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舔了舔嘴角, 看著蹦蹦跳跳的小北極熊——即使因為不擅長跳躍, 而在蹦躂時隻能勉強離地不到一公分，也難掩小北極熊的興奮。
幼崽第一次捕獵，第一次退敵，都是突破。
獲得成功的滿足感, 確實值得讓幼崽高興。
楚雲霽挺起胸脯，驕傲的表示，以後被猛獸滿北極追著的日子就此結束！接下來登場的就是真正的北極霸主！
“嗷嗚——！”小北極熊煞有其事的咆哮。
樹上的鳥從乾癟的樹枝中探頭探腦。
想到白狼咆哮聲下, 被驚到四散紛飛的鳥，再看看現在。
楚雲霽：“……”
或許，它們會探頭出來, 也是被嚇到了。
畢竟他的咆哮聲跟白狼的咆哮聲聽起來都沒有什麼差彆的嘛。
直播間聽了小北極熊突如其來的咆哮聲, 紛紛表示：【小家夥又撒嬌呢？】
【殺了一隻猞獸就找狼哥親親蹭蹭是吧, 咋這麼可愛呀。】
【狼哥彆裝淡定了，你眼睛暴露了你的心, 而你的尾巴暴露了你的眼睛！尾巴搖的比我家薩摩耶還快。】
……
離開的兩隻猞猁並沒有把被石頭砸壞腦袋的那隻猞猁帶走。
它們生存的地方跟北極熊並不算重疊，碰麵的概率也不大，即使是在夏季，海上冰麵融化，北極熊被迫上岸的時候，它們依舊不會有什麼交集。
這幾隻猞猁莫名出現在冰麵上，其實還挺令楚雲霽感到意外的。
畢竟，這並不符合猞猁的捕獵習性。
楚雲霽想，或許是因為它們並不是真的猞猁，隻是猞猁的遠親，或者是北極有什麼還沒被發現的新物種。
白狼起身走向那隻斷了氣的猞猁。
小北極熊跟在他後麵，喋喋不休著，“嗷嗚……”
下次要是被圍攻了記得叫我。
就像我上次喊你那樣，你‘嗷’一聲，我聽到就趕過來啦。
你自己打這麼多，多吃虧啊。
叫上我一起，我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正說著，白狼在猞猁屍體前停了下來，回過頭。
“嗚？”小北極熊對上白狼的視線狐疑的眨眨眼睛，順著白狼的視線看去，隻見白狼的尾巴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他爪子下麵去了。
小北極熊刷的一下抬掌心，彎彎眼朝它笑著：“啊嗚、”
意外意外。
白狼叼起猞獸，“嗚……”
見白狼要走，楚雲霽回頭看了看馴鹿，暫時還沒有吸引彆的猛獸過來，倒是天空中盤旋的海鳥在虎視眈眈。
但礙於白狼在下麵它們不敢靠近。
可要是把馴鹿丟在這裡，等他們把猞猁送回去再來拿，隻怕得被吃的骨架都不剩。
思及至此，小北極熊扭頭跑到馴鹿身邊，握住它的鹿角用力拉拽。
‘嘎嘣’一聲，鹿角尖端脆生生的被掰斷。
“嗚！”
身形不穩的小北極熊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實實在在的摔了一跤。
白狼見狀，沒有再往冰洞的方向走，而是把猞獸叼了過來，就地撕開了獸皮。
楚雲霽從睡醒到現在，沒正經吃過一頓飯，但嘴就沒停下過，又是肉又是堅果的，還吃了個蘋果，這會是一點都不餓，一隻猞猁一隻馴鹿，他一口沒動，蹭到白狼身邊趴下，看它吃。
看白狼進食也是很治愈的，吃的不急不緩，也不會把血弄得哪哪都是。
動物吃飯時不可避免的會把血沾到胸前和下巴上，北極熊更是吃的邋遢，有的時候會把整個腦袋塞進獵物肚子裡去吃內臟，那畫麵……簡直不要太血腥。
白狼吃東西，倒是不會特意追求動物的內臟，區彆於肉的口感且營養豐富，深受動物喜愛，白狼對內臟的興趣一般般，或許在食物緊缺的時候也會去吃。
隻是——楚雲霽不認為白狼會缺少食物。
即使到了食物稀少的夏季，白狼都還可以去抓魚。
實力在這，見誰抓誰，總不會缺吃的。
小北極熊看的認真，然後就見被白狼撕下來的一塊肉朝著自己過來，他忙起身，“嗷嗚！”
被白狼投喂的恐懼。
以前自己流浪是吃不到上頓也沒下頓，自從跟白狼作伴以後，嚼慢了都可能會被下一口肉噎住。
小北極熊拒絕意圖十分明顯，直接繞到了白狼另一側，這次還沒等他趴下，肉就到嘴邊了，“嗚！”
到底，楚雲霽還是咬住了這塊肉。
不餓，自然吃的也慢，咬下一小口能嚼半天。
大半的猞猁隻剩下骨架，看著體型比一般的猞猁大，但是肉感覺也不是很多。
白狼吃完猞猁再去看小北極熊，就見剛才喂過去的那塊肉，現在依舊還被小北極熊按在爪子下麵，看起來連大小都沒怎麼變。
楚雲霽還在慢慢磨，白狼低頭叼走了那塊半邊貼著沾有積雪的冰麵上放了許久的肉，已經凍住了。
這個硬度並不足以對白狼的牙齒造成威脅，輕鬆咬碎吞下。
轉而，白狼又撕了一塊馴鹿肉給他，這塊肉，要比剛才的猞猁肉更大，因為是內層的肉，撕下來時還是柔軟的。
小北極熊歪了下頭，這是以為他不喜歡吃猞猁，所以換了馴鹿肉嗎？
楚雲霽嘗這兩種肉倒是沒有吃出什麼差彆，但是軟一點的肉，口感總是要比凍住的好。
隨著血腥味的擴撒，被吸引來的動物越來越多。
就連北極熊母子都從另一側冰麵走來，嘗試著緩緩靠近。
帶著幼崽的北極熊非極端情況下，不會主動對猛獸發起進攻，這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是擔心打起來照顧不到幼崽。
北極熊幼崽在長大之前，路過的海象都有可能要了它們的命。
成年北極熊自然不敢冒險。
楚雲霽發現了它們，陌生動物的氣息也越發清晰，環顧四周，又發現了北極狼群。
——看起來像是剛才差點撞上他的那群。
感覺像是被猞猁嚇跑的。
小北極熊吃個飯東張西望。
楚雲霽咽下嘴裡的肉，正想跟小北極熊打聲招呼，結果剛要抬起爪子，後腦一沉，被白狼按了下去。
“啊嗚！”
“吼——！”
【哈哈哈哈，吃個飯這麼費勁！】
【幻視我媽：你就吃這麼兩口？！你吃貓食呢？！】
【要努力乾飯啊崽！】
……
北極熊母子試探的在周圍徘徊，聽到白狼的吼聲時頓了頓，轉身之際已經將小北極熊護在身側。
見白狼沒有攻擊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
帶著幼崽不好捕獵，愛玩鬨得幼崽會驚動獵物，不帶幼崽一起，把幼崽單獨留下又很危險。
所以，在麵對這頭馴鹿時，它並不想輕易放棄。
即使白狼吃完了，它們也能見到一些殘羹剩飯，那對餓了幾天的北極熊來說，也是一頓美餐。
可能北極狼群也是這麼想的。
在野外吃飯就這點好處，不用擔心剩下的怎麼處理。
要是在家裡，還得把吃剩的骨架拖出來。
白狼吃飽之後起身，楚雲霽也跟著站了起來，一口將最後那點肉叼進嘴裡，“嗚嗚！”
我們回家吧！
今天本來就出來的晚，又在外麵耽擱了一會，等到家天都該黑了。
“嗚……”白狼抖了抖毛，叼起小北極熊邁過地上混著積雪的血水，將它放在了外圍。
隨著白狼的離開，在旁邊蠢蠢欲動的動物也紛紛靠近。
北極狼伏低了身子，鼻子聳動著一點點湊近，母熊帶著幼崽，在狼群的斜對麵。
都是為了一口吃的，狼群的狼不齊，北極熊帶著幼崽，見麵就打的激烈場麵並不會發生。
它們像是有一種無聲的默契，分彆在馴鹿兩側，以馴鹿為分界線，井水不犯河水的吃著各自那一邊。
這頭馴鹿很大，剩下的肉也不少，足夠它們在和平的情況下填飽所有動物的肚子。
真打起來，大概率也是兩敗俱傷，頭狼是有腦子的，在狼群有折損的情況下，不會貿然出擊。
北極熊一邊護著幼崽進食，一邊努力撕咬著馴鹿肉，它要儘可能的多吃，填飽自己的肚子，才有充足的奶水來哺育幼崽。
像這種撿漏大餐，可不是每次都能遇到。
楚雲霽頻頻回頭，止不住的往馴鹿那邊觀望，它們吃的都很快，可能是怕吃到一半被驅趕，如果這個時候來一頭脾氣暴躁的雄性北極熊的話，它們都要離開。
所以，都是奔著這口可能是最後一口的速度，大口撕咬，就連幼崽也是，埋頭在缺口處吃的頭也不抬。
“吼……”
白狼走在前麵，看著落後的小北極熊。
楚雲霽回過神，忙往前跑了幾步跟上，今天體力消耗過大，有點累，走的自然就慢了，他‘嗷嗚’一聲。
想，要是有雪車就好了，他坐在裡麵還能滑著走。
不然，光是在雪地上行走，就要浪費他一天中大部分時間。
思及至此，小北極熊抬起的前掌突然頓住，不對——我的車！
“嗷嗚！”楚雲霽忙告訴白狼一聲，然後轉頭朝著自己雪車的方向跑去。
來的匆忙，半路上發現不對，雪車上東西多，影響他奔跑的速度，當時乾脆就直接丟在半路了，滿心想著的都是白狼，也沒顧得上把雪車埋一埋藏一藏的。
上麵的樹倒是不會被動物盯上，可還有那麼多蘋果呢！
在北極，還是有不少動物會吃蘋果。
而且那些蘋果都挺大的，鳥叼肯定是叼不走，但是可以就地啄著吃，吃不完的，啄壞了的蘋果也無法保存。
白狼亦步亦趨的跟在小北極熊身後。
北極熊小短腿倒騰四步，白狼邁一步就跟了上來。
【崽跑的真的很努力了。】
【第一期直播追到現在，小北極熊真的肉眼可見圓滾滾，毛也順滑了不少，之前是白，現在明顯有了光澤。】
楚雲霽一路狂奔，離的老遠就看見自己的冰車上麵落了不少海鳥。
看不出品種，但三兩成群，擠作一團，看著倒還挺和諧。
“嗷嗚！”小北極熊衝過去，一個餓虎撲食，直接震懾——沒震懾住，啄了他蘋果的海鳥拍打著翅膀，飛起來俯衝下來又要啄他。
楚雲霽撿起了石頭，但海鳥還沒來得及落下，半空中一道白影劃過， ‘咕’海鳥喉嚨中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撲閃的翅膀頓時落了下來。
其餘啄食的海鳥見狀，頓時四散開來。
白狼將咽了氣的海鳥放在車上。
小北極熊翻開袋子，損耗不算太大，袋子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看外麵被啄了好幾下，居然都沒有破，裡麵的蘋果也沒有遭殃，隻有開口處這一顆，也好在隻露出這一兩顆，那些鳥都逮著這幾顆蘋果啄，吃的也不算很浪費。
楚雲霽又翻了一遍，把被啄壞的蘋果拿出來放在地上。
拿回去也是浪費，就給它們吃了吧。
正好剛吃完飯，來幾個蘋果就當是飯後甜點。
就是外麵太冷，蘋果都凍了。
楚雲霽挑了顆最紅的，“嗷嗚！”
白狼哥來一口！
香脆可口，新鮮甜美。
白狼側了下頭，“吼……”
楚雲霽自己也拿了一顆蘋果吃，學著白狼喂肉那樣直接往它嘴裡塞，“嗚！”
一起吃一起吃。
還有很多呢，我夠吃的。
可能是因為肉吃的少，在白狼眼裡是在挑食，所以對於小北極熊會主動去吃的蘋果，白狼不碰的原因，是想留給他吃。
楚雲霽一邊投喂白狼，一邊含糊不清的講解，“嗷嗚……”
多吃蘋果對身體好，可以補充人體所需——狼體所需的各種微量元素。
白狼眼底劃過一抹無奈，咬下這口蘋果——
出去一趟，在外麵忙到後半夜才回家。
楚雲霽回來的路上直打哈切。
夜裡又飄起了小雪。
楚雲霽已經習慣了這陰晴不定的天氣，現在隻要不是下雨或者下冰雹，都不會感覺太驚訝。
三天兩頭來一場暴風雨都成了合情合理。
“嗚……”小北極熊伸了個懶腰，叼著裝蘋果的袋子把它拖出來。
蘋果放在冰箱旁邊。
吃肉的時候就能順手拿了。
至於那棵樹，就隨便先放在角落。
一時半會還用不上。
單把一棵樹放在冰箱上也當不成蓋子，尤其是現在雪還沒凍瓷實，放上去可能會把雪磚給壓塌。
好不容易堆出一個冰箱的輪廓，楚雲霽可不想前功儘棄，再來一次。
放下蘋果，楚雲霽掰了一些樹枝下來，下雪外麵的溫度又會降，能生火，就不自己靠著一身皮毛硬扛著了。
‘歘’
先前用打火石有了經驗，用力一擦，簡簡單單就把火生了起來。
等火燒到穩定的時候，再把樹枝填進去，以免火苗小的時候塞樹枝，把火給壓滅了。
冰洞裡的可燃物都在這一側，即便火燒的再大，也無法蔓延出去，更博波及不到它們睡覺的石頭，很安全。
火一燃起來，都感覺冰洞裡瞬間暖和了——大抵是心理作用。
楚雲霽拍拍爪子，扭頭跳上石頭，一頭撞在白狼身上，“啊嗚！”
我來了白狼哥！
他揉揉白狼耳朵，“嗚……”
睡覺睡覺。
作息這麼規律的動物，整個北極都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小北極熊靠著白狼蹭蹭，正準備睡覺的時候，一抬眼，發現……白狼的耳朵黑了？
“嗚？”一時間，楚雲霽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蹭’的一下坐起來，湊近仔細盯著看。
沒錯，確實是黑了。
呃……首先，白狼耳朵不會莫名其妙突然之間想不開黑化。
再加上，觀察後楚雲霽覺著有些眼熟，好像不久之前自己就看到過。
於是，小北極熊看了看自己的前掌肉墊，又看了看白狼耳朵。
兩項對比之下，剛才還‘嗷嗚’不停的小北極熊安靜下來。
小北極熊突然的沉默，讓白狼眯起了眼睛。
沒有出聲，沒有開口，什麼也沒問，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心虛一點點爬上楚雲霽的臉，“嗚……”
其實……這樣也蠻帥的。
白狼低頭，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透過地上的冰層，看見自己隱沒在黑暗中消失的右耳。
頓了頓，它再度抬眼。
小北極熊嗷嗚一聲撲過去，“嗷嗷——！”
天太黑了我沒看見，我發誓這是不小心沾上去的，我這就幫你把它弄掉。
換了另一隻沒有沾到黑色的爪子在白狼耳朵上揉了揉，蹭是蹭下來一點到爪子上，可白狼耳朵上黑色的痕跡不見下，反倒是給揉的著色更均勻了。
楚雲霽：“……”
“嗷、嗷嗚……”小北極熊試圖挽救。
其實，這東西還蠻有用的。
就比如，遇到偷獵者的話，北極熊的保護級彆不高，有些地區甚至不是保護動物，但我一旦用這個東西把眼睛周圍和耳朵塗黑，拿著大熊貓體驗卡，我就是一級保護動物。
偷獵者來了都得原地立正。
所以塗黑，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
白狼聽後，低吼一聲：“吼——！”
“嗚嗚——”小北極熊主動認錯，且認錯態度良好，主動岸邊爪子往白狼嘴裡送。
給你咬一大口，不要生氣嗚嗚。
火堆全責！
為什麼火燃燒以後會留下那些黑東西。
可惡。
白狼咬是沒咬，也並沒有追究的意思，而是叼起小北極熊像往常那樣放在前爪中間，一點點幫他舔毛。
小北極熊縮著脖子，團起來的樣子更接近於一顆白色的毛絨球：“嗷嗚……”
太對不起你了狼哥，要不我幫你把另一隻耳朵也塗了吧，對稱一點。
“嗚！”白狼低頭一口咬在他腦袋上。
被咬住的小北極熊動作快於思考，還沒意識到自己被咬，爪子就已經摟上白狼脖子了，後掌都跟著抱住。
直接掛在了白狼身上。
小北極熊茫然：“嗚？”
白狼舔了舔他下顎 ，小北極熊自己鬆了爪子，‘咚’的落回了石頭上。
一點點燃燒過後的碳化現象，雖然能染上色，但並不能維持太長時間，即便不用去管，過幾天自己就能掉的差不多。
白狼攏著小北極熊，正麵舔完舔背麵，把毛毛朝著一個方向順。
小北極熊迷迷糊糊，舒服的在石頭上攤成一張熊餅，殘存的意識還在想，要不要找點雪來給白狼耳朵搓一下，上次他前掌也是被弄黑了，搓了點雪好像是有效果的，就是效果不太明顯。
……
冰洞外，稀薄的飄雪翩然落下。
冰洞內的火光隨著風吹過晃動，陰影打在牆壁上，明火烘烤的牆壁冰層融化後，又在極寒的溫度下快速凝固，反複幾次下來，牆壁反而更加堅固。
是夜。
歪著橫在石頭上的小北極熊睡的正香，探出石頭邊緣的熊掌動了動，毛絨絨的爪子漸漸變得朦朧，逐漸顯現出修長五指的輪廓，再一點點向手臂蔓延。肩頸處清晰地鎖骨在明滅的光線下打出小片陰影。
楚雲霽蹙著眉頭，墜入夢境。
似乎是睡夢中覺得冷，五指微微蜷起。
白狼耳朵抖了抖，緩緩睜開眼睛。
發覺小北極熊的變化，它慢慢的輕眨了下眼睛，站起身，蹲坐在石頭上，眼見著修長的五指再度化作熊掌。
小北極熊翻了個身，對於剛才發生了什麼毫無察覺，再度沉沉睡了過去。
白狼靜坐許久，半晌，它低頭叼起小北極熊後頸，放在自己身側，這才再次躺下，舔了舔他側臉。
小北極熊閉著眼睛抬了抬頭，濕漉漉的鼻子觸到白狼鼻子，它困倦的往白狼脖子下麵鑽，“嗚……”——
吹了一晚上的風。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個大晴天。
風大吹走烏雲，不同光線下的景色都不一樣。
楚雲霽趴在石頭上，透過出口看外麵，今天太陽這麼好，等一會把沒吃完的海帶拿出去曬曬。
那東西還有很多，有白狼在，家裡的肉就沒斷過，尤其是現在有了冰箱，肉更是多的吃不完，再加上有了蘋果。
改善口味自然是吃水果更好，這樣一來，海帶倒是無人問津。
好在這東西保質期長，曬一曬，還能存更長時間。
以後什麼時候想吃再拿出來吃就行。
楚雲霽正想著，背後傳來動靜。
小北極熊一翻身，“嗚！”
早上好呀！
晚上睡的好嗎？
“吼……”白狼應了一聲，跳下石頭就準備出去捕獵。
楚雲霽忙攔下它，“嗷嗚。”
家裡還有很多肉呢，今天不用出去捕獵。
肉都是有保質期的，雖然不會明著標，但凍個三年五載的就算是僵屍肉了，肉還是要趁著新鮮吃。
小北極熊站起來，打算去冰箱裡挑一些肉，結果一動，就感覺渾身酸痛不已。
剛才躺著翻身還不覺的什麼，這會做一些大動作，就感覺渾身肌肉都麻了一樣。
好像從健身房所有器械上走過幾遍，然後又去操場上勇跑八千米，回來不拉伸直接睡覺，一覺睡醒以後的那種酸痛感。
楚雲霽毫無防備，直接一頭朝著地上栽下去。
但……
被白狼叼著後腿拎起來的小北極熊抱臂，絲毫不慌。
我就說，白狼哥肯定能接住我的。
可被放到地上，楚雲霽動動手臂，還是感覺很難受。
小北極熊靠在白狼身上不想動，“嗷嗚？”
白狼哥你昨天是不是趁我睡著偷偷揍我來著？
渾身跟被車撞飛幾百米以後旋轉落地那麼疼。
白狼垂眸，“嗚……”
嗯。
楚雲霽：“？？？”
嗯？！！
他隻是隨口一說，又不是死了，真被打了怎麼可能睡得那麼沉，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他沒想到白狼居然會應。
“嗷嗚！”楚雲霽哭笑不得，白狼哥怎麼亂‘嗯’。
白狼一動不動的任由小北極熊挨著他蹭。
楚雲霽彎了彎眼睛，那麼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可惡的白狼趁我晚上不備偷襲我，我可是北極霸主，必不會咽下這口氣。
“嗷嗚！”
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北極熊捕獵沒有固定公式，但無一例外，攻擊最快的辦法就是咬住獵物的脖頸，這樣隻要用力咬下去，獵物會瞬間失去行動能力。
即使一下沒咬斷，獵物還在掙紮，也能順勢撲到獵物背上，然後在後頸處狠狠咬下，這樣就算不死，脊椎受傷也沒辦法逃。
楚雲霽‘哼哼’兩聲，上去就是一口——連白狼脖子上的毛毛都沒咬透。
唔……晚上睡覺白狼指定也不冷。
這毛的厚度都快趕上北極熊了。
咬脖子不成那就下一步。
小北極熊當即怒吼一聲，“吼！”抬起後掌就要往白狼身上爬。
白狼穩如泰山，冰藍色的獸瞳微眯，裡麵是小小的白色身影晃晃悠悠。
楚雲霽腿伸出去就頓住了。
抬起的後掌隻到白狼肚子。
“嗚？”它踮起爪尖，勉勉強強超過了垂下來的毛毛。
啊這……
高度相差太多，想憑一己之力爬上白狼後背，基本上是沒可能。
——小短腿永遠的痛。
看看自己的腿，在看看白狼的。
楚雲霽默默把伸出去的後腿縮回來。
心裡麵碎碎念：還能長，還能長呢！
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白狼先他一步趴了下來，側頭瞥了他一眼，低聲：“吼……”
小北極熊愣了愣，“嗷嗚！”他美滋滋的往白狼身上一撲，往前蹭蹭到後頸處，埋首一趴。
“嗚！”
成功捕獲！
白狼是真難抓呀，累的我滿頭大汗的。
第27章 第 27 章
白狼起身, 楚雲霽以為它是要去吃東西，結果一抬頭才發現，白狼走出了冰洞。
“嗚？”小北極熊在白狼背上坐起來, 這是要去哪？
白狼沒有回答, 而是帶著他沿著冰麵一路向前。
部分冰麵已經開始融化，但還沒到漂浮大片浮冰和碎冰的情況, 冰麵看起來還能再堅持小半個月。
冰麵是從最開始的裂縫處向外蔓延, 楚雲霽回頭看了一眼, 冰洞其實不完全算是冰洞，更像是山洞覆蓋冰雪, 有點挖空山脈落地的感覺，冰層融化影響不到冰洞。
一直待在裡麵不出來, 靠著毛毛沾濕海水, 應該也能硬扛過夏天。
北極熊擅長在冰麵上捕獵，在冰麵融化後開始往陸地遷徙，對北極熊幼崽，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幼崽容易體力不支溺死在半路，即使能活著有到岸上，也要麵臨著捕獵不到食物, 忍受饑餓。
楚雲霽曾經看過新聞，有找不到食物的北極熊會去人類領地，翻垃圾桶。為了驅逐北極熊, 有些人會提前點燃垃圾, 饒是如此, 北極熊也會，冒險去從垃圾堆裡撿走食物。
不過這種情況下, 都會有人為乾預，把北極熊送去救助站，一直到冰麵重新結冰，才會把北極熊送回。
“嗚……”小北極熊垂下來的爪子晃了晃，心想，要是到時候太熱了的話，他就跟白狼哥一起去人類的地盤，借個空調吹吹。
北極熊的一身毛皮在冬天是隔絕寒冷的絕佳保護，但在夏天就有點累贅了。
白狼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他一眼。
小北極熊抬頭蹭蹭它，“嗷嗚！”
實在不行咱們跟科考隊回去，蹭他們的車。
【等等，白狼的耳朵怎麼了？是受傷了嗎？】
【它們剛從洞裡出來我就發現了，好像是有點發黑。】
【彆瞎猜了，我覺得可能是小北極熊肉墊掉色，摸狼耳朵的時候沾上的。】
【覺得的很好，下次不要瞎覺得了。】
……
小北極熊趴在白狼背上被帶著走，察覺到這是一條完全陌生的路。
但見白狼是朝著一個方向走，應該是有目的地的。
楚雲霽往前挪了挪，前掌垂下搭在白狼脖子邊，側頭枕在上麵舔了舔鼻子。
想吃蘋果了。
早知道剛才出來的時候帶一顆。
路過的小型動物察覺到白狼氣息靠近，紛紛躲了起來，即使是白天不出門捕獵，躲在洞穴裡睡大覺的小動物，都不禁往裡縮了縮，生怕白狼路過一低頭就把它叼出去。
白狼領地旁邊，應該是其他動物的領地。
但楚雲霽倒是從沒見過他們的鄰居，倒是看到了帶崽捕獵的北極熊媽媽。
這個季節正是幼崽從窩裡出來見外麵世界的時候，帶了幼崽的不在少數。
跟在媽媽身後的幼崽顯然也注意到了白狼，可出於趨利避害的本能，它沒有上前，幼崽隻是不諳世事又不是蠢，主動送上門這種事肯定不會做。
北極熊幼崽‘蹭’的一下躲到了媽媽身後，露出一隻眼睛觀察。
北極熊媽媽已經停了下來，警惕的麵對著白狼的方向，大有一種目送離開的感覺。
——這是怕白狼突然折返回來咬死它的幼崽。
楚雲霽朝著它們揮了揮爪子，“嗷嗚——！”
食物充足的情況下，北極熊不會同類相食，在一定情況下，北極熊還是很友好的——成年雄性北極熊除外。
它們為了獲得□□權，會咬死母熊的幼崽。
但現在，一隻幼崽和北極熊媽媽，畫麵非常和諧。
幼崽也低低‘嗚’了一聲，眼睛眨巴眨巴的，視線在楚雲霽和白狼身上轉來轉去。
然後它也學著楚雲霽的樣子，爬上媽媽的背。
成年北極熊正警惕著白狼，頭也不回的一掌，把幼崽掀飛到地上滾了兩圈。
【好好好，愛的教育雖遲但到。】
【哈哈，這才是動物背上趴了其他動物的正確反應好嘛。除了樹袋熊和水豚，我還沒見過其他疊起來走的動物呢。】
【但是這樣趴在白狼身上感覺真的很舒服的樣子，小北極熊完全陷在毛毛裡，我都不敢想我把臉貼上去得多舒服。】
【膽小鬼，我就敢想！】
……
楚雲霽一呆，攏著白狼的爪子緊了緊。
沒在這片領地內過多停留。
白狼雖然走的不快，但一直在前進。
見白狼離開，北極熊媽媽也放下心來，繼續在冰麵上尋找氣孔。
楚雲霽一直趴在白狼背上，即使時不時會坐起來，後背也還是被陽光曬得暖烘烘的。
順滑柔軟的皮毛乾淨整潔，一絲不苟的像是新的一樣。
“嗷嗚？”小北極熊下巴搭在白狼腦袋上，好奇的看著麵前景象。
這是哪？
似乎來到了一個跟家門口完全相反的區域，這邊海上的冰麵已經斷裂，隻剩下大塊的浮冰在海中隨著時不時掀起的浪花擺動。
怎麼突然來這裡了？
白狼回頭將小北極熊叼下來，在岸邊一躍跳上最近的冰麵。
“嗚？！”即使被叼著，冰麵搖搖晃晃讓楚雲霽平白生出一種在坐船的感覺。
似乎這個位置不合心意，白狼沒有過多停留，而是在穩住身形以後，又連續越過幾塊冰麵，直到選到合適的冰層處才停下，把小北極熊放了下來。
楚雲霽抖了抖毛，跟著擠到白狼身邊，低頭往海裡看。
看什麼呢這是？
隻一眼，連著看見兩條白鯨遊過。
楚雲霽：“？！！”
這——
白鯨是以群居的方式生活在一起，它們是一種社會性很強的動物，很少能看見有落單的白鯨，除非是在遷徙途中迷了路，找不到大部隊。
更多的時候還是聚集成群，一般是二到二十頭。
而且，白鯨可以在淡水和鹹水之間移動，也沒有所謂老窩一說。
但這裡，似乎是白鯨的聚集地。
看白狼熟門熟路的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來。
遊過的白鯨，活動中的動物，楚雲霽光看著，爪子下意識就伸了過去，這可能是埋在血脈中的捕獵本能。
當然，這樣慢悠悠的一爪子，能抓到水下活動靈敏的白鯨是不可能的。
小北極熊甩了甩濕漉漉的爪子。
白狼低聲：“嗚……”
看我。
楚雲霽歪了下頭，老實巴交的開口：“啊嗚！”
好！
怪不得早飯不在家裡吃，原來是出來教他抓白鯨來啦。
楚雲霽沒什麼捕獵經驗，抓獵物都是靠腦子，撿點這個撿點那個吃。
為了不給白狼拖後腿，小北極熊還往後退了退。
他以為白狼捕獵會像上次那樣，站在冰麵上，在白鯨遊過去的時候抓緊時機低頭咬住。
——未必是咬住關鍵位置，牙嵌入皮肉，先困住，拽上來，離開水，白鯨就跑不了了。
隻是楚雲霽沒想到，他定定看著的時候，身側的白狼直接沒入水麵。
“嗚……？”
小北極熊被白狼的毛毛糊了一臉，看著冰麵邊緣的水愣住。
不、是……
白狼抓白鯨的捕獵方式，怎麼跟北極熊一樣？
啊？
小北極熊露出沒見過世麵的驚愕。
楚雲霽驚訝的情緒還沒散去，‘嘩啦’一聲，白狼破水而出，嘴裡還叼著一隻一動不動的白鯨。
“嗷嗚！”小北極熊睜圓了眼睛，在陽光下，格外明亮。
白狼上岸甩掉身上的水，小北極熊湊過去蹭著它濕漉漉的毛毛，“嗚！”
這也太帥了吧！
白狼哥你怎麼做到的，你水性怎麼感覺比我還好。
嗚嗚……太牛了，除了不會飛，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會飛的鳥進到白狼的攻擊範圍內，鳥也得死。
海陸空全麵發展。
捕獵廢的小北極熊看愣了都。
白鯨比海豹還難抓，白狼沒用多久就抓住了還遊了回來。
怎一個牛了得！
小北極熊嗚嗚咽咽的貼著白狼舔毛。
叼著白鯨的白狼眯起眼睛，低頭把白鯨塞進小北極熊嘴裡。
“嗚？”正吹彩虹屁的楚雲霽被白鯨喂了個正著。
新鮮的白鯨，皮是小北極熊可以輕鬆撕開的程度。
把白鯨留下，白狼又重新走到了冰麵邊緣。
“嗷嗚？”
怎麼啦？
楚雲霽叼著白鯨過來，就見白狼突然低頭，埋首進水裡——‘嘩’
再抬頭，白狼嘴裡咬著的白鯨正拚命甩動尾巴，力道之大，這會靠近得被連扇十幾個嘴巴子。
白狼死死咬著白鯨，努力壓下擺動的尾巴，卻沒有直接咬死，而是低頭遞到了小北極熊嘴邊。
意思十分明顯。
楚雲霽被水甩了一臉，眯起眼睛，‘嗷嗚’一口。
咬是咬住了，就是……小北極熊咬斷白鯨脖子那得是天時地利熊和，咬肉和咬斷骨頭不一樣。
‘嘎嘣’
楚雲霽頓了頓，牙口沒收住，白鯨的尾巴已經不動了。
——白狼咬斷了骨頭。
白狼抓的白鯨都是體型較小的，成年白鯨能長到三到四米，雄性最長還有超過五米的，即便是成年北極熊抓起來都有些困難。
對於小北極熊而言，那簡直是地獄級難度。
最開始學習，自然是從簡單的開始。
四舍五入小北極熊參與咬死的白鯨，也被白狼留給了楚雲霽，轉頭，第三次靠近冰麵邊緣。
【是在教小北極熊捕獵嗎？唔……我記得母熊都是示範一遍，然後就讓小北極熊自由發揮了啊，白狼怎麼一連抓了這麼多？】
【哈哈哈，看把我們狼哥給迷的，該說不說，小熊這提供的情緒價值可真足。】
【開玩笑，小熊都不用這麼粘我，貼過來蹭蹭我的臉，彆說白鯨了，吃我都行嗚嗚……】
……
捕獵方式有很多，唯一要求的就是學會藏匿身上的氣息，剩下的知道咬哪，追到海裡怎麼追，其餘的就是臨場發揮，隨機應變了。
畢竟，獵物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看準時間，白狼爪子從水下一掀，白鯨翻了個身直接被掀飛，‘嘭’‘嘭’飛過兩塊碎冰，最後打著旋砸在了岸邊。
狼爪子沒有貓科動物爪子那麼鋒利，甚至是比較鈍，這樣抓靠的完全就是蠻力。
離開水的白鯨在岸上撲騰，沒一會就被薄雪沾了滿身。
楚雲霽看了看自己的熊掌，再看看白狼的爪子，默默咬住熊掌。
嗚嗚……我要這熊掌有何用。
他坐在白狼身邊，眼睜睜看著它用了各種方式，一連抓上來數隻白鯨。
吃都吃不過來。
小北極熊都快被白鯨給淹了。
它弱弱的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又試圖跳進去的白狼，“嗷、嗚嗚……”
夠、夠了吧。
再抓真吃不完了。
白狼聞言，停止觀察，在邊緣蹲坐下來，舔了舔小北極熊嘴角的肉碎，“吼……”
楚雲霽聽著，學會了嗎？
唔……這個嘛……
小北極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嗝，“嗚！”
學飽了。
學的非常飽。
第28章 第 28 章
知識是精神食糧, 吃進去了，也算是補充了知識。
四舍五入也是學會了。
白狼舔了舔嘴角，低頭抵著楚雲霽的肚子。
小北極熊下意識抬起前掌搭在白狼腦袋上, 他不認為白狼會傷害自己, 隻是不明白白狼這是在乾什麼。
順著白狼的力道躺下，小北極熊被推著翻了個身。
“嗚？”
似乎是確認了小北極熊確實吃的很飽。
“吼……”
好。
咬著自己爪子的小北極熊頭頂的問號幾乎凝成實質, 舔了舔鼻子上沾到的積雪, 茫然：好什麼？
白狼沒有多說, 而是走過去，在他身邊趴下, 除去被丟到岸上那隻，光是背後的冰層上就有三隻白鯨。
小北極熊隻吃了一隻的一半, 剩下的這些, 都是白狼的早飯。
楚雲霽想換個乾爽的地方躺著，即使能曬到太陽，但躺在濕乎乎的冰麵上也不是很舒服。
小北極熊伸了個懶腰，轉而選在冰層中間的地方趴下, 抬頭正好能碰到白狼的尾巴，“嗷嗚……”打了個哈切就準備小睡一會。
白狼卻在這時晃了下尾巴，會活動的毛絨尾巴是任何動物都無法拒絕的天然逗貓棒。
等楚雲霽回過神來, 爪子已經用掌心扣住白狼尾巴。
而白狼繼續吃著麵前的白鯨，絲毫沒有理會把自己尾巴當玩具的小北極熊。
【啊？教學結束的這麼突然？】
【小熊還是幼崽呢，看著知道該怎麼抓就行, 具體實踐得等再大一點吧。】
【對, 等大一點+1, 白鯨可不是好惹的，白狼可以把白鯨幼崽和成年白鯨分開, 但小北極熊去了，可能下海就挨十八抽。這玩意尾巴甩的打臉巨疼。】
……
楚雲霽抱著尾巴rua了一把，又把尾巴塞到腦袋下麵墊著，這樣躺在冰麵上也不凍臉。
隻是……小北極熊眨眨眼睛，想到自己上次在冰麵上睡覺，結果直接差點被送到深海漂流去的事情，又不太想睡了。
當時的冰麵還沒有這邊斷的這麼厲害，就已經被推出去那麼遠了，這邊的冰，有很大概率飄到一半就化完了碎掉。
一覺睡醒，是不是在海麵上都不一定了。
楚雲霽索性睜眼望天，大自然的美景，每一寸都是可以截圖下來保存的程度，天空澄澈湛藍，朵朵白雲輕飄凝聚，這樣的日子還是很悠閒的。
岸邊落下幾隻海鳥，楚雲霽以為是食物的血腥氣引來的，結果仔細一看，它們盯著的地方好像是海麵。
海鳥聚集的地方，海裡肯定有食物。
不知道是貝類還是小魚小蝦。
大口的肉吃多了，楚雲霽想抓點彆的東西來吃。
小北極熊沿著冰麵邊沿滑下來，“嗷嗚！”
我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說完，便深吸一口氣後潛了下去。
白狼瞥了一眼小北極熊遊過去的方向，隻有零星幾隻海鳥，沒有危險便收回視線，繼續吃剩下的肉。
楚雲霽一鼓作氣遊過去，隱約在飄蕩的公牛海帶葉中看見裡麵有什麼東西遊過。
看不清，上去換了一口氣，“呼……”
這一次，直接潛到底。
公牛海帶不多，倒是發現幾根海帶管，這是隻有公牛海帶獨有的，山藥粗細，卻是很長，吃起來的口感是脆的。
海帶管比海帶好吃。
但海帶管和海帶是連在一起的，楚雲霽乾脆把海帶也一起扯了。
遮擋的海帶被拽開，藏在下麵的小魚小蝦都遊了出來。
除此之外，竟然還有帝王蟹！
在外麵幾千塊一斤的大家夥，這裡居然有這麼多。
個頭都很大，畢竟這邊沒有它們的天敵，渾身長滿刺的家夥，動物一般也不太會主動去捕捉。
抓了不知道怎麼開，連殼一起吃又容易劃傷自己，口腔亦或者食道受傷，一旦感染就隻有等死的份。
野生動物也不會冒這個險。
楚雲霽懷裡抱著海帶，帝王蟹抓了也拿不到，索性先上去把海帶送回去，然後再回來抓帝王蟹。
‘嘩’
冒出水麵，小北極熊晃了晃腦袋，扯下來的海帶掛在了耳朵上。
海鳥麵對突然出現的北極熊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但卻並不打算就此離開，反而在短暫的慌張之後對北極熊發起進攻。
正在扯海帶的楚雲霽：“？？？”
“啾——！”海鳥仗著會飛，快速靠近啄一下海帶又再次飛到高空。
北極熊跳躍能力本就不強，再加上在海裡，跟海鳥抗衡的勝率幾乎為零。
雖然海鳥這樣啄並不能對小北極熊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一旦啄到眼睛，再怎麼強悍的動物也得瞎。
“嗚！”楚雲霽揮了下爪子，海鳥卻沒有離開，隻是飛的更高了些，像是在判斷他的攻擊距離。
好像是奔著海帶來的？
楚雲霽當即把頭上的海帶摘下來丟掉，但是那幾塊顯然不能滿足海鳥的胃口，又盯上了他懷裡這些。
可惡！
當我堂堂北極熊是吃素的嗎？！
“吼——！”
小北極熊一拍水麵，水花四濺，海鳥又再度衝了下來。
他抬起前掌揮了揮，卻不及海鳥靈活，它們稍微飛的高一點，楚雲霽就碰不到了。
白狼耳朵動了動，懸崖夾角讓它看不見裡麵發生了什麼，聽到聲音，毫不猶豫跳進了海裡。
直播間觀眾見小北極熊辛辛苦苦撿海帶卻被打劫，義憤填膺的譴責：【岸上不是衝上來那麼多海帶嗎？乾嘛要搶我們崽的！】
【可能是海裡的海帶比較新鮮，它們下不去，所以盯上了小熊的？】
【狼哥救命啊啊啊——！這些鳥看起來好凶。崽根本打不到它們！】
……
不行不行，它們玩人海戰術。
也不知道是什麼鳥，長相差不多，應該也是成群行動的，感覺是有規劃的攻擊。
高處打低處，楚雲霽很吃虧。
在海鳥再度衝下來時，小北極熊屏息躲進海裡，又把海帶放了出去，本以為失去他做目標，又有了食物吸引注意力，這些海鳥就會離開。
結果它們非但沒走，反而還在他頭頂盤旋，大有一種耗到底的感覺。
不是吧——你們連海帶管也要？！
太貪了！
北極熊還沒進化到可以在水裡長時間閉。
‘哼’
小北極熊吐出兩個泡泡，左右看看，把目光放在了岸邊的礁石上，屏息遊了過去。
一連掰了幾塊，直到抱了滿懷，他才重新浮上水麵。
整個過程不過兩秒，海鳥盤旋著準備發動下一輪進攻。
彈幕一看，頓時急的不行，大家都很擔心小北極熊被傷到眼睛，即使星際醫學發達，但還沒有給北極熊換眼睛的先例，出事了即使想救也有心無力：【崽啊？！彆上來快回去！】
直播間觀眾哀嚎著呼叫救兵。
下一刻，在看見小北極熊爪子裡扣著的東西時，彈幕詭異的停了一瞬，直播間都出現了大片空白。
隻見高舉的熊掌中握著石頭大小的礁石。
海鳥顯然不知道小北極熊這是在乾什麼，剛才小北極熊也是亂會爪子，根本傷不到它們。
但下一刻，楚雲霽用力一揮，礁石在空中劃過，帶出一串海水。
‘咚’
砸在海鳥身上，被打中翅膀的那隻海鳥斜著掉了下來。
打不出致命傷也無傷大雅，能打中就行，讓海鳥失去平衡，一旦翅膀沾水，那它們就失去打架的優勢。
一擊即中，海鳥仍處於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茫然當中。
小北極熊揚起下顎，趁機把剩下的礁石全都扔了出去。
不夠他再去下麵掰。
‘砰’
‘砰’
接連兩隻海鳥被打落，剩餘的海鳥這時才反應過來不對，放棄繼續圍攻北極熊，轉而飛向高處。
見它們都跑了，楚雲霽也沒有去追，遊過去把剩下掉下來那幾隻海鳥叼走。
這可都是肉，不能浪費。
【我嘞了三舅老太奶啊，近身戰士爆改遠程ADC（射手）】
【好好好，白狼教的你是一點沒學會，砸生蠔吃用的石頭你倒是使的爐火純青。】
【也行，學一門新手藝，餓了就打鳥，吃的肯定不缺了。】
……
楚雲霽還在遊來遊去撿鳥，折返回來轉圈遊，體力消耗也挺大的，一回頭，撞到了白狼身上。
“嗚？”叼著海鳥的小北極熊眼睛一亮，張嘴問到。
白狼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才我帥不帥？一下一隻，我真是太厲害了！
楚雲霽自己都沒想到，居然這麼好打。
可能也是因為這群鳥沒被石子打過，不知道怎麼回事，要是早點反應過來，它也抓不到三隻。
白狼咬住落到海上險些飄走的鳥。
小北極熊彎了彎眼睛，遊到白狼身邊蹭蹭，“嗷嗚！”
走！我們上岸去吃好吃的。
回去吃烤海鳥。
這種骨頭多肉少的鳥，最適合烤的焦巴的連著骨頭一起嚼著吃。
在海裡飄了太久，小北極熊叫了兩聲，呼吸都緊了不少。
楚雲霽剛一轉身，白狼就潛進了海裡，“嗚？”
他偏了下頭，尋找著白狼的身影。
下一刻，感覺飄在海裡的爪子落到了實處。
白狼撐著他浮出了水麵。
楚雲霽：“！！”
“嗷嗚——！”小北極熊扯著嗓子叫了一聲，親昵的貼過去，趴在白狼背上，非常安心。
白狼沒有遊回浮冰，而是直接帶小北極熊回到了岸上。
那隻被丟過來的白鯨還靜靜地躺在這。
身上的水在陽光的照射下已經乾的差不多了。
楚雲霽抖了抖毛，把海鳥和海帶放在白鯨旁邊。
把收集到的食物都堆到一起，光看起來就很有成就感。
這怎麼不算捕獵成功了呢。
小北極熊從大片海帶中扒拉出那根海帶管，從中間咬斷，吃著雖然是脆的，但是要是想掰開，一彎折還是軟的，隻能咬。
跟吃不用吐渣的甘蔗似的，隻是味道跟甜滋滋的甘蔗天差地彆。
就是海帶味。
白狼對素食向來不感興趣，它也沒有一些動物的食草習慣，麵對小北極熊喂過來的海帶管，也隻是象征性的咬了一口。
一時間，岸邊就隻剩下白狼和小北極熊嚼海帶管的‘哢嚓’聲。
海帶管吃起來味道無功無過，但是好玩。
在野外很難找到與海帶管口感相同的食物，就連蘋果的脆，跟海帶管都不一樣。
小北極熊背靠白狼，後掌輕晃，優哉遊哉的抱著海帶管吃的可香。
【完了，現在看小熊看的我，它吃什麼我都想來一份。】
【以前吃海帶管：一般般的海蔬菜。現在跟小北極熊一起吃：人間美味。】
【不是家人們，下手這麼快嗎？翻了十幾個網店海帶管都售罄了？？？】
……
海帶管壞的快，市麵上多數賣的都是海帶葉，就是因為這東西不好保存。
楚雲霽也就嘗個新鮮，勉勉強強吃完，扭頭見白狼那半根隻咬了一口，他圓潤的眼睛一轉，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彎了眼睛。
“嗚……”小北極熊拿著半根海帶管往白狼嘴邊送。
在白狼張嘴要咬的時候，卻突然把海帶管往後一抽，白狼咬了個空。
即便是白狼，在咬空時候也愣了一瞬，而後緩緩眯起眼睛。
小北極熊‘嗷嗚’一聲，眼睛彎彎張開嘴巴像是‘哈哈’笑著。
沒等他高興太久，白狼突然撲了上來。
“嗚？！”小北極熊來不及躲，想跑卻在轉身的時候就直接被白狼按下。
近距離突襲，白狼簡直無敵。
被按在白狼爪下的小北極熊，弱小可憐還無助。
後掌貼在地上露出黑色肉墊，小北極熊圓滾的尾巴微弱的晃了晃，“嗷？”
白狼低頭咬了一口海帶管。
‘哢嚓’
小北極熊聽聲抬頭，就見海帶管缺了一塊。
他歪了下腦袋，舉起海帶管，“嗷嗚！”
再來一口！
第29章 第 29 章
“吼！”白狼低吼一聲咬住了他的腦袋。
小北極熊眯著眼睛, 把海帶管順著白狼張開的嘴巴縫隙塞了進去。
白狼頓了頓，趁著白狼愣神，楚雲霽一個利落的鯉魚打挺失敗後抱著白狼吻部站起來, 低頭用鼻子蹭蹭它, “嗷嗚！”
我去抓帝王蟹給你吃。
無論是吃刺身還是吃熟的，帝王蟹的味道都是一絕。
蟹味是其他食材的味道不可代替的。
而且熟的還快, 變了色直接就可以開殼。
小北極熊幾步跑到岸邊, 輕車熟路的避開浮冰跳進去。
浮冰大麵積融化成碎冰的好處就是, 在冰下麵遊泳捕獵時，不用擔心找不到下一個氣孔, 會在海裡窒息。
隨時推開碎冰，浮上來就能呼吸。
帝王蟹的種類有很多, 光是現在已知就大約有一百一十三種帝王蟹, 一共有十四個屬，想從這麼細致的分類中對上海裡楚雲霽見到的這種帝王蟹具體是什麼品種，還是有些困難的。
——總歸，不管是什麼品種, 都是一樣的好吃就行。
楚雲霽沒有直接貿然的伸爪子，而是在附近徘徊。
捕捉帝王蟹對於人類而言是很危險的事，深海區作業, 且每年隻有兩個月的捕獵期，死亡概率是普通工作的五十倍。
楚雲霽運氣不錯，這些家夥出現在淺海。
饒是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
小北極熊在海裡浮浮沉沉, 已經引起了帝王蟹的注意。
麵對長滿刺的四對腿和一對蟹鉗的大家夥, 有點不知道從哪下嘴呀。
要是有誘捕籠就好了, 捕蟹人一般都用那個。
小北極熊猶豫的摩挲著自己的肉墊，在用爪子和用嘴之間, 選擇了讓帝王蟹感受一下被石頭支配的恐懼。
就是水裡有阻力，石頭砸下去可能沒有在外麵力道足。
不過好在帝王蟹行動緩慢，近戰拿石頭敲，等帝王蟹失去行動能力以後叼著鉗子遊出水麵。
楚雲霽鬆口用爪子托了一下，帝王蟹飄飄浮浮在水麵上晃悠，他趁機甩了甩腦袋，水滴劈裡啪啦的落在水麵，在帝王蟹落下去之前，又重新叼了回來。
“嗚、嗚——！”踩著浮冰跑上岸的小北極熊，叼著一邊蟹腿拖地的帝王蟹跑過來。
【不是，荒星的帝王蟹都這麼大嗎？！】
【確實大的離譜，光是看著都感覺那肉肯定好吃。】
【北極熊還吃帝王蟹嗎？我怎麼記得北極熊食譜上沒有這些東西。】
【氣候變暖，食物短缺，以前北極熊還翻垃圾桶呢，後來退城市還荒野，弄了幾個專門供動物生存的星球，這才有了荒星。什麼都吃，可能是之前遺留下來的習慣。】
……
大型獵物抓不到，稀奇古怪的食材也能擺上餐桌。
楚雲霽回來時，白狼身邊隻剩下白鯨的骨架，以及一堆帶血的雪埋出的雪堆，應該是那幾隻被石頭砸掉海裡淹死的海鳥。
小北極熊興奮的叼著帝王蟹給白狼展示，“嗷嗚！”
這個可好吃了！
比北極貝和生蠔還好吃。
蟹類的鮮美是獨一無二的。
楚雲霽迫不及待的拿石頭敲開了帝王蟹的殼。
無論是帝王蟹還是海帶，量都不大，稱得上是飯後的加餐，就小北極熊的胃口，都能自己吃下兩三隻帝王蟹。
尤其是開帝王蟹的時候，要一邊敲一邊吃，吃帝王蟹補充的那點能量，都不及開帝王蟹消耗的。
白狼嗅了嗅帝王蟹，雖然可以在水下覓食，但白狼更多時間還是在岸上捕獵，海生物提供的肉類並不如馴鹿或者駝鹿來的更快。
它舔了舔濕漉漉的小北極熊，已經習慣了小北極熊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楚雲霽小心剝開蟹腿上的碎殼，生帝王蟹肉外層偏粉裡麵卻是白色的，軟趴趴看著倒是讓人沒什麼食欲。
這樣一開，原本很期待帝王蟹味道的小北極熊都頓住了。
白狼看了看帝王蟹腿，起身將覆蓋的積雪扒開，從裡麵叼出一隻海鳥放在小北極熊麵前。
意思很明顯。
——吃這個。
雖然沒明說，但……對帝王蟹腿的嫌棄十分明顯。
楚雲霽：“……”
或許、做熟了就好吃了？
小北極熊翻來覆去到底也沒下口，跟海鳥放一起，回去烤熟試試。
楚雲霽放棄嘗試帝王蟹刺身，抖了抖毛，跑去周圍的積雪裡打滾，這是可以讓北極熊毛毛快速變乾的辦法。
從雪裡鑽了一圈出來，半乾的小北極熊叼起帝王蟹鉗，“嗚！”
回家回家！
今天晚上就吃燒烤大餐！
唔……要不要去找科考隊換點調味料呢。
回去可以抓點海魚，動物界流通的硬貨幣，虎鯨拿魔鬼魚送禮，他拿海魚當貨幣很合理。
又有肉又有海鮮還有蔬菜——特指海帶。
火堆一升起來不就是BBQ嘛。
家裡剩餘的那些豪豬刺可以利用起來了，希望它們能不懼怕火烤，串成串以後多堅持一會。
楚雲霽越想越期待，步子都不禁輕快了許多，扭頭一看白狼在自己身後，又忙不迭的折返回來，“嗚！”
他蹭著白狼抵著它往前，走快點走快點，回去還要抓魚呢。
白狼垂眸，往前跑了幾步。
正蹭的認真的小北極熊蹭了個空，“！”
爪下一崴，肉墊朝天差點栽倒，忙橫著邁了兩步才穩住身形，一抬頭，白狼已經跑出了十幾米。
小北極熊一呆：“？？”
倒、倒也不用這麼快。
楚雲霽叼著帝王蟹抬頭往上扯了扯，儘量不讓這個大家夥影響自己跑步，調整好以後也衝了出去，“嗚！”
狼哥我來了！
白狼跑出一段距離就在原地停下，等小北極熊叼著跟它差不多大的帝王蟹追上來以後，這才繼續走。
一來一往的追逐中，不知不覺就跑回了白狼的領地。
主要還是白狼領地範圍很大，隨便跑跑就到了。
距離回到冰洞還有一段距離。
小北極熊叼著帝王蟹走路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白狼也沒有再跑，而是跟在它身邊，觀察著小北極熊，似是在斟酌，什麼時候把它叼到背上帶回去。
一路上，拖地的帝王蟹在積雪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水痕，到後麵已經不滴水了。
殼也曬得乾爽。
今天天氣很好，溫暖的陽光讓不少水下生物都浮出水麵。
楚雲霽一眼就看見躺在浮冰上曬太陽的海豹。
這個時候敢出來曬太陽的都得是有點噸位有點實力的。
被楚雲霽注意到的這隻海豹，身上的肉層疊，肉已經吞沒了脖子，如果配上一對大牙，乍一看都分不出它跟海象的區彆。
海豹也聞到了小北極熊的氣味，但對於它而言，幼年的小北極熊對它造成不了任何傷害，抬頭嗅了嗅，躺的安穩。
楚雲霽環顧四周，發現冰麵上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隻海豹在曬太陽，有的肚皮朝上連頭都沒抬，像是睡著了。
白狼這個時候折返回來，放下海鳥舔了舔小北極熊臉頰，像是在問：累了？
“嗷嗚……”楚雲霽低低應了一聲，刻意壓低的聲音像是在防止驚醒睡覺的海豹。
他把帝王蟹留下，“嗚！”
白狼哥，這個就交給你了！
鄭重其事的把自己辛苦叼了一路的海鮮大餐交代出去。
楚雲霽把目光放在了一隻體型偏小的海豹身上。
沒有任何一隻北極熊能夠拒絕海豹肉。尤其是這麼多海豹的情況下。
剛學習到捕獵技巧的小北極熊打算實戰一下試試。
如果北極熊食譜上捕獵動物，從簡單到難逐級遞增，那就是從魚到海豹到白鯨和海象。
成年海象會把海象幼崽團團圍住保護，而捕獵成年海象，對於成年北極熊都是一項極難完成的任務，畢竟這家夥可以長到跟北極熊差不多大，也有會比北極熊還大的，再加上那一雙可以對北極熊造成傷害的牙。
即使是缺少食物的情況下，麵對一大堆海象曬太陽，要不要去抓，成年北極熊都得斟酌一下。
但捕獵海豹，還是可以嘗試的。
很多幼年北極熊成長起來，除去海鳥海帶那種食物，正經捕獲的第一隻獵物，百分之八十都是海豹。
抓魚還要等，抓海豹衝就完事了。
拿海豹跟科考隊交換調味料也不是不行。
“嗚……”小北極熊低低叫了一聲，蹭蹭白狼直接出發。
我去了白狼哥！
楚雲霽說完便在就近的氣孔處鑽了進去。
海豹嗅覺靈敏，在冰麵上靠近，可能沒等走到跟前就會被發現。
距離很遠，海豹鑽進海裡，北極熊就很難抓到它們。
但可以通過氣孔，不斷調整，找到一個離睡覺的海豹最近的氣孔，趁其不備突然鑽出然後一口咬住！
往往這個時候，海豹是來不及反應的。
在水下行動，也可以很好的掩藏北極熊的氣味，等海豹發現有北極熊靠近的時候，往往已經是北極熊咬住了它們。
楚雲霽沒有實戰經驗，可他看過紀錄片呀。
很多北極熊都是這樣做的。
白狼哥還教了他怎麼下口，咬哪裡，白鯨跟海豹隻能說是下口處差不多。
冰麵上分散開曬太陽的海豹，還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降臨。
楚雲霽在水下悄悄靠近，打定主意給海豹致命一擊。
直播設備飛在高處，偶爾在積雪薄弱的地方能看見北極熊從冰麵下遊過的身影，更多時間還是兩眼一抹黑。
就在楚雲霽屏氣凝神，做好準備，用力竄出冰麵，“吼——！”
怒吼一聲後，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佯裝凶狠的小北極熊頓了頓。
再看看遠處聽到動靜看過來的海豹們。
楚雲霽目測了一下自己和它們之間的距離。
“嗚……”
那個、遊反了，不好意思。
第30章 第 30 章
楚雲霽下巴搭在冰麵上, 與遠處的海豹遙遙相望。
“……”
看什麼！
小北極熊呲牙。
【兩兩相望，唯餘失望（bushi）】
【這場捕獵我看了全程，我認為是海豹不懂事, 水下看不見冰麵上情況很容易迷失方向, 上麵海豹難道也看不見嗎？！一點都不主動！】
【得虧是在荒星，這要是在城市, 小熊再在水裡遊一會出國了。】
那群海豹沒一隻跑的。
有幾個看過熱鬨以後又躺了回去, 甚至還有閒心給自己翻個麵, 曬得更均勻一些。
小北極熊憤而錘冰。
都怪冰麵上氣孔太多，又有積雪, 根本看不見哪裡躺了海豹，一下海原本是奔著目標海豹去的, 方向也沒錯呀。
結果遊著遊著水流的方向變化, 以及在下麵什麼也看不到隻能憑著記憶裡的位置，不斷調整腦海中的路線。
遊到最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嗚。
這就跟潛水的遊客下水迷失方向一樣，彆說東南西北，有時候都找不到自己是從哪個方向下來的。
不過……沒關係！
雖然遊反了, 但還受累了呀。
楚雲揉了把臉，自我安慰。
“哼嗷——！”海豹哼哧哼哧的大笑出聲。
仰躺著身子向上弓起，前鰭往身上一攏跟捂著肚子, 捧腹大笑一樣，樂嗬的直打滾。
小北極熊咬牙，當著海豹的麵, 從氣孔潛了下去。
海豹滾來滾去, 一回頭見剛才露腦袋的小北極熊不見了, 也絲毫不慌，繼續悠哉的曬著自己太陽。
‘嘩啦’
近處的冰洞水流上湧, 伴隨著湧起的水花，小北極熊張嘴一口咬住海豹的後鰭，“嗚！”
海豹被咬住才開始後知後覺的慌張，拚命扭動著笨拙的身子，在冰麵上挪動滑行。
它上來的氣孔被小北極熊占據，這個體型的海豹不是所有的氣孔都能容得下它。
海豹要在冰麵上找到下一個足夠容納自己鑽進去的冰洞。
小北極熊死死咬住，一般情況下，成年北極熊這個時候能拖到海豹無法動彈，然後順勢壓過去咬斷它的脖子。
但是很顯然，體重還不如海豹的小北極熊做不到這一點。
於是乎……
海豹在前麵扭動著跑，小北極熊肚子著地，前掌按在海豹的後鰭上，後掌肉墊朝上，被拖著一路狂奔。
原本想著速戰速決，努力乾掉海豹的楚雲霽眯起了眼睛。
這不比雪車滑的快啊！
要是海豹能給他拉車就好了。
隻是，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海豹在沒有找到合適的氣孔，已經急切地開始翻轉扭動身子，試圖把小北極熊甩開。
奈何體型笨拙，扭了半天自己累夠嗆，小北極熊紋絲不動，甚至還嘗試開始攻擊它的脖子。
在海豹察覺到危險的時候當即放棄甩掉小北極熊，繼續在冰麵上活動尋找氣孔。
進到海裡，它就能輕鬆甩掉小北極熊。
楚雲霽自然也知道它的想法，但力量懸殊，隻能像釣魚一樣慢慢耗著。
耗到海豹跑不動。
【好家夥，玩起來了。】
【第一次發現海豹速度還挺快的誒，我一直以為這家夥很笨重呢。】
【千裡油耗一條三文魚。玩就完了。】
……
隨著海豹來回亂竄，其他曬太陽的海豹也焦急的探頭探腦的——看戲。
它們沒什麼團體觀念，在同類被攻擊的時候也不會幫忙，聽到動靜就好奇八卦的瞅兩眼。
白狼在岸邊盯著小北極熊，視線似有若無的瞥向四周的海豹，舔舔嘴角卻沒有動作。
來自強大獵食者的壓迫感，原本看戲的海豹都不禁警惕起來。
有些膽小的已經就近找氣孔鑽了進去。
楚雲霽叼著海豹咬了許久，咬的牙酸，眼見著海豹衝向前方的氣孔，他知道，如果不在海豹鑽進去之前把它解決掉，力氣消耗大半的他，即使跟著鑽進去，也無法抓到海豹。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爪子勾著用力往前撲去，整個趴在了海豹身上，一口咬住海豹後頸。
第一反應：皮好厚。
第二反應……這應該是海豹脖子沒錯吧？
大概可能應該八成也許？
一口下去海豹毫無反應，不管背上還有小北極熊，低頭就鑽進了氣孔。
楚雲霽在它鑽進去的同時翻身滾落，氣孔就那麼大，下去一頭海豹已經很勉強了，他趴在背上肯定會被氣孔卡住，撞到頭的。
小北極熊落地後打了兩個滾，倒是沒有受傷，他起身抖落掉身上的積雪，看著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海豹歎了口氣。
一次小失敗而已，問題不大。
他回頭想看看還有沒有體型更小一點的海豹，他的體型不占優勢，這樣硬抓更像是越級挑戰，要是能有幼崽就好了。
海豹幼崽的皮毛不能長時間沾水，海豹會把海豹幼崽埋在冰層上的積雪裡，北極熊靈敏的嗅覺可以聞到積雪下兩米的氣味。
許是地方不對，也沒有小海豹的氣息。
楚雲霽無奈，想回去跟白狼吃烤肉了，結果一轉身，就見剛才海豹逃跑的氣孔，此刻被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堵住。
看起來像是……海豹。
還是失去意識飄在水上被氣孔卡住的海豹？
小北極熊爪子一頓，咬著海豹皮往左邊挪，挪到海豹腦袋漏出氣孔，然後豎著將海豹拽了上來。
‘啪’軟趴趴的海豹拍在冰麵上，海水瞬間將周圍的冰麵暈濕。
海豹身上的肉浪晃了晃，海豹本身卻一動不動。
小北極熊嘴巴微張，眼睛愣愣的寫滿了——還有這好事？
【噗……哈哈哈撿到寶了這是。】
【海豹：我想開了。】
【早知道海豹能把自己送走，就早讓它鑽進氣孔裡好了。】
楚雲霽抬爪推了推，海豹肉還是軟的，後鰭上也還有他剛才留下的牙印，包括後背和脖子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痕跡。
這就是剛才他追的那頭海豹沒錯。
可是怎麼一眨眼就變成這樣了？
楚雲霽歪了下頭，屏息往氣孔裡一埋，‘咚’的一聲，他猛的抬起頭。
疼的呲牙，熊掌交疊按在腦袋上。
——不是，誰挖的氣孔啊？！
有沒有點方向感啊，下麵那麼大塊礁石！
怎麼挖的？！
彆說海豹了，他跟著鑽下去，他也得暈。
尤其是剛才那一瞬間還在下麵看見了段石，想必是海豹進去的時候給砸的。
要不說你躺平了呢，這麼實實在在的撞一下，換誰誰都得暈。
小北極熊隻是低頭，海豹可是整個都鑽進去。
礁石都撞斷了。
這一下，疼的小北極熊淚花在眼睛裡打轉。
疼歸疼，海豹也算是抓住了。
雖然過程曲折，但終歸結局是好的。
在白狼教學過後的第一次捕獵，算是圓滿成功！
小北極熊吸了吸鼻子，從側邊叼著海豹一路拖回岸邊。
海豹太大了，他站在海豹身上不能把它叼起來，爪子都沾不到地，沒辦法拖著走。
“嗷嗚、嗚……”小北極熊一路顛顛的跑回來，還沒到岸邊呢，先興奮的叫了起來。
白狼哥你快看！
我抓的海豹！
厲不厲害，這麼大一隻！
白狼站起來，走到岸邊，“吼……”
“嗚！”小北極熊跌跌撞撞，把海豹一丟直接摔在了上麵，一骨碌翻身站起，舉著前爪就朝著白狼撲了過去。
白狼不躲不避，結結實實被小北極熊撲了個滿懷，舔了舔他鼻子。
小北極熊仰起頭用力的蹭過去，“嗷嗚！”
怎麼樣？帥不帥，帥不帥？
白狼下顎抵在小北極熊腦袋上，“嗚……”
一路走回來緩緩，就已經不怎麼疼了。
楚雲霽沒怎麼在意，拍拍海豹，示意白狼他們該回家了。
一上午收獲頗豐。
肉是越來越吃不完了。
以前自己照顧自己，差點把自己照顧嘎的日子一去不複返嘍！
……
海豹太大，小北極熊叼著很影響速度。
所以和一隻海鳥一起交給白狼。
楚雲霽則是抱著兩隻海鳥，自己叼著帝王蟹。
帝王蟹在沒有水的情況下也能活24個小時左右，它們回到家一烤，吃到肚子裡，總共算起來時間也不會很長。
蟹類死了時間長會滋生細菌，即使野生動物的腸胃再強悍，也難免會被細菌侵蝕。
保險起見，還是現抓現吃，這東西不能囤。
回到家。
楚雲霽馬不停蹄的把火燒上。
上次帶回來的那棵樹雖然沒什麼樹枝，但樹枝分叉屬實不少，掰下來一段夠用很久。
帝王蟹主要的肉都在腿上，裡麵有沒有黃是看季節。
如果是外麵的廚師做，可能會往螃蟹殼裡打雞蛋，來做蟹黃蒸蛋。
但來這這麼長時間，楚雲霽連鳥蛋都沒見到過。
做蒸蛋是做不了了，好在蟹殼比較堅硬，留著當碗。
之前的海帶碗也該下崗了。
帝王蟹腿不用串，掰下來直接往火堆裡一扔，它們的殼沒那麼容易燒壞。
就跟扇貝的殼一樣，蒜蓉粉絲蒸扇貝，用的是扇貝自己的殼當盤子。
帝王蟹腿也能用殼包著烤。
先烤蟹腿，楚雲霽把豪豬刺挖出來，在火堆裡扒拉。
也是檢查一下豪豬刺能在火裡堅持多久。
以免肉烤到一半，豪豬刺斷了肉掉進去。
正扒拉著，小北極熊瞥了一眼身邊趴著的白狼，悄悄把豪豬刺轉了個方向，用鈍的那一頭瞄準白狼——快速一戳，然後收爪子轉頭扒拉火堆一氣嗬成。
隻是……
被戳的白狼毫無反應，楚雲霽豎起耳朵聽，好像白狼都沒有移動位置。
他小心翼翼又瞄了一眼，而後快速收回視線。
白狼就是沒動。
於是，小北極熊再次伸出了豪豬刺，但這次，沒等戳到白狼，隱約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頭頂，他慢慢抬眸，與冰藍色的獸瞳四目相對。
小北極熊彎了彎眼睛，乖乖巧巧的，“嗷嗚……！”
狼哥！
“吼——！”白狼低頭衝過來作勢要咬他。
被咬習慣的小北極熊躲都沒躲，卻見白狼一繞低頭就要咬他尾巴。
“嗚？！”小北極熊忙站起來捂著尾巴跑。
然而沒邁出一步，被白狼一推直接躺好。
小北極熊抱住白狼脖子，乖巧的晃了晃尾巴，“啊嗚！”
白狼垂眸，咬了咬他耳朵。
小北極熊嘿嘿笑著，舔舔它，翻身坐起來，繼續回去扒拉火堆。
帝王蟹熟得快，基本上沾火肉變了顏色就可以吃了。
楚雲霽扒拉幾下，讓帝王蟹肉受熱均勻一些，“嗷嗚……”
白狼哥我出去找點石頭，你幫我看著火嗷。
出來時，楚雲霽還拿上了登山包，打算多拿些石頭把火堆周邊圍一下。
篝火是做不出來的，這次燒的樹枝比較多，圍起來，以免裡麵的東西亂飛。
……
門口的石頭都很大，楚雲霽翻著周圍想找小一點的石頭。
大石頭太占地方了，登山包也放不下。
挑揀著把合適大小的石頭放進登山包。
小北極熊忙的如火如荼時，瞥見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大石頭後麵不知道在做什麼。
有的人見的次數多了，小北極熊從一個模糊的影子就能猜出是誰。
——主要是也聞到了氣味。
“嗷嗚！”楚雲霽友好的跟對方打了聲招呼。
在石頭後麵磨蹭的戚本樹嚇了一跳，見是小北極熊才鬆了口氣。
他也揮了揮手，“小家夥，又見麵了。”
小北極熊歪了下頭，看了一眼冰洞的方向。
戚本樹喉結動了動，心說，你可千萬彆喊，他知道白狼在，都準備先撤退，等小北極熊自己的時候再過來了，沒想到被小北極熊抓了個正著。
“那個……咱們商量個事唄？”戚本樹邊說邊指了指岸邊的魚竿，“那個東西、我、交換？”
他又指了指自己口袋。
怕小北極熊不理解他的肢體語言，戚本樹索性蹲下來，把自己口袋裡的東西擺出來。
意思是想拿這些東西，來交換那支釣魚竿。
戚本樹見它毫無反應，想也知道是沒理解，於是又努力比劃，“這些、那個，給我，這個，給你？”
楚雲霽不缺吃的，但好奇他能從口袋裡掏出多少東西。
於是眼睜睜看著對方放下的還不如他手掌大的未成年魚，一把乾癟抽抽巴巴的漿果，還有……吃了一半的肉罐頭——還是蓋子都沒了的那種。
小北極熊：“……？”
戚本樹死馬當活馬醫：“怎麼樣？考慮一下，我拿魚竿釣到的魚給你一半。”
楚雲霽扭頭就走。
【哈哈哈交流失敗。】
【樹哥參加綜藝真是要實力沒實力，要運氣有衰氣啊。】
戚本樹歎了口氣，“語言不通太難了，小北極熊根本不知道我想乾嘛吧。”
他盤腿坐下，慢吞吞的把自己那仨瓜倆棗收起來。
要想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怎一個苦字了得啊。
奈何節目還得錄。
湊合活唄，不死就成。
荒野求生都是這個樣子的，餓一餓就習慣了。
在戚本樹感悟人生時，回去冰洞的小北極熊去而複返。
小家夥靠近的時候，戚本樹還是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而後就見小北極熊放下登山包，爪子抱著登山包倒過來，上下用力搖晃。
裡麵劈裡啪啦往外掉肉——都是被保鮮膜包好一塊一塊完整的肉。
上麵連保質期和生產日期的標簽都還在。
海帶和貝殼類食物也倒了不少。
最後，還掉下來兩顆紅彤彤新鮮的大蘋果。
小北極熊拍拍背包，見裡麵沒什麼東西了，便重新抱好，抬了抬下顎，“嗚。”
給你。
【？！！】
【戚本樹也是領到救濟糧了。】
【崽崽啊啊啊這個表情也太乖了！嗚嗚、快讓姨姨親一口。】
【戚本樹你丫的運氣真好，小北極熊給人類分享食物，家人們這說出去誰信啊？！】
……
參加綜藝到現在就沒吃飽過的戚本樹，看見這麼多肉差點沒嗷一嗓子哭出來：“……哥！你還收小弟嗎？我可以給你打雜。親哥！”
楚雲霽：“？！！”
突如其來一嗓子，嚇的小北極熊縮了縮脖子，往後跑了幾步，回過頭，睜圓了眼睛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