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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部分反應快,越過障礙,循著引擎轟鳴聲追逐。

然而卻在經過十字路口時,被意想不到從角落猛然衝出的警車一頭撞飛!

輪胎劇烈摩擦,在地上打轉出火星。車身隻頓了片刻,又行雲流水地掉頭,駛向相反的道路。

“……詭計多端。”賀逐山給出評價。

“過獎。”阿爾文答,然而神色驟然一冷,猛地摁下賀逐山腦袋:“低頭!”

一把伸縮螳螂刀緊挨著頭皮擦過去,鋒利至極,削飛了警車車頂。紅藍交錯的警用車燈摔得粉身碎骨,被一輛改造摩托重重碾過。

一些“機械保鏢”不知在何時抄了小路,以三角陣型前後網住警車,建立圍堵,欲意甕中捉鱉!

眼前彈出“義體過熱”的係統警告,卻被賀逐山再次無視。他掃描周圍環境,並將所有“機械保鏢”標記位置:“我檢測到了四個生物熱源信號,視野中卻隻有三個……”

話音未落,某種重物轟然落下!他重重砸在車前蓋上,腳底堅硬的鐵皮凹陷出扭曲的大坑。這是一個全身都經過植入體改造的頂級戰鬥型“機械保鏢”,龐大的身軀由冰冷金屬構成,拳頭的威力不會亞於仿生人鬱美……

“砰”的一聲巨響,“機械保鏢”一拳擊碎了車前窗。玻璃碎片劃過賀逐山的臉,刮出絲絲鮮血。

阿爾文控製著警車左右扭頭,試圖把“機械保鏢”甩下去。但對方穩如泰山,腳底像是有利爪,緊緊嵌入車身紋絲不動。

賀逐山反手拉出那把機/關/槍,一腳踹開車門探身對“機械保鏢”進行掃射。

然而他渾身都裝備了堅硬的反甲,子彈擊打其上,就像綿綿細雨拂麵似的鬨著玩,最多在一定程度上阻撓他出拳的速度,並加劇了他的憤怒——

“機械保鏢”猛地伸手,機械指骨如鷹爪一樣探向賀逐山。賀逐山猛地閃開,指骨隻抓住椅背,但用力一握,連接護頸的鋼管碎成粉末。

賀逐山微微眯眼,掃描係統加速工作,它發現並標記了“機械保鏢”右肘處脆弱的神經連接線,賀逐山沒有猶豫,瞄準接口猛打。

一連串的子彈擊穿了手指粗細的連接線,右肘向下一掉,軟弱無骨地垂在空中。“機械保鏢”發出吃痛的怒吼,驟然反手一揮,想把這隻煩人的“貓”一巴掌扇飛出去。

可他的攻擊卻被人擋下——

阿爾文閃到賀逐山身前,伸手握住了對方的金屬拳頭。年輕人使出全力抵擋,但那拳頭威力實在驚人,仍在一寸一寸地向前推進。阿爾文手背青筋暴起,手臂最終被壓貼在胸前,“機械保鏢”居高臨下,試圖將他碾成肉泥。

“下車!”阿爾文喊,他另一隻手勉強抓著方向盤控製車身,同時扭頭朝賀逐山:“我來甩開他!”

以“貓”的矯健身手,逃進錯綜複雜的小布魯克林區後,誰也彆想找到他。

但他話音方落,“噗呲”一聲響,血花飛濺。

金屬拳頭的指骨處豁然彈出數根鋒刀,如利爪一般,洞穿了阿爾文的手掌。它穿透骨肉,沒入胸膛,幾乎把手和軀乾釘在一處。緊接著,它似螺旋槳一般飛旋起來,立刻在阿爾文肩下剜出一個大洞——阿爾文閃避及時,沒有讓它徑直攪碎自己的心臟。

“你們誰也彆想走。”“機械保鏢”冷聲說,“買一送一,這一票我可給條/子們做了個大人情。”

指骨鋒刀還在深入,再繼續下去,創麵之大,阿爾文不得不催動“愈合”。這會暴露他的身份,他沒法解釋異能的存在。可就在這時,“機械保鏢”的大臂側方,顯示屏倏然亮起,進度條上載,充能馬上就要達到100%——

他試圖用“螺旋槳”指骨撕裂敵人!

阿爾文強忍住那鑽心剜骨般的劇痛,回身喊“貓”:“下車——”

然而賀逐山毫不猶豫,掏出興奮劑紮入上臂。

輕輕一推按鈕,綠色混合液立刻注入身體。

“放開他。”他的身體驟然一顫,肢體末端極其興奮地簌簌發抖,劇痛使神經係統超負荷工作,身體在瞬間爆發出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素質。

但興奮席卷了他:“我說放開他——”

他猛地睜眼,眼底猩紅滿是殺意。

然後霍然拔出那把機械長刀——

一刀斬斷了“機械保鏢”的那隻金屬手臂。

“螺旋槳”指骨在瞬間停止工作,充能被打斷,電磁動力反噬中樞係統,“機械保鏢”發出一聲嘶嚎。可方才看著還若不經風的“貓”展現出驚人的戰鬥力:他單手撐著椅座,用力一拍,借力躍起,猛地反身一抓,攀附在“機械保鏢”背上。

他高舉起機械長刀,用力一刺,搠穿了“機械保鏢”的眼睛。義眼被腦漿、脂肪和血肉組織包裹著從腦後飛射而出,“機械保鏢”發狂般抽搐著,試圖將這隻該死的“貓”甩下去。

但“貓”很穩,哪怕左手已廢,右手持刀,僅用兩條腿夾著那粗壯的義體脖子,“機械保鏢”也奈他無法。

阿爾文沒功夫處理傷口刀片,一腳踩滿油門。但這須臾間的打鬥已然拖慢了他們的行駛速度,另外三台改造摩托在這時呼嘯而至。

後方那一輛打開了自動駕駛模式,戴著花頭巾的“機械保鏢”開始給麻醉彈充能。他們多半接到了活捉通緝犯的命令,否則以他們的做事風格,不吝於用炸彈夷平小布魯克林區。

左右兩側的改造摩托則呈夾擊態勢,緊貼著警車車身行駛,和車頭齊頭並進的瞬間,“機械保鏢”拔出手/槍衝二人連射。

阿爾文向後一仰躲開,同時右打方向盤,猛推右側摩托試圖將它一頭撞毀在牆上!然而對方早有準備,改造摩托貼著牆麵向上開,在空中轉體一周,穩穩落下,和後車換了個位置。

賀逐山利用“彪形大漢”——那名“機械保鏢”——做肉盾,躲開從右側飛來的子彈。這卻把後背暴露給左方的槍/手,敵人沒有猶豫,調轉槍口朝賀逐山射擊。

距離太近,幾乎避無可避。

阿爾文猛踩刹車,試圖在瞬間製造錯位幫助賀逐山躲避攻擊,但“貓”的反應更快。

他輕點車前蓋借力而起,在眨眼工夫來到左方槍/手身前。舉刀縱然一劈,刀鋒所向披靡,乾脆利落使槍/手頭身分離。

脖頸噴發出一米多高的鮮血,身子還跟著改造摩托向前飛馳,但那顆死不瞑目的腦袋斜飛出去,正好撲在右方“機械保鏢”臉上,粘稠的血汙模糊了他的視野,他發出尖叫。

“貓”看準了這個空檔,跳回車前蓋上。“彪形大漢”試圖抓住他,兩人的身影在瞬間交錯而過,阿爾文隻看見刀光一閃,“貓”靈巧地從敵人手中滑出,躍到右側改造摩托上,一捅一扭,那倒黴的“花頭巾”屍身麵容難辨。

他一腳踢開“花頭巾”,翻身控製了改造摩托。“彪形大漢”發出一聲怒吼,虎狼一般朝他撲去。然而“貓”眼睛眨也沒眨,似乎打算一頭撞翻他——

“彪形大漢”的身體卻倏然斷成整齊的兩個切麵,“貓”騎著摩托從中間飛馳而過。

“貓”斬斷了他。

早在剛剛擦肩而過的那一瞬,戰鬥分出勝負。

“貓”在右側,最後一名“機械保鏢”在左側,他們夾著阿爾文的警車,在無人的廢棄公路上疾馳。

“機械保鏢”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近乎癲狂地越過阿爾文朝“貓”開槍。

然而駕駛警車的年輕人非常討厭,他對速度的把握到了極致,所有子彈都被車身一一擋下,嚴防死守,根本動不了“貓”的一根毫毛。

彈儘糧絕,“機械保鏢”誕生了一個絕望的念頭。

他用力朝右一撞,翻身躍到警車後座。他的機械臂彈出兩根鋼爪,一隻死死抓住駕駛座上的年輕人,另一隻勾中了“貓”的摩托車尾。用力一拉,“貓”也被甩回警車上。

一枚手銬同時把三人的手腕和警車拷在一起,“哢噠”一聲,他在車座下方安置一枚定時炸彈。

“我真的很需要那筆錢,”他說,“條/子給的價碼很高。我真的很需要,否則他們會把我女友賣去做植物人性/奴……”

他喃喃著,但賀逐山沒興趣聽他告解。

他用槍把砸得“機械保鏢”耳鼻出血:“鑰匙呢?鑰匙在哪!”

那是一副特質手銬,蠻力或是子彈都無法將它開啟。

“還有五秒……”“機械保鏢”隻是露出獰笑。

賀逐山冷笑一聲,沒再說話,一槍射穿對方眉心,又砍斷了他的手腕。阿爾文反應不及,便覺那“貓”撲進自己懷裡,伸手一攬,用剩餘的那隻手臂將自己緊緊抱住。

他縱身一躍,拉著阿爾文起跳,那枚手銬卻詭異地消失不見——

Ghost用了異能。

說實話,他當然可以再砍斷阿爾文的手腕,棄他於不顧轉身逃命……

但他選擇暴露自己的異能。

兩人逃離車身的瞬間,炸彈爆炸。連帶著警車的油箱一起,炸出三米多高的滔天熱浪。兩人被衝力猛地一拍,重重撞在牆上,滑落後又翻了幾滾摔入金屬垃圾堆深處。賀逐山抱著他,用後背承受了幾乎70%的撞擊。羊毛大衣融化,血肉模糊。

“興奮劑”也恰巧在此時失效,他驟然咳出幾大團鮮血,全噴在阿爾文身上。

左臂傷處劇烈地抽搐著,皮下組織被腐蝕後又冒出血泡,它們像數隻眼睛,詭異地“咕嚕”滾動。

阿爾文這才察覺不對,將他扶坐起來,聽見Ghost輕咳兩聲:“麻痹素。”

麻痹素和興奮劑作用相衝,互相影響下,毒性都被加劇。

阿爾文沒克製住自己的火氣,聲音聽起來暗含慍怒:“我說了彆用興奮——”

但“貓”打斷他:“你知道怎麼去找福山吧?”

他聲音很輕,像安慰一個惶恐的孩子。人卻微微閉眼,柔軟的貓耳蔫了似地垂下,掃過阿爾文下巴,帶著癢意。

他的身體逐漸發冷,孱弱的心臟跳動微不可察——兩種毒素同時入侵內循環,神經係統到了崩潰邊緣。此時此刻,賀逐山的生命正如一團微末的火,隨時可能熄滅。

他再也支撐不住,像沉睡一般靠在牆邊陷入昏迷。手滑落時,卻下意識揪住了阿爾文的衣角。他是Ghost,但也是人。是人就會疼,就會疲憊,就會有極度需要……並依賴另一人的時候。

阿爾文將他抱起,沉默擦去他嘴角的血跡。

之後再和他算賬吧,他的貓累了。

作者有話說:

打完了,寫追逐戲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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