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千戶所。
舞陽侯親自出麵,前來交接的東廠宦官,表現出了十二分的熱情,全程沒出任何紕漏。
送走了東廠的人,這筆生意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內部分錢。
“指揮使大人,這裡是五千兩黃金和二十五萬兩現銀,剩下的都是實物充抵。
主要是東廠那邊時間催的太緊了,大家來不及進行變現。
珠寶和古玩字畫的水太深,卑職見識有限沒敢收,隻收了一些京中房產和周邊田地。
現在京中人心惶惶,這些不動產拿出去發賣,也很難賣出好價錢。
衙門需要運作,不能缺少現銀。
要不您吃點兒虧,就把這些實物給收下了!”
說話間,李牧遞上了一疊厚厚的房契、地契文書。
大致翻看了一下之後,舞陽侯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官場上送禮是需要講究技巧的,銀子誰都喜歡,但土地和京中房產更是通硬貨。
除非發生變故,正常情況下大家是不會賣產業的。
那幫文官舍得拿這些產業出來,除了確實缺少資金外,也是想要降低風險。
一次性拿出太多的現銀,實在太過紮眼。
雖然有中間人隔了一層,但誰也無法保證中間人一定可靠。
為了證明自己的家底被掏空,混入一些核心產業進去,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既然是充抵資產,自然免不了折價。
五十萬兩的巨款,不是舞陽侯一個人能夠吃下的。
除了扣下一部分運作經費,和衙門內部官員分潤外,大頭還是要送給皇帝或者是太後。
上下都拿了錢,未來才不會有人拿這筆錢說事。
在這方麵,舞陽侯和李牧一樣,都隻能賺了一筆過路錢。
處理資產的機會,就屬於額外的好處。
“你說的不錯,衙門運轉不能缺少資金。
大家都不容易,不能虧待了下麵的人。
罷了,我就吃點兒虧,把這些產業給收了。
不過這些麻煩,也不能我一個人解決。
你在京中沒有府邸,乾脆就原價買下一座宅子。
再買上幾個鋪麵和莊子,也算是在京中安身立命了!”
說話間,舞陽侯從地契中掏出了幾張地契,放在了李牧手上。
“多謝大人照顧!”
李牧故作欣喜的說道。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優質資產誰都想要,怎奈這些東西太紮眼。
堂而皇之的放在自己名下,就是在告訴外界,貪官在這裡。
有經驗的官員,寧願收取大量的現銀放在倉庫裡,也不會碰這些明麵的東西。
真要是購置,那也是通過合法渠道取得,讓人挑不出來毛病。
謹慎的李牧,自然吸取了大家的優秀經驗。
東西交給了舞陽侯,既轉移了麻煩,也討好了上司。
回報立竿見影,低價買入資產不算啥,關鍵是那句“在京中安身立命”。
相當於明示,接納了他這個小弟。
雖然五城兵馬司中有勳貴子弟不買舞陽侯的賬,但敢那麼乾的都是公侯直係子孫,不需要看上級臉色。
像李牧這種頂著勳貴子弟名頭的遠支,就沒那麼硬氣了。
或許舞陽侯不能讓他們升官,但絕對可以讓他們升不上去。
三年一度的京察,再過幾個月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