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叫徐梔,”徐梔自己說,她並不喜歡彆人叫她妹妹,“雙人徐,梔子花的梔,我負責寫稿子。”
“你好,我叫馮覲,水馬馮,覲見的覲。”
徐梔嗯了聲,說了聲你好,就沒再搭理他,低下頭玩手機。
好有美女的自覺。馮覲心說。
不過一番蒼白的自我介紹過後,氣氛再次陷入尷尬。於是蔡瑩瑩跟馮覲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瞎聊,從攝影都網紅,天南地北的侃,馮覲還挺能聊的,也不管蔡瑩瑩想就不想聽,也不給她插話的空間,口若懸河地說他自己過去的旅遊經曆。話是真的密,他也確實去過不少地方,還跟蔡瑩瑩說自己登過珠穆朗瑪峰,惹得蔡瑩瑩連連尖叫,真的假的,你上去過珠穆朗瑪峰?
馮覲覺得她可能電影看多誤解了,還是解釋一下,不是,是那種坐著大巴車到珠穆朗瑪峰的大本營,吸著氧氣瓶住了一晚而已。馮覲相機裡都是他拍的照片,他一張張翻出來,給蔡瑩瑩介紹,這是我在阿裡拍的,我們還去了可可西裡,不過那邊無人機不好飛,有些地方飛無人機還要提前申請,之前都沒想到。對,這是玉龍雪山,麗江你們去過嗎?如果你們下次去我建議你們旺季不要去,根本買不到索道票。
車子駛上高速,車內依舊話很密,都是馮覲一個人在侃侃而談,連司機都時不時回頭瞧他,踩油門都起勁。
相比較馮覲,陳路周真是一個話少的攝影師,聽朱仰起說,陳路周去過的地方也很多,每年寒暑假都會跑上那麼一兩個國家。
徐梔一邊想,一邊有點隔靴搔癢的意思,打開微信,點開陳路周的頭像,他的朋友圈背景應該就是他自己拍的建築物,不過徐梔不知道是哪兒,看建築風格應該是法國,因為是獨一無二的哥特式古堡建築,朋友圈沒更新,他倆也很久沒聯係,對話框的消息已經是上星期。
下山之後,徐梔其實給他發過一次消息,問他相機的型號是哈蘇哪一款,徐梔對相機不太了解,隻能認出個牌子,除非像佳能索尼那種最大眾的型號,哈蘇這個牌子還是後來幫表弟看相機的時候稍微關注了一下,才知道陳路周用的單反都是哈蘇的。但她沒說是幫他挑鏡頭,所以陳路周估計也就是以為她隨便問問,隻回了個型號過來,連多餘的標點符號都沒有。
那天拍流星雨的時候,陳路周拿他的相機給她看照片,徐梔看他相機摘片存儲量已經到近萬張,128G的存儲卡包裡還有一堆,他每張卡都寫上編號,徐梔覺得他應該也很熱愛拍照吧。不過也沒見像馮覲這樣,一見麵就拉著人說他去過哪兒哪兒哪兒,照片是哪兒哪兒哪兒拍的,估計是怕她們不喜歡,朱仰起說,陳路周這個人好像一直都挺會考慮彆人感受的。
每次跟他在一起,他倆聊得,好像都是她喜歡的話題,都是她的事,她好像一點都不了解他。
——“你怎麼那麼想知道我學什麼?”
——“人有時候,不是一定喜歡什麼,就能去做什麼。”
——“那就去學,管親戚們說什麼。”
——“具體選擇在你啊,就好像今天,你在等星空,我呢,其實在等秋風,也就會有人守著沙漠執著等花開,各有各的選擇,各有各的風光。”
——“我們的前程,誰說了都不算,隻有我們自己說了算。”
馮覲越在耳邊喋喋不休,恨不得將他所有拍過的照片全都翻出來竹筒倒豆地給她們看,誇誇其談地說他曾拿過多少大獎,目前已是慶宜市的攝影協會理事等等,徐梔就越覺得陳路周這人好煩啊,搞什麼那麼神秘。
抵達臨市是中午,徐梔他們這次探的是網紅街,酒店和美食之類的店鋪發掘。合作店家會給相應的費用,但前提是他們需要給出建設性意見,再加上幾篇社交媒體的廣告貼,所以這次食宿的費用都有幾個合作店家出,通俗點說,就是找她們來打廣告的。
她們趕得巧,臨市這幾天正巧是廟會,這兩天特彆熱鬨,網紅街幾乎是人山人海,叫賣聲不絕於耳,但整個環境,很一言難儘。臨市比慶宜還小,市中心是一條街捅到底,一條古運河貫穿南北,兩旁是破舊不堪但是帶有新農村建設風格的古舊矮樓,黑瓦白牆屹立在兩側,很像沒改建之前的慶宜。
徐梔在網紅街閒散地逛了一天,吃完三碗不同口味的螺獅粉之後,說實話,她覺得這錢還真沒那麼好賺。
東西很難吃,但你不能寫。
環境也臟亂,你也不能寫。
剛才師傅抓了一把麵下鍋裡之前,還用手摳了一下鼻子,你更不能寫。
這要是昧著良心把這網紅街誇得天花亂墜,她良心不安。徐梔百思不得其解,茫然地歎了口氣,要為五鬥米折腰嗎?
於是,徐梔坐在網紅街的遮陽篷下,身後是喧囂熱鬨的人流,抱著小孩的,牽著老人的,情侶嬉鬨的,旁邊馬路上汽車一輛接一輛,一盞盞路燈次第亮起,好像心裡的路被人打開,她堅定不移的掏出手機,點開微信。
徐梔給陳路周發了一個轉賬信息,二百五十。
然後就把手機放在桌上等他回信息,視線裡是鬨哄哄的人群,心裡卻莫名很安定,她覺得陳路周一定有解。
大約三分鐘之後,那邊回過來。
陳路周:?
徐梔:陪聊費。
徐梔:現在。
徐梔:我們是朋友吧?還是你要全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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