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40章 鐘世海出院(1 / 2)

血與黑 餘新相 8017 字 11天前

環繞城東娛樂城一帶商業街是流雲縣夜生活最豐富的地方。每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之際,大街上就總是摩肩接踵人滿為患。擺攤的大排檔一長溜地鋪展在並不寬闊的馬路上麵。那些專做假古董玉石、假古錢幣、假金項鏈、假的珍珠瑪瑙的門店裡進進出出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那些假的古籍、舊書、畫報攤位上的東西總是令人應接不暇眼花繚亂;一些不租店鋪專做假的名人字畫、花鳥墨寶、八卦圖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小攤販紛紛呈現在街頭的角角落落之上;五花八門的假名包、仿真皮、假名表琳琅滿目目不暇接;那些遊走在人群之中手托鋼盤,像泥鰍一樣膩滑來回亂竄吆五喝六的小商販,尖聲高叫,此起彼伏;更有從種類繁多的食品商店裡飄逸出誘人打折的新鮮甜品香氣撲鼻,令人口舌生津,總想停頓下來,先嘗為快。鬆脆甜餅、芝麻打糕、香糯肉粽、肉桂罐頭、百色糖果、新鮮果脆、珍珠奶茶、茗茶清香、港式蛋卷、海派咖啡應有儘有,商鋪鱗次櫛比,熱鬨非凡。

娛樂城十二樓的千嬌百媚歌舞廳已是人頭攢動,各種包廂都是人滿為患。包廂裡靚仔倩女怨女艾男在震耳欲聾的音響的刺激下搖頭晃腦儘情揮灑青春,不同包廂裡三教九流眾生相各不相同,或哀怨或曖昧或濫情或悲歡或妒世憤俗離愁彆恨情意綿綿。

在這幢大樓的閣樓一隅,一個精瘦的老頭子正在大發脾氣馴斥手下。此時,他身邊站著幾個粗壯的漢子,垂著手,低著頭,正在接受他的訓話:“你們這些飯桶,飯桶!連這四個人是怎麼消失的都不知道,我養你們還有什麼用?你們說,四個大活人,就在惹大小區裡,彆人的眼皮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可能嗎?你們都尋找了兩天了,現在是幾點鐘了?連個影子都還沒有找到,可見事情更加複雜起來了?今天晚上,你們若再沒有什麼名目,明天都不用來找我了,我也不想再見到你們,都給我滾吧!”

這四個大漢都低著頭,很快就從房間裡退了出去。這時,一個中年男子從裡麵隔層暗室裡走了出來。老頭子換了種態度客氣地對他說:“老夥計,你坐吧,你哪裡有些眉目了沒有?”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說:“此事有點蹊蹺,我都排查過了,我的手下沒有作案時間。”

瘦老頭陰陽怪氣地說:“那就奇了怪了,難道還會有另一種力量在同咱們扳手腕?”

中年男子說:“我會繼續調查這件事的,現在看來,對付姓許的,可得另想辦法了,這樣下去,不但弄不死姓許的,反而會將咱們給坑了進去的。”

瘦老頭理了理頭白發說:“依你之見呢?”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也不用想其他的辦法了,你這裡不是還有一些血清蛋白的嗎?派個人,扮作醫生今夜就去行動,做得巧妙一點,我來安排屍檢人員,讓姓姚的按猝死來寫這份報告。”

“我聽說醫院安排許的住在你們警察同一個病房裡,這樣會不會有風險呀?”瘦老頭疑惑地說。

“不用擔心,即使這個警察與姓許的同一個病房,也根本不礙事,這個警察雙目已經失明了,他什麼事情也乾不了了。”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安排人手實施這件事,善後這一塊得勞駕你小老弟了。”瘦老頭笑著說。

鐘世海這一階段以來病情恢複的很快,這裡主要得益於鐘世海自身的身體強壯健康,一個健康的身體本身對於疾病的康複至關重要。姚蓉主任今天已經解除了對鐘世海的防輻射的安全警戒防備,使他的手腳能夠靈活地施展開來。

鐘世海臉部的燒毀程度要比他自己想象的嚴重了許多。此刻的鐘世海雙目失明,眼眶深陷,臉部變形嚴重,鼻梁坍陷,下巴和脖子的皮肉沾連在一起,上下嘴唇也被強硫酸腐蝕得沒有了蹤影,露出鮮紅的兩排牙床。

王東再次帶人前來醫院探望鐘世海,一路上,王東告誡大家先要做好心裡上的準備工作。

王東一行人來到醫院,首先向門衛說明情況,這次過來的人太多,但這些人都是鐘世海相處多年的同事,於情於理他們都得在今天與鐘世海見上一麵,這份情誼實在太重要了,希望姚醫生能夠允許探視。

姚蓉熬不過王東的巧舌如簧的‘攻勢’,隻好答應他們探望病人的要求,但必須分批次進入病房探視,每一批人隻給十分鐘的探視時間,這些條件王東很快就答應了下來,於是,這些隊員很快就分配好探望的時間和次序。

王東再一次與姚蓉對接上了。姚蓉在病房裡對王東說:“王隊長,你們的人真夠難纏的,說好我星期一就給病人出院,你們今天還要過來騷擾醫院,弄得我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王東連忙道歉說:“姚醫生,現在病人病都好的快差不多了,這些隊員都非常想念他們的隊長,過來探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你都答應了,還要埋淘我幾句?”

姚蓉說:“你們算是我做醫生以來再難纏的那種人,若是彆人,我哪有功夫與他們理論去?好啦,出院後,具體注意事項,你等會來我辦公室,我給你交代一下。”

王東跟著姚蓉來到她的辦公室,很快又回來了,同鐘世海開玩笑說:“老鐘,過了今夜,你終於就可以脫離苦海了,不過,你可要好好度過今天這個難忘晚上,以待留個紀念。”

鐘世海罵道:“這種鬼地方有什麼好值得紀念的?我早就不想在此呆下去了,你還說這風涼話。”

這時,許尚銘也知道了王東的身份職務,態度明顯變好,於是就插嘴說:“你就是王大隊長吧,我聽說你的隊員個個都很厲害,這是不是真的?”

王東說:“許局長您可彆聽彆人胡諂,大家都是平常人,哪有厲不厲害的?倒是您名聲在外,妥妥的一個大人才。”

許尚銘有些沾沾自喜起來,但表麵謙虛的說:“哪裡,哪裡,我也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王東的話鐘世海已經領悟透了,鐘世海有些激動起來,幾個月來沒有與這些同事見麵了,自己生病治療期間,連這些同事的所有情況都不能了解;整個縣城到底變化了沒有?還有這案子進展如何?都是鐘世海所關心的。

幸好王東在來醫院的路上就同所有的同事打了預防針,否則,今天這幾個女同誌看見鐘世海嚴重變形的臉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的呢?

在醫院走廊的另一邊,有個女警察叫蘇姍的,當她進入病房看見鐘世海的臉後,幾乎當場就差點嘔吐了起來,幸好大家很快就將蘇姍攙扶出了病房,她才在走廊裡大口大口地嘔吐了起來。

謝塗和另一位女警察走過去察看蘇珊的情況,蘇珊一邊嘔吐,一邊流淚說:“老鐘原本是一個多麼陽光帥氣的人呀,現在竟變成了這副模樣,怎不叫人心酸難受?這那是一張英俊的臉呀,分明就像一個魔鬼的殼。”

謝塗也已經去病房探望過鐘世海,對於老鐘的遭遇除了同情之外,他更多的隻是對罪犯分子的憎恨,隻有儘早偵破此案來回報老鐘的付出,方能聊以寬慰。另一位年齡稍大一點的女警察叫鄭鬆華,也許是因為她當過一段法醫的經曆或者年齡大了見多識廣起來,對於鐘世海的模樣根本不顯得驚訝和難受,她走出來主要是想安慰一下自己的同事,也擔心這位女同事回去後受此影響咽不下飯菜。

鄭鬆華有著豐富的辦案經驗,對於這樣的傷害,她早已見怪不怪了。

病房裡王東坐在鐘世海的床邊,一邊問候了些近階段鐘世海的病情情況,隨後王東安慰鐘世海道:“世海,你現在還是要好好養傷,待病治好了,我們再過來接你‘回家’。”

鐘世海其實心裡早已明鏡似的,這一次遇襲,自己的警察生涯恐怕也就到此為止的了。不過,今天有王東這句暖心窩的話兒,他受這份苦也就值得了。

“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天天想,日日想,時時想,怎麼不想回家,不想同誌們呢?”鐘世海有些激動了起來:“今天,終於盼到了同誌們了,盼望到了這些親人了,怎不令人感動高興的呢。”

“老鐘,堅強一點,你並非隻是一個人在戰鬥,這裡有千百個與你一樣堅強的同誌與你一起戰鬥在與犯罪分子作鬥爭的第一線。”王東緊握鐘世海的手說。

“我知道,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在我住院期間,讓同誌們辛苦了,我鐘世海拖了同誌們的後腿了。”

“老鐘,你彆多想,我們都不辛苦,而是你替同誌們吃了更多的苦。”大家齊聲說。

王東說:“老鐘,你現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會替你向組織打報告的。”

鐘世海搖著頭說:“我現在沒有什麼要求,將來也不會要求組織上對我的補償,隻是鐘世海心裡明白,一旦出了醫院,再想回到同誌們身邊去,與同誌們並肩作戰恐怕已經不太可能的了。”

王東打斷鐘世海的話說:“老鐘,彆胡思亂想,你現在的精力是把自己的病先養好,組織上並沒有想辭退你的意思,你是咱們隊裡的最大的功臣,人民英雄,哪有像你說的,說走就走了?”

鐘世海苦笑一聲道:“王東,你彆安慰我,離開警察隊伍這是我板上釘釘的事情,就算同誌們依依不舍又能怎麼樣?我失明了,就意味著我成為了一個廢人,傷失了工作能力,我不能拿著財政的錢不乾事的吧?”

探望的時間說到就到了,護士過來催,於是,王東他們即將告辭鐘世海回去,鐘世海也催促大家趕緊回去,耽誤了大家這麼多時間也不好意思的。

王東通過巧妙的話術已經告訴忠世海:老鐘,敵人晚上即將開始行動,通過注射毒物的手段謀殺掉許,你要記住,晚上凡是走進這病房的那個人,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你一定都必須要及時製止住此人的行凶行動,我們會安排人手支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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