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二更·合一(小修)(1 / 2)

陳路周當時腦子裡冒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如果她再問一遍,自己可能真會答應。但還好,他下一秒,腦子裡閃過徐光霽那張刻板古樸的臉,整個人瞬間醍醐灌頂,也才想起來,是有陣子沒去徐醫生那裡報道了。

“我要知道你是這種路子,我親都不會讓你親,”陳路周靠在門上,低頭冷淡地睨她說,“得寸進尺這個詞在你身上真是體現得淋漓儘致。”

徐梔立馬仰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眼神挑釁似得看著他,又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真的嗎,忍得住嗎?陳路周,我又不是看不出來,你對我有感覺。”

彼此其實多少都清楚,兩人之間那種令人心動的致命吸引力,怎麼可能沒有感覺,說實話,他倆在一起,什麼都沒有,就隻剩下感覺了。然而卻因為恰好相遇在這個最不穩定、前途都未卜的年紀,他們不知道,這點感覺,能不能、可不可以成為自己為對方堵上未來的籌碼。沒人敢賭。

“有感覺你就這麼玩我,”陳路周當時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就煩得不行,心裡憋著一股要燒不燒地火,環在她腰上的手猝不及防地收緊,低頭下去,將溫熱的呼吸貼在她脖子上,徐梔被迫仰著脖子,他頭發似乎剛剪過,沒之前那麼軟,硬茬茬地紮在她的脖子上,像夏日草坪上被人修剪過茂盛、生機勃勃的勁草,卻很沒有威懾力地埋在她頸子裡懶懶說,“再鬨,我就在你脖子上種草莓了啊,你等著回去被你爸打吧——”

你看他多會。

徐梔一點兒沒在怕,反而很期待,兩眼冒光地看著他,陳路周徹底甘拜下風,於是就……碰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男孩子第一次給人種草莓沒輕沒重還是女孩子皮膚敏感,徐梔一碰就紅,陳路周當時就傻眼了,是真不小心種了個草莓下去。

“你爸會打你嗎?”他伸手在徐梔脖子上輕刮了一下,發現是真的紅了。

“不會,”徐梔摟著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說,“但他會打你。”

陳路周笑了下,坦蕩又無所謂:“沒事,我皮厚,你爸不打你就行。”

然後,說什麼都不肯親了,後來被徐梔軟磨硬泡地啄了兩口,他半推半就。

徐梔偷摸抬頭瞟他一眼,大概是陳路周長太帥了,其實明明看著也不像什麼克己複禮的好人,偏又冷淡乾淨,自然坦蕩,加上就算坐在他腿上接吻,他都克製冷靜得隻是將青筋爆起的手冷冷清清地擱在一旁,就那股勁兒,總教人心癢。

徐梔聽說容易爆青筋的人,不是靜脈曲張就是那方麵嗯……或者說,他明明很會,卻什麼都不做,每次接吻都是她主動,他好像從來沒主動親過她。這要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陽/痿。

本來徐梔那天打算上網搜一下卡爾圖這部電影的細節,結果她發現現在手機監控真是令人發指,她懷疑她和陳路周被錄像了,問答論壇居然給她自動推薦了一條內容——「有男生接吻不摸胸嗎?」

她剛想點進去回複一條,有。然後就看到底下一條斬釘截鐵的高讚回複——

匿名用戶:「沒有。」

徐梔突然想起,高三的時候,蔡瑩瑩跟她吐槽說自己有次不小心在小樹林裡撞見隔壁班花和他們班老實巴交的學習委員吵架,她還想著要不要上去勸兩嘴結果吵著吵著兩人就抱在一起親嘴了,學習委員還把手伸進班花的衣服裡……蔡瑩瑩就從此無法直視老實人學習委員了。

徐梔默默歎了口氣,心生感慨,想到他正,沒想到這麼正,剛想陰陽怪氣一句,陳大校草,請問你是怎麼可以做到又渣又正的?

結果,門外驟然傳來一陣重重急促地拍門聲——

“陳路周!”

“開門啊,人渣,混球。”

“陳路周!你爹來了。”

兩人當時其實還在接吻,徐梔兩手勾在他脖子上,聽著門外乾脆激烈的拍門聲,兩人同時一頓,氣息糾纏難舍難分,一時半會兒哪裡分的開,氣息熱烘烘的。本來陳路周想假裝不在家,大約是平日裡他裝多了,朱仰起篤定他在家,在外頭大喊著陳路周我知道你在家,老子都聽見你放屁了!

靠啊。

是剛剛接吻的時候,徐梔不小心踢到旁邊的鞋櫃發出的聲音。

於是,徐梔隻好從他身上下來,歎了口氣,“開門,迎客。”

陳路周嗯了聲,掃了眼她脖子,“我去給你拿個創口貼?”

徐梔說了聲好,於是,陳路周門上直起身,也沒急著給朱仰起開門,而是無可奈何地深深看著徐梔,衝門外不冷不淡地喊了一聲,“在門口等著,我穿件褲子。”

朱仰起哦了聲。

但陳路周忘了,徐梔還在,所以朱仰起一進門,看見他倆穿戴齊整地坐在沙發上,據著沙發兩端,相敬如賓地看著電視,中間仿佛隔了一條不可跨越的銀河,徐梔還彬彬有禮地衝他打了一聲招呼,“你好啊,朱仰起。”

陳路周倒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氣:“你來乾嘛?“

朱仰起茫然,“不是你讓我來看球賽嗎?“

陳路周:“……”

他忘了,今天確實叫了朱仰起來看球賽。

徐梔脖子上是剛剛貼上的創可貼,朱仰起一眼就認出那什麼玩意,“草莓吧?”

徐梔整個人都懵了,“你……”

連陳路周都拿著遙控器,靠在沙發上,一臉震驚地看著朱仰起。

朱仰起嘿嘿一笑,一臉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娓娓道來:“我們班的女生吧,有時候就會貼這麼個東西來上課,但是就咱們那個教導主任,煤氣罐你知道的,他抓早戀多有經驗啊,說脖子上那點疤就彆勞創口貼大駕了,一般這個位置受傷,要麼你人這會兒該在醫院,要麼人都用紗布。誰他媽貼創可貼,後來吧,在他的指導下,我們班的小情侶吧,種草莓從來不種在脖子上了,所以徐梔你能告訴我,是哪個沒經驗的蠢貨居然在女孩子的脖子上種草莓嗎?”

徐梔:“……”

陳路周:“……”

畫麵沉寂了大概兩分鐘,徐梔站起來要走,陳路周把遙控器隨手扔給朱仰起說,我送她回去,你自己看會兒。

朱仰起當時表現得一派鎮定,等開門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朱仰起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個彩帶筒,好像是上次一中有個老師結婚,陳路周被迫拉去給人當伴郎,不小心收回來的,他當時也沒看玄關進來的人是誰,藏在客廳的轉角裡,聽見門被人輕輕關上,“嘭——”一聲巨響,二話不說擰開彩帶筒,緊跟著“噌”一聲跟猴子出山似的,猝不及防地從客廳裡跳出來,“陳大少爺終於脫單了啊——”

“……”

朱仰起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下意識脫口而出:“……咦?媽?啊,不是,連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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