的臉色了,心裡不斷盤算,要是表哥今天被斑打死該找個什麼理由讓木葉城繼續安穩的存在下去……沒辦法,論作死,千手柱間是專業的!
幾乎快要實體化的查克拉立刻消散,斑的聲音簡直可以稱得上溫柔:“原來你隻是想知道這件小事嗎?真是的,先放開我。”
柱間狐疑的看著好像突然換了個人一樣的好友,然後轉頭去找表弟尋求答案。彌生已經把自己縮成一個球了,正伸手扯出一張卷軸貼在身上。他突然發現變成了雙方視線的焦點,既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的拽著頭發又縮了縮,顫顫巍巍的呆毛晃著好像是點頭的樣子。
“哦,你答應了的話,那就放開吧~”柱間看著弟弟的“本體”表示了讚同,立刻高高興興的打算鬆開藤蔓。彌生急忙左右搖腦袋,抬頭一看宇智波族長能掐出水的溫柔笑臉立刻僵住不敢再動,直接雙手抱頭幾乎想把自己埋進土裡去。
柱間覺得找到了有效的“溝通”方式,於是樂顛顛的把藤蔓全部收起來,斑保持著“和藹可親”的表情揉了揉手腕:“石板上確實有字,隻有寫輪眼才能看見。但是……”
他的話音越來越低,柱間很是好奇的湊過去:“但是……?”抬眼便是好友漂亮到令人窒息的紫色眼睛,他愣了一下……
“嗷!嗷嗷嗷嗷嗷嗷!”
彌生屁股往後挪了挪,隨時做好衝出去從暴怒的魔神手下搶救表哥的準備,當然,也可能是去替表哥分擔一半的拳頭——誰叫我在彆人家蹭了那麼幾年的飯呢……
……
“啊,哥哥你們回來了?”完成了工作的泉奈正在和板間聊天,屋門被敲響後推門進來的正是兄長宇智波斑。“怎麼樣?調查順利嗎?”紮小辮的青年順手倒了杯水放在斑麵前,有點詫異的問他:“千手族長和彌生呢?”
“嗬!”斑端起水杯一飲而儘,杯子落在桌麵上時發出了古怪的笑聲。這時外麵突然傳來羽衣少主的驚呼:“柱間大人,彌生大人,你們兩個怎麼了?”
答話的是聲音有些含糊的彌生:“沒,沒事,出去調查點東西,一不小心絆倒摔的。”
送過報告的羽衣綠很是擔憂了一番,最後還好心的交代了幾句及時就醫雲雲,這才放過難兄難弟走掉了。緊接著屋子裡的幾人就看到彌生架著雙眼烏青滿頭是包的兄長挪了進來,他的腮幫子上莫名其妙腫了一塊,看上去像是被人揍的。
這不科學啊……三個頂尖戰力出去,誰敢不長眼的挑釁?更彆說能打贏尤其擅長近戰的千手和漩渦!泉奈和板間看了看需要打上馬賽克的柱間和衣衫整潔心情極好的斑,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板間反應很快:“摔傷了是嗎?一定是大哥走路不長眼連累了彌生哥哥,要不要先回族裡去上點藥什麼的?”
“上什麼藥!他自己不就是個醫療忍者麼?”泉奈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挨著自家兄長坐下:“調查有什麼結論嗎?”
第155章 定論
結論還是挺多的, 需要保密的也不少。
彌生先是幫不成人形的兄長包紮治療了一番,順便放下隔音封印術,忙忙碌碌的同時把自己的發現講了一遍, 他提到了非寫輪眼人士無法閱讀石板,很是鄙視了一番這類疑似種族歧視的行為。
斑端著水杯輕輕哼了一聲, 漩渦族長立刻閉嘴,長這麼大就沒有如此乖巧過。
“先說說你的那個任務。”宇智波族長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首,表示不翻舊賬的宇智波不是個好的拆遷專家。彌生和柱間互相看了一眼, 前者大咧咧的直接道:“你可以自己看的, 描述的話總會帶有立場問題, 你親眼看到會比較客觀。”
於是眾人一起樂顛顛的欣賞了一把漩渦族長這輩子的第一個忍者小任務。
柱間和板間見到早夭的弟弟瓦間時情緒明顯低落, 但是看見彌生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居然毫不猶豫的穿了套女孩衣服, 收拾起來居然還挺像摸像樣的, 一時沒忍住又噴笑出來。
記憶裡兩個小少年笑嘻嘻的帶著傭金在森林裡顛顛往家跑,淺棕色頭發的那個提議去傳聞中的戰場看一看, 紅頭發的猶豫了一下也就答應下來。兩人換了個方向往前跑了一會兒,紅發的拉著弟弟站住不動了。他們交流了一下,小心翼翼朝前探去, 果見林中空地上有一處已經棄置多時的戰場。
從這兩個小東西的麵部表情可以看出他們事先並不知此處情況,察覺到有陌生人靠近也隻敢帶了些物證就迅速逃跑。緊接著就是千手族長和族老們對宇智波及竹取踹了自家大門的行為表示不滿,可見千手在這件事上確實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並不是情報中所說的那樣設下圈套黃雀在後。
退出記憶後一圈人表情都很難看。斑幾乎可以確認族裡的情報係統被那個看不見的黑手滲透了, 至於出問題的是誰一時還查不出來, 但一直負責此事的泉奈已經被氣成了河豚, 並表示這家夥絕絕對對榮升自己心中小本本黑名單上的第一人。
鑒於千手和漩渦的誠意非常滿, 斑也就兌現了諾言把石板上的內容複述出來:“用不同形態的寫輪眼去看,石板會出現不同的字跡, ”他睜開眼睛重新將眾人拉入精神世界,五塊形狀一樣但內容不同的石板憑空出現:“這是我所看到的全部,輪回眼之上是否還有其他內容,這就不知道了。”
不得不說宇智波在幻術和精神控製方麵簡直就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在精神世界中也能模擬出和實物一模一樣的東西。彌生走過去挨個仔細看了一遍記載,艱澀的古代文字給閱讀造成了一定障礙,他花了點時間理順記錄之間的邏輯順序,越往後看臉色越不好,直到最後一塊板子上記載的“無限月讀”出現,彌生揉揉額頭確定無論是那個世界,黑絕幕後操縱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某一個擁有輪回眼的宇智波發動無限月讀。
這個目的很奇怪。
按照石板上所言,輪回眼可以說是需要一整支宇智波的血脈進行血祭才有可能出現。隻有至親之間的廝殺和掠奪才能得到這種立於頂端的實力,那麼最終的勝出者還能算是個人嗎?宇智波一族本身就敏感脆弱,要讓他們做到這一步無異於將好端端的人逼至瘋狂。
一個瘋子是不會拯救全世界的,他隻會拖著所有人一起要麼墮入深淵要麼一起毀滅,所以石板上指望著靠無限月讀達到世界大同的理想社會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彌生搖搖頭:“這東西不對。先不說那種讓人殘殺至親獲取力量的修行方式,隻提這個‘陰陽二力合一孕得森羅萬象’,完全就是神話嘛!”
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但凡牽扯到世界誕生或是人類起源的久遠傳說都會從一個基本點出發——神明創造了世界後第一件事就是演化出兩極。無論是光與暗還是陰與陽,直至男與女和雄與雌,這兩種既對立又統一的力量都是推動世界成為獨立循環的個體之必不可分的因素。就哲學意義上講,陰陽哲理自身具有三大特點,除了提到過的對立、統一外還有一點就是互化。
陰陽互體,陰陽化育,陰陽對立,陰陽同根。忽略掉太過艱澀的內容,以正常的思維來看這石板上所言的“陰陽”很可能就是係出同源的宇智波與千手。彌生圍著石板轉圈圈,順著這個思路隻會被帶進狹隘的角度,不如倒過來試試。
如果說輪回眼是宇智波寫輪眼的終極形態,那麼假設這是一種返祖現象的話需要同源血脈補齊不足是符合邏輯的。物種在進化和衍生的過程中會不斷遺失最初的基因組合並容納新的遺傳片斷,這才有了如今千姿百態的生物世界,忍族的變化也可以參照這個普適性的原則。
宇智波和千手最初共同的先祖是一個擁有常規性輪回眼的人,他使用了這種力量做了什麼。等他死後,兒子們繼承了父親的血脈,一個擁有寫輪眼和強大的精神控製力,另一個身板好,其他力量暫時不明。隻有這兩種血脈重新交融互補在一起才能夠讓已經消失的輪回眼出現。
最終的問題出現了——必須要輪回眼才能使用的無限月讀到底是乾嘛用的,以及血脈互補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聯姻,為什麼黑絕也好石板記載也好都沒有朝這個方向努力過呢?
黑絕放著最省力的方法不用,反而想儘辦法讓兩個忍族互為仇敵,這並不符合它的利益;倒是石板上的記載很有意思。
——跳出那些可怕的開眼方式,單以宇智波的傲嬌程度來看,這簡直是另一個版本的“弟弟必須且隻能死在我手裡!”換句話說就是“除了我以外誰敢碰我弟弟就都給我去死去死去死!”
彌生被自己的腦補尷尬的噎了一下,代入到“老爹”留下的遺書來看,“長男”和“幼子”之間一定是出現了矛盾和分歧。父親對於繼承人的教育遠遠不像溺愛小兒子時那樣滿懷著溫柔的舐犢之情,所以在臨終的時候先是給大兒子寫了一封滿是訓、誡的冰冷書信,又絮絮叨叨的叮囑小兒子去和哥哥搞好兄弟關係。
完全就是“年輕人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把臉皮揣兜裡衝哥哥撒撒嬌重歸於好嘛!”這種樣子。好吧,估計是老爹皺巴巴橘子皮一樣的老臉拉下來也換不到什麼好臉色。
彌生隻挑著能說的推論慢慢講出來,至於牽涉到黑絕的問題隻字不提,猛然拋出這麼一個人怎麼看都不合理,不如讓兄長們自己去慢慢發現。
“所以,這個所謂的開眼方式一定是被篡改過,後麵製造輪回眼和使用無限月讀的這一部分也不可信。我個人覺得匣子裡的卷軸在前,是‘老爹’留下的遺書。石板出現在後,應該是‘長男’留下的關於眼睛的進化和對弟弟的看法。”彌生讓斑放出複原了的兄弟釣魚圖指給眾人看:“圖中釣魚的兩個孩子很可能就是‘長男’和‘弟弟’,他們的分歧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孩提時期彼此之間的關係看上去友好而親密。注意看這裡,”他分彆指了指一個男孩的眼睛和另一個頭上扣著的柳條:“宇智波的眼睛,和千手的……木遁。這兩個地方被特意加粗,不會是畫錯了塗改所致。”
也就是說,“老爹”在臨死的時候還在遺憾為什麼兩個兒子不能一直像小時候那樣互相友愛。宇智波手裡的遺書硬邦邦的教導了繼承人要與人為善胸襟寬大,滿滿都是一個不會和孩子溝通的蹩腳父親;而漩渦手裡那份缺失了的卷軸是不是他對小兒子的一些要求呢?比如說想辦法同哥哥和好之類的……但是因為遺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上麵究竟寫了些什麼,這個蹩腳卻又深愛孩子的父親的遺憾有沒有被兒子完成……那就更加沒人知道了。
眾人再次退出斑所控製的精神世界,精神力短板的千手兄弟已經開始抱著腦袋狂揉了。彌生也覺得有點頭暈,坐在椅子上眯起眼睛休息。泉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紙包:“吃吧,這是我早上出門的時候順手買的大福,甜食可以有效舒緩過於緊張的神經。”
彌生低頭伸出手去摸了隻大福塞進嘴裡,平日裡稍顯甜膩的味道此時有效的撫平了額頭亂跳的青筋,怪不得宇智波這麼嗜甜。
“這次調查總的結論就是,宇智波和千手是同源兄弟,這麼多年以來的仇恨完全是因為有心人的刻意挑撥。潛藏在暗處的敵人想要借助宇智波的輪回眼施展無限月讀——具體目的不明,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六道仙人確實存在,他應當就是留下遺書的‘老爹’,他希望自己的兒子們能在身後重歸於好,而我們現在終於做到了。”
他作出了最終的定論,在場無人表示反對。
第156章 日常
原本隻是為了給木葉城造勢而編出來的話本子居然陰差陽錯講述了一個幾近真實的故事, 彌生簡直不知道該佩服自己腦洞大還是得意於EX的幸運值。
藏在暗處的黑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挖出來的,三個族長心裡有數,他們需要和敵人慢慢周旋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 當前的重點還是要放在城池的內部建設上來。目前彌生完全是把渦之城放手交給了妹妹水戶和輪流前來幫忙的付喪神,隻有藥研藤四郎長期留守在他身邊。他的忍獸鶴丸一天幾趟的往返於雙子城之間傳遞消息, 這讓彌生特彆懷念更加便捷高效的通訊方式。
於是漩渦族長帶上錢袋抄著袖子去了趟扉間的技術開發部,把需求描述了一下,又表示渦之城可以付費架設“電網”並安裝“電燈”。市場的需要比一百所大學更能推進科技的發展, 看到訂單上的資金數額就連一臉淡定的白磷也激動起來, 當下就拍著胸脯表示絕對會儘快滿足金主爸爸的要求。
在金大腿麵前, 骨氣是什麼?能吃咩?
於是, 木葉城建立後得到的第一個集團性S級任務是去給兄弟城市做基礎建設……至於揍翻雷之國?那可不是任務, 隻是忍者們的個人行為而已!一向邊緣化的土屬性查克拉的忍者們立刻成了香餑餑, 其他人哪怕沒有這個屬性也去努力學習了一下這方麵的忍術——反正都是出去打工,用忍術搞城建不比用忍術去彆人家拆遷要安全穩妥多了?至少不會被人用看蟑螂的眼神仇視, 隻要好好完成施工項目就能拿到工資和任務等級,不乾的人才是傻子!
木葉城的打工仔們為了不影響普通人的生活,在渦之城揮汗如雨灰頭土臉的努力壓榨自己, 期望儘量提前完成任務,沒想到卻得到了居民們的熱情招待。忍者也是人,浸泡在彆人崇敬仰慕的目光中絕對要比處處遭到敵視和冷遇要舒服多了。
靦腆的年輕姑娘們會把采摘的果實悄悄塞進大媽們的籃子裡, 後者拎著水壺挎著竹籃笑嘻嘻的把東西送到工地上, 又很是爽朗的從忍者小夥子的工資待遇了解到家庭結構, 就差人家家裡養了幾隻雞, 一頓多少米都恨不得打聽出來。一向習慣吃白眼的忍者們哪裡得到過這種待遇, 凡是還沒有意中人的年輕人都被追問得滿臉通紅卻又不敢反抗,一點也沒有傳說中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樣子。
沒過多長時間家家戶戶的熊孩子也偷跑出來圍觀他們, 渦之城的街頭立刻多了許多比比劃劃後大喝一聲的激烈“戰鬥”。小不點們往往還會因為對手不肯倒地認輸而各自含著一包眼淚去找努力控製查克拉不要造成計劃外損失的忍者們“評理”。然後打工仔們就要在他們“哇哦!”“好膩害!”之類的驚歎中一次又一次的進行“表演”。完全就是為了哄孩子高興,可能根本就沒有動用查克拉,不過是擺幾個炫酷的造型再翻幾個跟頭,熊孩子們眼睛裡的崇拜簡直就要溢出來了。
“這就是我們被喚醒後傾儘所有在保護的東西……”前來輪值的江雪左文字坐在路邊的點心店裡,對麵坐著他總是鬱鬱寡歡的弟弟。外麵有人開懷的大笑,有孩子嘰嘰喳喳的吵鬨聲,還有食物的香氣在彌漫,隔著一道障子門形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外麵是單純幸福的人類,裡麵是滿心寧靜的付喪神。“這次帶你過來也是主公的意思,他說你值得更為廣闊的天空。”江雪喝完杯子裡的茶,語氣平淡的看向宗三左文字:“機會難得,多出來走走吧。”
宗三左文字算是本丸裡比較執拗的刀之一,他始終認為自己是被囚困於籠中的觀賞性鳥類,並為此自哀自怨了許久。加之新主人基本上對本丸不聞不問徹底放養的態度,讓他的負能量幾乎滿溢到爆棚。兄長和幼弟分彆在新主人身邊呆了一段時間後整把刀都變了一個樣子,更是把他凸顯得喪氣滿滿。於是江雪左文字難得打了報告“徇私”一次,把弟弟“順”進了渦之城。彌生在木葉城忙的腳打後腦勺,根本沒空處理手下付喪神的心理問題,隻順著江雪的話感歎了一句,便讓他自行去解決弟弟的問題。
“走出來多見識一番就會好的,他會發現外麵的世界遠遠大過儲藏室和本丸裡的四角天空,哪怕是夜鶯也能穿越森林無拘無束的自在啼鳴,你們值得更為廣闊的天地。”這是正在慢慢蛻變為青年的漩渦族長的原話。
對於新主人的家族產業,本丸裡的刀劍們基本上接受程度良好,加上從現世返回的刀們全部都變成了“主吹”,吹來吹去大家也就漸漸被洗腦,開始覺得這種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生活很是舒服。當然,除了幾個及特彆的存在,而宗三左文字就是其中之一。
“主人能夠解開我們心中的疑問。”這句話成了所有來過彌生身邊的刀劍的信念,讓其他沒見過新主人的付喪神滿心好奇:“主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哈哈哈哈哈,嘛嘛,老爺爺覺得,主公是一位很會用人也很會用刀的智者。”
“唔,小僧認為主公很不錯,日日都在如同修煉一般磨練自己。”
“主公很好,讓我明白‘心’和‘欲、望’到底是什麼。”
“就像是弟弟一樣。”
等等等等五花八門的答案讓他們越來越好奇,紛紛決定在不用出陣的假期前往渦之城輪值幫忙。這充滿人間煙火的城池填補了刀劍冰冷的記憶,人類這一難以形容的存在讓他們有了更多的認識。癸未本丸裡的付喪神們開始變得越來越有“人氣兒”,就像是精美的壁畫被注入了靈魂,終於“活”了過來。
所以,江雪把改變弟弟的希望寄托在了渦之城。
“主公最近一直在用召喚不出付喪神的‘壓切長穀部’做配刀,你可以跟著完成任務返回的忍者隊伍去到他身邊,我在這裡還有很多事要做。”他調查過這個世界並沒有“宗三左文字”或是“義元左文字”的存在,弟弟的本體也不會給主人帶來什麼麻煩。
宗三看著外麵快活的人群,抿抿嘴沉默著答應了兄長的安排。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被束之高閣,隻要哥哥和小夜高興就好了,反正他早就習慣了被當做裝飾刀的命運。
……
忍者們很快就把“電網”鋪設好,被挖開改動的道路也都恢複原狀,渦之城的居民們幾乎是一大早就發現門口和沒有施工前完全一模一樣,紛紛表示忍者果然如同小說裡那般神鬼莫測實力強勁——其實就是幾個土遁忍術而已,還沒有吃頓早飯麻煩。
好奇的人們開始翹首以盼忍者上門來安裝那個叫做“電燈”的東西,據說城東有兩戶人家率先安裝,晚上屋子裡就像是白天一樣亮堂,還沒有蠟燭燃燒的煙火味。柔和的光線讓人眼很是舒服,就算是以後需要繳納一些費用那也是份值得。
城主大人已經自掏腰包包下了“燈泡”和鋪設“電網”的所有費用,自家使用當然應該自家交錢——何況“電費”還十分的便宜。
這是彌生在八尾被錘老實後親自去同它談好的條件。作為尾獸的八尾其實並不喜歡和人類打架,它更願意像所有的章魚一樣縮在罐子裡睡大覺,反正尾獸也不會饑餓,漫長的“獸生”裡除了無聊還是無聊,不睡覺簡直無法打發那些沒地方可用的時間。抓住它的漩渦族長跟它說木葉城能夠保證讓它安穩大睡,而它隻需要同意將輻射出去的查克拉交與人類使用。簡單點來說就是讓他老實團在特彆建造的地下洞窟裡,有事沒事都彆作妖。
“除了上述條件外,你還能得到一項特彆的待遇,工資!任何一隻尾獸都不會像你一樣領到薪水了。”收繳的電費除了一部分留下來用作電網的升級和維護以外,彌生專門給八尾修建了一個形如陶罐的地洞用於休息,並和它講好施工的費用從未來的“工資”裡逐漸扣除。“這個罐子是你的,任何人來碰它你都有權利將其趕走。這是我說的,無論是木葉城還是渦之城都會認可,放心睡吧。”
八尾樂得不必再被人騷擾或是抓去當做武器,又真的打不過木葉城裡的巨頭們,立刻借坡下驢順勢就答應下來,還小心翼翼的多加了一句:“以後就算是有彆的尾獸也不可以解雇我哦!”解雇這個詞還是數年前它從人類那裡聽來的,此時剛好用上。那個紅頭發的青年答應下來,牛鬼這才安心的在罐子裡蹭了蹭:“我是八尾,名牛鬼,隻要你按照許諾辦事,我必不會反叛。”
正是有了這位超級“核電站”的存在,彌生才能財大氣粗的給自己下訂單。
第157章 號稱神明
木葉城的忍者在渦之城忙活了大概半個月, 終於幫著所有居民都安裝好了照明係統,就連街邊也豎起了路燈,天色一暗就準時開啟。很多第一次來的外地人都好奇的當做奇景來觀賞, 紛紛驚歎這改變了神明定下“晝夜”準則的力量。
宇智波田島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從黃昏開始把家裡所有的燈全部打開,然後帶著一群白發蒼蒼的老夥計們就著茶水點心開始遙想當年高談闊論。漸漸胖起來的前宇智波族長聽著隔壁千手家不斷傳來的骰子聲回憶當年自己的崢嶸歲月, 最後還不忘損一把老對頭:“不行啦,咱們都老了,安安心心享兒子們的清福吧, 彆給自家孩子添亂了。可千萬彆跟牆那頭的泥腿子學, 一群文盲, 連《百人一首》都念不齊全, 天天牌九骰子的, 將來萬一要是被請去帶孫子可怎麼得了?”最後一句的聲音尤其響亮, 惹得牆那邊貼了一臉紙條的千手前族長大聲怒吼,相約廣場舞上見分曉。
完成了任務, 拜見過前輩,木葉城的忍者小夥子們背好小包袱打算回去領工資了。這個消息一傳出去,一夜之間幾乎每隻木葉來的單身狗都被重點關照了一遍, 很有幾個有望回去後擺脫散發著清香的行列。宗三左文字作為走後門被順來的付喪神正好可以跟著他們一路去到新主人身邊,他便告彆越來越積極向上的大哥跟著一群鄉下忍者前往未知的環境了。
彌生在木葉城早就收到了江雪左文字的信,懇請主公能給他的弟弟安排一份合適的事情做——沒見一向喜歡在嘴裡叨咕複仇的小夜有了固定工作後就像變了一個付喪神似的麼?天天忙來忙去小臉紅撲撲的, 專注的眼睛也閃閃發亮, 半點不見從前迷茫無措的樣子。
漩渦族長自收到信起就開始扒拉身邊的助手職位, 卻發現藥研藤四郎實在是太能乾了, 一點機會也不打算給同事們留, 他隻能好聲好氣的去同這個付喪神商量。
“或者由我來專門打理您的起居生活,宗三來幫忙做公文。好歹他也是長伴天下人身邊的寶刀, 這點眼界還是有的。”短刀少年推了推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平光眼鏡,狀似退讓了一步。一向用人不疑的彌生並沒有看到他那個“計劃通”的眼神,很高興的點頭表示同意。
……
宗三左文字跟著忍者們的大部隊一起回到木葉城時正是盛夏十分,森林中傳來的陣陣蟬鳴聲在進入城池後立刻消失無蹤。同行的忍者很是驕傲的向這個來投靠漩渦族長的武士介紹道:“沒有蟬鳴的噪音完全是因為彌生大人和漩渦一族的忍者們設下的封印陣,據說這個封印陣是‘活’的,隨時可以更改術式條件進行變化,必要時刻還能變成足以抵擋尾獸炮的存在。”
尾獸炮是什麼付喪神並不知道,但他默默的記住了新主人的真名——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刀劍男士徹底介入到審神者的現世生活中就是有這點不妥當,主人的真名實在是太容易被泄露出來了。如果付喪神總能處於正常狀態可以有效控製自己的行為還好,一旦有巨大的打擊刺激到心智尚不成熟的他們,這些出身刀劍的九十九神很容易就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非黑即白沒有中間的灰色地帶——除了小孩子就隻有神明會這樣了。
宗三左文字是一把有點嬌氣的刀,就算是審神者們下令讓他去執行日常當番也要委委屈屈的說幾句“泥巴會弄臟衣服”之類的話,更彆說還沒見到主人就被藥研藤四郎迎麵砸來一堆的卷軸了。因為幾任主人特殊的身份而被鍍上了一層飽受追捧的光環,就算他兩度焚毀於大火也被後來人反複再刃,作為吉祥物的他不但失去了實戰價值,更是被所有野心家們當做了夢寐以求的收藏品。然而隻要是刀,就會向往戰場——就像軍人會向往戰場一樣。被裝飾得奢靡華麗一點也不令付喪神快樂,他隻想在主人的身邊戰鬥至刀身碎裂的那一刻……
可惜沒人聽到他在牆壁上的鳴叫,長久的囚禁讓他整把刀的三觀都出了點問題。
彌生身邊的藥研可不是那把曾和他共同侍奉過織田信長的短刀,曆史的拐點讓他免於被大火吞噬,當然也不會產生什麼惺惺相惜或是同病相憐的感情。
“這些是什麼?”宗三的聲音自帶一股出世的縹緲感,因為厭倦而懶怠的美人總能得到人們的寬待……可惜他麵前是一把主控短刀:“主公很忙,作為家臣我們不能清閒的坐在一邊等主人忙完了再召見。所以,趁著這會兒還有時間,我先帶你熟悉一下未來的工作。”黑發少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底精光四射。
彌生需要助手做的事情說起來並不麻煩,隻要將公文進行分類就好。比如說按照“可以當場作出決定”或是“必須商討後才能作出決定”來進行劃分;或者是按照經濟、建設、農墾等方麵分類。
通常藥研會綜合這兩個標準分類,然後彌生首先撿著直接就能決定的緊急文件做,另一部分則送去表哥他們那邊逐項進行討論。隨著木葉城的進一步完善,所有忍族的族長們默認了這種“小事首領看著辦,大事開會商量辦”的習慣,反正有漩渦一族封印術加持的會議廣間非常結實,就算是意見無法統一需要“打”成一致也完全沒有問題——隻不過事後需要補交罰款用於維護封印陣的正常運作。
於是這個武裝城市的高層們喜歡在議政廳打架,普通居民們喜歡在城外劃定的專用場所打架,分出高下以後立刻就能握手言和勾肩搭背出門擼串,成為了很久以後的一大地方特色。每年專門來看他們一邊開會一邊打架的遊客成了木葉城的主要收入來源。
說好了忍者靠做任務填飽肚子呢?怎麼變成發展旅遊業了……
不過眼下,宗三左文字看著麵前小山一樣高的文件直想吐血。藥研藤四郎是故意的吧?為了不讓彆的付喪神接近審神者分薄主人投注在他身上的注意力也太狠了,這是要把自己關在小黑屋裡乾活乾到生鏽腐朽的節奏吧?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隻是告訴你,這是主公每天基本的工作量,你需要做的就是進行初步分類,具體方法學幾天就會了。”黑發少年哼了一聲,很不喜歡這個一身粉紅色的家夥嬌嬌弱弱的樣子,但是又對江雪左文字的印象很好,最後還是把不滿咽回肚子裡服從主公的安排。
這對於已經越來越像個人,越來越有自己想法的付喪神來說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連長穀部都已經習慣就主君的決定提出質疑,雖然彌生不大可能會改變就是了。
漩渦族長的個人秘書團由一人增設至兩人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因為能夠影響木葉城發展的絕大部分問題都是由眾人討論過後才付諸實踐的,這部分權利始終都在各個忍族的族長手裡,暫代首領的彌生身邊多出幾個助手並不能影響眾人的討論和決定,那麼也就沒什麼值得關注的價值。
兩位助手的分工也相當簡單粗暴,藥研藤四郎負責主人的起居生活,同時包含了不合適讓活人接觸到的其他兼職;江雪左文字的弟弟接手有關現世和木葉城的文件。“我會逐漸將手裡的權利讓渡出去,慢慢減輕你們的工作壓力。”紅發青年一邊筆下生風的刷刷在文件上留下意見,一邊抽空抬頭看了看這把第一次見到的名刀。
宗三跪坐在離他大概兩米的地方,本體刀在藥研的監視下放在右手邊的地板上。他側頭看向上首忙得焦頭爛額的紅發青年,對於付喪神的年齡來說這個人類年輕的有些過分,或者說是他的年齡同他的地位並不是特彆匹配。至少德川將軍家的繼承人們沒有哪個能在二十歲的時候掌控兩個性質完全不同的城池,更彆提他那些很有意思的小兼職。
這個青年衣著相較於日趨華麗的京都風格而言算得上十分簡樸了,雖然衣服的料子很好,但也就是結實耐用的棉布,並沒有用什麼絲綢重絹之類的奢侈紡織品;剪裁上也以方便舒適不耽誤運動為主,唯一稱得上亮眼的大概是墜在羽織上的兩顆紫色貂毛絨球了。他留著紅色的順滑長發,綠色的眼睛穩重睿智,整個人也許是因為長期待在室內而顯得有些蒼白瘦弱,看上去不像是戰鬥力很強的樣子。
下一秒宗三左文字就覺得臉被打得“啪啪”疼。
彌生把亟待解決的文件處理妥當,站起身再一次向新來的付喪神表示歡迎,然後邀請他一起去院子裡打一場活動活動,付喪神答應了。原本以為自己要打一場指導戰,最後卻被主人用那把大哥曾經提起過的“壓切長穀部”給放倒了。
“咦?你似乎比其他的刀更容易受傷,是因為曾經受傷了沒有養好嗎?”紅發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似乎把自己的刀給揍翻了,科科科,你們不是號稱神明嗎?
第158章 危險
宗三左文字麵無表情的從地上爬起來, 經曆過兩次再刃的他生存數值確實要比其他刀劍男士們來得低,但也絕對不應該低到這個程度,主人甚至還沒有同他認真動手。付喪神們通常會受到主人的巨大影響, 這裡的主人是指成為曆史重要基點連同配刀一起名垂青史的那些人類。很多付喪神化作人形時都會下意識的選擇舊主人的模樣或是穿著他們曾經穿過的衣服,舊主人於劍道一途較有造詣的通常也會在這方麵更加嚴格要求自己, 比如說三日月,比如說大和守,遺憾的是這裡並不包括宗三左文字。
他是天下一統的象征, 是武家權力逼退皇權的象征, 是勝利者們後花園裡最漂亮的點綴品。人們追求他, 讚美他, 憧憬他, 向往他, 唯獨沒有人真的把他當實戰刀看待,可惜新主人是個實用主義者。彌生完全沒有想過要把刀收藏起來欣賞, 不會變成人的被他掛在腰間馳騁沙場,會變成人的被他安排了種種工作壓榨勞動力,這種深宮怨婦類型的付喪神還真是頭一次遇見。
紅發青年撓了撓頭發:“不要一臉委屈啦, 你想要些什麼呢?”
“什麼都可以嗎?”宗三覺得這隻是人類為了安撫自己做出的虛偽承諾,反正最後都會被各種理由送進收藏室。而那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青年卻毫不介意的張開雙手:“啊,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隻要我有, 隻要你要。”
無論如何, 這樣大氣的話還是聽上去十二分順耳的。宗三不是很走心的把頭發往耳後順了順:“我想替代那把‘壓切長穀部’成為您的配刀, 可以嗎?”然後就會被掛在牆上了吧……這樣一來小夜也就不會再說什麼“主人是不一樣的”之類的話了。
彌生側頭想了一下:“倒不是不行。一個, 我身邊很可能會遇到各種戰鬥,你不要害怕;再一個, 你自己負責去對長穀部解釋我突然換掉配刀的原因。”然後乾脆利索的從腰上解下打刀小心的放在刀架上,衝宗三伸出手:“拿來吧,你的本體。”
捏著頭發自娛自樂的付喪神愣住了——還真有人願意把他當做一把打刀使用,還專門提醒戰鬥非常頻繁,要他時刻做好準備……纏著念珠的手順著頭發撫上胸口,那裡有隻黑色的蝴蝶,是永遠也無法湮滅的刻印。宗三左文字把本體遞到主人手上:“讓作為天下象征的我來陪侍,您想要做些什麼呢?”
紅發青年一臉茫然:“哈?你還有這種含義?”說著非常好奇的圍著他轉圈打量。
來了,就是這樣,下一步就是曆史的重演了吧?隻要我存在就好了,誰也不會使用……吧……
然後他再一次覺得臉有點痛。
彌生利索的抽刀出鞘轉身就一刀斬斷試刀用的卷草席。六十七公分長度的打刀手感雖然不如更加鋒利豪快的“壓切長穀部”,但並不是無法駕馭。他點點頭:“我知道了,會小心使用的,但是如果戰鬥過於激烈斷掉的話也不要怨恨我啊!”
不不不,絕對不會怨恨您的,那簡直就是我作為一把刀的畢生願望!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宗三當即激動地寫了封信給哥哥,又十足興奮的把消息傳回了本丸,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主人不喜歡用出現了付喪神的刀作為配刀使用,這是大家眾所周知的事情。隻要是人類性形態的存在就會在彌生手下得到人類的待遇(奈落除外),打破了常規的宗三左文字立刻成了眾刀矚目的對象。
“什麼?你問我會不會不開心?有什麼可不開心的?”已經常駐渦之城忙裡忙外的壓切長穀部好不容易才抽空返回本丸接受檢查,看著滿樹櫻花正打算好好歇幾天就被生怕他舊病複發的幾個好友拖進角落欲語還休的詢問一番。
穿著正藍染羽織“工作裝”還沒來得及換的打刀青年一頭霧水:“我很忙,彌生既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好友,難道一個成年人會因為好朋友結識了另外的朋友而坐在地上哭鬨不休嗎?”話裡話外滿是一股子嫌棄的味道,就好像他以前沒乾過這樣的蠢事一樣,堵得白擔心一場的燭台切光忠胸口一噎。
科科,真可惜陸奧守當初沒有拍下你醋意橫飛時的照片,不然今天絕對打腫你的狗頭!
自從長穀部行為正常且不再時時把織田信長放在嘴上掛牆頭以後,燭台切等幾個成熟派的刀劍男士和他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大家都知道主人的名字因此紺發青年說起話來也比較隨意,看他真的沒有什麼不快燭台切光忠頗為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得你回來休息,晚上一起喝一杯?”
想當初他們幾乎是前後腳被審神者喚醒,燭台切其實很想和這個既可靠又曾經共同侍奉過信長公的鋒利打刀交個朋友,不料對方跟護食狂犬一般的作風讓他委實無法接受——就像是都想下班回家休息的公司裡莫名熱血沸騰喊著要拖著大家一起組織運動會的奇怪家夥那樣,結交好友這件事也就被黑發付喪神給掃進了廚房的角落連同廚餘垃圾一起倒掉了。
沒想到換了個主人以後長穀部居然病好了!他正常了!有了新目標的他不但帶上了煙火氣兒,為人處世也不再那麼生硬,隨著主事的時間越長,整個付喪神竟然變得隨和起來,就好像突然極化了那樣變化明顯,然而所有刀都知道他和正常極化的壓切長穀部完全不一樣。
大家在演練場裡見過彆人家極化過後的壓切長穀部,與其說病好了不如說是徹底放棄了治療。極化前正常壓切長穀部的防備範圍主要是“行為不端”的幾為特殊存在(巴形薙刀、千子村正和龜甲貞宗在此提出嚴正抗議),極化後的他基本上防備的就是除自己以外本丸內所有的刀了。哪裡可能會和自家的這一把這樣如此豁達,尤其是在事涉主人的情況下。
剛剛結束檢查的紺發青年笑著答應了朋友的好意,約好晚上小酌一番。燭台切如釋重負,步履輕鬆的走去廚房打算做幾個小菜款待友人,長穀部走在後麵無奈的搖搖頭。怎麼所有人都覺得他會大鬨一場呢?隻要彌生還活著他的主要精力就不可能投在本丸裡,死了以後靈魂也必定第一時間被地獄收納,就算他是神明也隻能同這個人類結緣短短數十年。
神隱又不能神隱,也沒必要做這種害人害己的事,還不如大家都是好朋友才能維持和平穩定的生活這樣子。付喪神又怎麼樣,付喪神也很無奈啊!想要成為主人的戀人還不如成為他的兄弟姐妹或是好友同事來的靠譜,前者對於出身刀劍的他們來說是不可能了,他又不像粟田口那一家可以憑借強大的腦補把主人看做兄弟,隻能朝更加符合彌生期待的方向努力。
這些想法沒必要同燭台切他們幾個仔細解釋,免得總愛想多的“老媽子”出門去砍時間溯行軍的時候還要分心擔憂自己。
搬著小板凳準備圍觀修羅場的付喪神們大失所望,忙碌的出陣間隙就指著這個打發無聊的生活了,居然沒有打起來,差評!長穀部你變了……還以為你會一怒之下把新主人直接抓回本丸呢,沒想到你居然慫了!
壓切長穀部表示因為前幾任主任都不是“劍豪將軍”或是“幕末天劍”之類的存在,所以他打不過現在的審神者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大家聚在一起開了會兒玩笑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宗三左文字成為彌生配刀一事也就不再被付喪神們提起來,老老實實的開始了新生活。每天一睜眼就有無數卷軸在等著他分類,而主人就坐在旁邊不動不搖的認真辦公,忙起來甚至連飯都顧不上吃——怪不得他看上去會這般蒼白消瘦,純粹就是被繁重的公事給累的。
朧月到來的時候彌生終於滿了二十歲,京都也傳來了征召令,命他結束在清涼寺的修行準備出仕。柱間放在清涼寺的那個木人替代品非常的任勞任怨,敬業的替彌生當了這麼多年和尚,讓他得以潛伏在雙子城裡基本完成了兩個城池的建造。之前同雷之國開戰的事情也辦得漂亮,又有木人繼續乖乖呆在寺院造出他不驕不躁一心按照主君命令行事的錯覺,鬆平元康對他已然非常信任。
戰後木葉城的忍者很快就全部撤出雷之國,走的乾淨利索,仿佛連個臥底也沒有留。火之國官方的內部資料上宇智波一族為了此次任務付出巨大代價,常年經營的一條情報線直接被廢,想要重新經營沒個十來年隻怕不行。
其實這也是彌生刻意安排的。一開始他隻打算派泉奈帶隊進入雷之國,羽衣綠一行純屬磨不過他們的要求才不得不答應下來。早先的時候“文姬”曾被源次郎送去駿府城收集鬆平氏的情報,這件事,上位者想不起來便罷,一旦想起來宇智波沒好果子吃。彌生不可能留下這種簍子,正好趁這次戰爭的機會給抹平掉。
戰後鬆平元康點名表揚了這個“為國儘忠”的城池,大方的允許他們經營鹽、糖和酒——冶鐵這件事想都不要想,除非是個腦子有坑的老板,不然絕對不會同意民間武裝擁有打造武器的權力。
這種許可對於木葉城來說沒什麼用,這裡根本不生產這些東西,而渦之城還沒開始開發鹽場,所以在鬆平氏眼裡這不過是種榮譽罷了:那種東南邊陲能出什麼好東西呢,無非是能夠名正言順的自給自足。鬆平元康也老了,火之國的權力上層再次出現動蕩的危險。
第159章 毛病
彌生覺得自己一定是同冬天犯衝, 剛滿二十歲沒幾天京都就傳來了將軍的命令:火之國內所有的城主都必須在一個月內趕到京都待命,違者以謀反論處。
一向緊跟大佬步伐的雙子城反應迅速,木葉城的城主是六道仙人, 根本不可能到場,於是幾次上書往返後, 最終決定由渦之城的城主漩渦彌生帶著目前木葉城的兩個首領一同進京。由於扉間已經明確了自己的誌向,所以這次彌生專門正式的把泉奈和板間提了出來,又留下藥研輔助, 隻帶著打刀宗三左文字和鬆原平康賜給他的脅差動身。
三個大佬都要出遠門, 歸期不定, 這種情況原本應該會出一點狀況才算正常。然而誰也沒想到宇智波泉奈對外人狠, 對自己人更狠, 但凡心有二誌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被他揪了出來直接送進千手扉間和白磷的實驗室。那個天天悶在家裡幾乎無人認識的千手板間同樣心思縝密, 雖然年齡尚幼但是居然將政事打理的井井有條。
“你問我原因?哦,如果你和我一樣有個天天不著家的大哥和總是去找大哥的二哥, 你也會變得能乾起來的。畢竟千手也是個大族,母親又去的早,所有的事情都要父親做的話豈不是要累死他?”發色很有特點的少年一邊整理處理好的公文一邊淡淡的回答白磷的疑問, 他不像大哥或是二哥,對這個有些陰森森的青年既不排斥也沒有親近之意,完全是因為泉奈又抓了幾個探子需要他順手交代一下才會同此人有所接觸。後者閒聊了幾句, 見他沒有攀談的意思, 立刻帶著實驗品離開, 倒也心情不錯。
忙著兩個城池來回跑的彌生見此非常滿意, 就連斑和柱間也對弟弟們充滿了信心, 他們在木葉滯留了三個星期,看到完全放手的情況下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這才帶上該帶的東西一路朝京都跑去。
柱間提議大家比一比看誰跑的最快,一番爭執後他們決定看誰最先到達京都,輸掉的兩個人一個負責吃一個負責住,贏的哪一個負責當團隊毒瘤就行了。
頂級忍者放開了速度跑能有多快呢?他們大概用了一夜多一點的時間就看到了遠處已經被重新修葺過的三丸城牆。此時正是清晨,城門剛剛開啟,來往的多是趕早運送蔬菜的商販。勝負心最強的斑第一個跑到長亭,雙手叉腰喘著粗氣,滿臉都是得意的笑容。彌生和柱間隻比他慢了幾步,然而對於忍者而言,不是第一就全是輸家,於是他們兩個邊喘氣邊猜拳決定分工。彌生的運氣顯然要比他表哥強,抽到了相對好解決的住宿問題,逢賭必輸的柱間喘勻了氣以後就被踢出去打聽未來的吃飯問題——不知道鬆平元康想要做什麼,也不知道會在京都呆多久,還是提前做好準備比較好。
紅發青年抄著手在前麵走,後麵跟著一心一意四處看景的宇智波族長,他們要找一家看得過去的庭院整個兒包下來。不是旅社不好,而是三人需要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居住。旅社的人員流動性太大,不利於封印陣的鋪設,反正大家也是要做點麵子工程好叫自己看上去體麵點,算來租個院子也沒比住頂級旅社貴到哪裡去。
兩人在二丸逛來逛去,最後站在了當年斑曾經假扮鬆丸夫人爬上房頂裝神弄鬼的茶社外轉了一會兒,看中了不遠的巷子裡一處鬨中取靜的庭院。倒不是說這院子有多好,隻不過位置合適且,既能自成一體從容的布下封印陣進行防禦又能占著地利第一時間甩脫追捕,最主要的是宇智波族長看它很順眼而且非常便宜。
是的,便宜。因為這裡是這幾年出了名的凶宅,凡是同其牽扯上關係的人無一幸免,無一生還,就連誤入其中的人也會幾天後被人發現泡漲在本丸外的護城河裡。
彌生背後有整個地獄撐腰,當然不可能會害怕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惡鬼,而斑則純屬好奇心蠢蠢欲動想作死。於是這兩個人直接忽略了柱間的意見選擇在這裡落腳。一直坐在彌生肩膀上充當掛件的瑩草小姑娘這次也跟了出來,她舉起大大的蒲公英表示一定會保護好阿爸的人身安全,蠢爹被孝順閨女感動的眼淚汪汪,轉頭就決定大家先去同表哥彙合吃頓好的再來“清理”這個庭院。
由於他理論上應該是從清涼寺趕過來的,所以眼下沒有穿上僧袍和袈裟的彌生不算是工作狀態,把長發紮了個馬尾的青年很快就用忍獸聯係上了柱間,拖家帶口的拉著兄長的好友跟著忍獸一起去了表哥說的特彆有意思的店。
……
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漩渦族長麵無表情的坐在桌子邊上,兩邊分彆是宇智波族長和千手族長。桌麵上以彌生為中線兩邊涇渭分明的擺著團子,果子,豆皮壽司;拉麵,味增,鹽燒魚。所以,你們兩個到底是怎樣成為多年的好友的?
捏著筷子胡亂吃了幾口哄飽肚子,紅發青年坐在那裡一邊發呆一邊喝茶——甜的太膩,鹹的太齁,我們這些平凡的普通人可真難討生活啊!他灌下去一壺茶才覺得好了起來,然而兄長和他的好友竟然都點頭覺得這家店不錯……算了,天才的世界無法進入。
“唔,就吃飽了嗎?”柱間好不容易才把臉從飯碗裡拔出來,一抬頭就看見弟弟正用一種“心情複雜”的表情看著自己。他擦擦嘴,把胳膊正好能夠到的一碟子糯米圓形點心放在表弟麵前:“多吃點,下午還要忙活封印陣。”坐在他正對麵的斑一臉鐵青直接捏斷了手裡的筷子……那是老子專門留到最後才舍得吃的紅豆團子!
彌生當然能看到斑突然變得鐵青的臉色,青年伸出兩根手指捏起顫巍巍軟綿綿的團子“啊嗚”一口塞進嘴裡,用力的嚼了幾下咽下去,回頭一看斑整個人的背景都成了灰黑色——宇智波可真好玩。假裝沒發現宇智波族長越來越低的氣壓,他不慌不忙的吃掉了一整盤團子。柱間很有耐性的等弟弟吃光點心,投喂的成就感讓他心情愉快以至於忽略了好友散發出的不快。
結過賬後三人起身朝定好的院子走去,彌生花了幾個銅板打聽到那院子的主人,乾脆交代氣鼓鼓的斑先帶表哥去庭院落腳,他馬上就到。
自從幾年前鬆平氏攻破京都,這院子就一直砸在手裡處理不掉,突然有人來問院子主人簡直激動得要去給菩薩上柱香。前來谘詢的紅發青年仔仔細細的了解了院子的麵積、結構和修建日期,又問了問租賃和購買分彆是什麼價格,最後思考了一會拍板決定買下這個鬨鬼的院子。
“這個院子是木下氏一個旁支子弟的產業,當年元康公攻破這裡的時候主人被趁勢劫掠的盜賊殺死了。本來我是想撿個便宜的,沒想到一鬨鬼就徹底砸在手裡了。”庭院的主人倒也沒有遮掩此處的怪談,隨便走到街上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他就算是想要遮掩也遮掩不住,還不如一五一十的交代。彌生表示非常欣賞他的誠實,談好價格後就很爽快的貨銀兩訖,拿著地契走回去找表哥和他的好友。
他順著二丸的主乾道慢慢向東走,看到高大的茶社後轉到第三個巷口左拐,朝前走了不到一百米就看見一個穿著千手族服的高大男子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疑似瑟瑟發抖,另一個穿了宇智波族服的男子站在一旁非常鄙視的俯視他:“你還能不能行了?快點給我進去,丟人!”
唔,表哥也許、可能、好像、大概、應該、似乎是對非人之屬有一定的“敬畏”心理……翻譯過來就是,千、手、柱、間、他、怕、鬼。不,不能說是怕鬼,正確說來應該是對怪談中的恐怖故事避之唯恐不及。
“你們這是乾嘛呢?”彌生抄著手走過去,蹲在兄長對麵歪著腦袋去看他,柱間抖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弟弟:“能換個地方住麼?”
“我都把院子買下來了,比租一般的院子還要便宜。再說了,能有人免費給你看門有什麼不好的?”紅發青年笑的一臉純良,他哥哥突然醍醐灌頂般恍然大悟:“對哈!有你在還怕什麼鬼,應該是鬼怕咱們才對!”
說著他一躍而起,大步走過去直接把院門上腐朽的銅鎖扯掉,伸手推開嘎吱作響的木質院門。庭院裡衰敗陰鬱的景象闖入他的視線,枯黃敗落的書頁泡在腐臭凝澀的池水裡,整個院子浮動著甜膩腥膻的味道——對於身經百戰的忍者而言,門外的三人瞬間就知道了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彌彌彌彌彌……彌生……真的不能後悔了嗎?”柱間看看院子又可憐兮兮的轉頭看向弟弟,紅發青年擺出甜蜜的笑臉,然後心狠手辣的把又抖起來的兄長推了進去:“你又不是沒上過戰場,哪裡有那麼多毛病。”
第160章 過渡
紅發青年站在庭院外的台階上沉默許久, 久到被他推進去的兄長已經開始好奇的圍著渾濁的池塘轉來轉去。
“彌生,你說這個池塘要是弄乾淨了養青蛙怎麼樣?”柱間很開心的揪出一條巨大的鯰魚:“晚上就吃這條魚,看上去挺肥的。”
“我要是你的話, 絕對不會這樣想。”彌生轉頭看向斑:“兄長,麻煩了, 一個大火球。”
宇智波族長把手架在脖子上活動了一下:“難得你對我使用敬語,不介意我把柱間當做靶子吧?”話音剛落一個碩大的豪火球橫飛出去,柱間立刻閃身躲開, 擊空的火球摧毀了前進道路上的所有東西, 池塘也好, 枯樹也好, 房屋也好, 全部都在頃刻間乾涸化作灰燼, 露出了下麵掩蓋著的嶙峋白骨。
在漩渦族長的視野中,這裡密密麻麻站著的全是雙目流下血淚無法離去的亡者。有些人甚至還沒死亡就被丟入池塘或是埋入地下, 怨恨讓他們與這片土地同化,被束縛在這裡無法進入地獄輪回。
彌生低頭看向池塘底部幼兒的屍骨,踩在焦黑的碳渣上走過去, 一點也不在意灰燼弄臟了乾淨的衣服,徒手將骨頭一點一點收起來。原本生氣想要揉弟弟腦袋的柱間看到屍骨的尺寸時愣了一下,立刻挽起袖子走過去幫忙把樹下的撿起來, 而斑也沉默著走到彆處放火燒掉所有目力所及之處的障礙物。
一個不大的庭院裡麵滿滿全是婦孺化作白骨的屍體, 其中甚至還有身懷六甲的孕婦。想到房契所有者對他說過的小故事, 青年有些頭疼的揉揉額頭。木下氏做為戰敗家族被京都裡想要晉身的貴族當做踏腳石, 雖說這些女人和孩子並不一定無辜純良, 但也未必就該走到這一步。那些急於向勝利者獻上忠心的人把木下氏所有沒能及時離開這裡的旁支統統關押在起來,在發現鬆平元康並不在意她們的價值後生怕遭到報複, 乾脆趕儘殺絕,木下氏就此絕嗣——怪不得會有如此數量的地縛靈留在庭院裡哀嚎哭泣,詛咒著所有靠近這裡的活人。
這些屍骨已經無法辨認親緣關係,彌生隻能把它們聚在一起,又請求斑放了次火徹底燒做灰燼裝在罐子裡,專門委托忍獸送去清涼寺請方丈替他們超度,這才算是讓這個院子變得能住人。
按照約定,斑隻需要負責當個團隊毒瘤就好,於是彌生和柱間忙碌著把庭院重新打掃乾淨,木遁的居家屬性立刻凸顯出來。
唰唰唰,房子長出來了;唰唰唰,花木催生出來了;唰唰唰,灌木修出了漂亮的造型;唰唰唰,唰唰唰,傍晚時分千手族長累得一邊吐舌頭一邊坐在庭院門檻上喝水,突然豎起耳朵看向表弟:“不是說你負責居住我負責吃飯嗎?怎麼感覺隻有我在出力?”
“哦,可是我隻有風屬性查克拉啊!”無良表弟正在給障子門糊和紙,聞言毫無壓力的回了被坑的兄長一句:“如果不這樣晚上就要直接呆在院子裡過夜,你不怕了嗎?”
看到那麼多女人和孩子的屍骨還是挺怕的,柱間立刻蔫下來斜倚著門檻喝水:“這樣的戰爭,比忍族之間的殺伐還要殘忍,至少我們不殺手裡沒有武器的女人和孩子……彌生,和這樣的貴族們打交道,真的沒問題嗎?”就連努力想要讓庭院符合宇智波審美的斑也轉頭看向漩渦族長:“是的,忍者們就算再卑鄙無恥……算了,我也不能替所有忍者背書,總之,你自己小心。”
跳過這個讓自己不適的話題,兩個人看著紅發青年慢吞吞把拉門和賬戶都糊好,又拿出幾張卷軸拍上去算是加固了房間本身。他走進屋去稀裡嘩啦的翻了一陣,再出來就拿著特製的染料在地上慢慢畫起來。等到整個封印陣畫好被激活,就連最粗神經的柱間也察覺到其中晦澀的陰鬱之感。
“彌生,這個封印沒見過,是乾嘛用的?”
“防止窺伺,從宇智波的密室封印陣研發出來,未經允許闖入庭院就會被幻術指引到固定地點。”紅發青年指了指角落裡新開辟出來的池塘:“讓他們和你養的青蛙呆在一起好了。”他沒說的是如果強行突破,封印陣裡的幻術也足夠摧毀普通人類的精神,僥幸不死也會變成傻子。
他們簡單劃分了一下房間就進去自行打理隨身行李,彌生將述職的上書寫好又反複檢查幾遍這才吹熄油燈躺下休息——習慣了木葉城的電燈再回頭使用這種古老的照明工具還真是不適應啊!
……
鬆平元康召喚各大城主入京的目的很簡單,他有預感這可能是自己度過的最後一個冬天了。為了在離開人世的時候給繼承人留下一個平穩的過渡時間,他索性下令將所有的城主都聚集在一起最後豪賭一把。
城主們挨個覲見,到了彌生的時候這個身穿僧袍眉目慈悲的青年引起了人們的讚歎。
“這是鶴千代,渦之城的城主,江雪齋的弟子。”熟悉鬆平元康的人還會知道這個青年曾是他身邊的書記官,他養女水戶姬的親哥哥,一個被他親自提拔起來的地方武裝勢力。對這種環境很不適應的柱間和斑隻管站在彌生身後,連介紹都由他代勞,徹徹底底當了一回布景板。時下的風氣還沒有從對忍者的歧視中轉變,雖然人人都知道東南部的雙子城不容小覷,但他家還是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武士鶴千代的身上,至於那兩個忍者首領?抱歉。沒注意。
“哎呀,這樣一看,鶴千代似乎已經過了元服的年紀,這幾天就辦吧,也叫我湊個熱鬨。”江雪和尚對弟子還是很上心的,不元服就不被視作成年人,很多政壇上的事情就不能伸手去做,由不得他任性。反正鶴千代現在的職業也是個僧侶,不必剃月代頭,想來那孩子的抵觸心理也會輕很多……真是奇怪的年輕人,莫名其妙對發際線和頭發那麼看重。
於是彌生稀裡糊塗的就得了個正式的名字,又得了個法號,雖說是他元服可是本人什麼用處都沒派上,也就留在本丸裡換幾身衣服拉出去見見客人便被放了出來——畢竟從此以後他就是成年人,留在鬆平元康的宅子裡過夜很不妥當。
鶴千代作為武士的乳名將在元服後不再使用,鬆平元康很有心機的把名字裡的“元”字作為偏諱給了彌生,讓他的名字聽上去和家中子嗣使用了一致的通字,就好似兄弟一般。打算將姓氏賜給他的計劃再一次被幾個手握權力的豪門否決,於是武士鶴千代變成了武士“元秀”,仍舊沒有明確的姓氏。反正不管怎麼說,對於彌生本人而言,漩渦一族的譜係上他永遠都是“漩渦彌生”,這個名字將會伴隨著他直到最後。
回到庭院,柱間圍著弟弟轉了好幾圈,傻兮兮的笑了一會兒這才放過瀕臨爆發的彌生。青年忍著脾氣哄走了一堆又一堆上門拜訪鑽營的人,直到夜色濃重才閒下來。看過板間的來信並恢複妥當以後他走到院子裡伸著胳膊活動關節,遇到了坐在簷廊上吃東西的斑。
這家夥光著腳穿了雙木屐,身邊放了一隻淺色的盤子,裡麵躺著沒吃完的兩隻豆皮壽司,嘴裡還嚼著半隻雙目無神的盯著天空發呆。
“什麼時候回木葉城?”斑早就不想在京都呆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已經有不下八個傻叉在拜訪過庭院後擠眉弄眼的私下邀請他“賞花”——賞個屁!這些蠢貨滿腦子的顏色廢料都夠填滿護城河了,表情猥瑣不堪到令人發指。就算輪回眼不再有視力減退的煩惱,但是看多了這樣辣眼睛的大餅臉會嚴重影響他的身心健康,所以斑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彌生歎口氣:“等鬆平元康死了就能回去,沒幾天的事。”
“……”斑頓了一會,非常認真的問道:“我可以直接摸進本丸乾掉他嗎?”
漩渦族長無話可說,用無辜的眼神看向宇智波族長,後者心煩的起身走下台階:“我不喜歡那些暗地裡行鬼蜮之事的政客,但願你不要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柱間會傷心。”說著端起自己的盤子啪嗒啪嗒轉回房間,留下彌生獨自風中淩亂不知該從何處開始吐槽。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彌生盯著斑的房門看了許久,決定晚上去騷擾兄長讓他解釋一下什麼叫“傷心”。他隨意敲了幾下和紙後拉開拉門就往表哥臥室走,一頭長發睡炸毛的柱間正裹著被子直吹鼻涕泡。紅發青年舉起手打算敲醒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放下來轉身離開,“沒心沒肺睡得都香。”
哼,我才不是嫉妒你們這些心大到秒睡還沒有公文騷擾的家夥呢!
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重要的話說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