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從來沒找過我,一次都沒有。”
“彆折騰了行嗎?”
一個二十出頭本該鋒芒畢露年紀的男孩子,眉眼裡卻全是掩不住的疲憊和無奈,所有的棱角好像都被生活磨平了。連惠心裡仿佛被人捅了個大洞,她知道,同樣,她兒子心裡也有那麼一個洞,或許他的心裡那個洞,再也填不上,永遠填不滿。
也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喜歡那個女孩子。
徐梔和林秋蝶的性格很像,有時候直白地令人招架不住,哪怕第一次見麵,連惠委婉地表示你們還太小,隻是衝動。
她會很直接地告訴她。
“連阿姨,我和陳路周不是衝動,我是真的喜歡他。”
她當時心頭大慟,原來明目張膽的喜歡會顯得不敢聲張的愛,心虛又渺小。
*
“陳路周——”
徐梔推開門,找了一圈,發現屋內燈亮著,窗戶也開著,卻沒人,估計走的時候有點急。
徐梔坐在沙發上給他打電話,也沒接,轉頭又打了個,還是沒接。
“朱仰起,你知道陳路周在哪嗎?”
“不知道,我剛也打他電話,沒接。”
“李科,陳路周在你那嗎?”
那邊聲音顯然一頓,誠惶誠恐地說:“可彆,我跟陳路周又不熟,你男朋友不見了,乾嘛老問我啊?”
徐梔難得火急火燎:“彆鬨了,我真找他。家裡也沒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李科這才正經起來,“啊,那真不在我這,我在老家呢。”
徐梔又跟朱仰起要來了薑成的號碼。
“薑成,陳路周在你那嗎?”
薑成先是一愣,斬釘截鐵地說,“在,在我這。”
徐梔心頭頓時一跳,欣喜若狂,兩眼冒光:“那你讓他接電話,我有事找他。”
徐梔說完,聽見那邊拿開話筒,隔空毫無演技地喊了兩句,“陳路周!陳路周!啊,他上廁所呢。”
徐梔:“……”
徐梔麵無表情把手機往茶幾上一丟,經過這次事件,徐梔發現最“鐵”的還是薑成,打掩護的手法簡直駕輕就熟。
徐梔先是在沙發上一邊看電影,一邊等,但心裡揣著個天大的事兒,這樣的等待略顯煎熬,難得連電影都沒看進去,直接按耐不住去門口等。一聽見電梯運行或者樓梯間裡有腳步聲的聲音,心跳就莫名加快,兩隻耳朵就瞬間豎起來,屏氣凝神地死死盯著,奈何每次都落空。
等到最後,她靠牆已經有點昏昏欲睡了,聽見電梯叮咚一響,也沒抱多大希望,下意識抬頭瞥一眼,驀然瞧見那個熟悉高大的身影,人瞬間清醒過來,不等他說話,等待的焦慮已經耗乾她的耐心,目光冒火地想說他兩句,但是看見他那麼堅定、充滿希望的一個人,此刻輕飄飄地站在那,好像一場盛大燦爛的煙火散儘後散落在地上無人問津的灰燼,徐梔就知道他大概是去找他媽了。
徐梔心疼地走過去,伸手抱住他,原先那句你手機呢,也被她艱澀地吞回肚子裡,綿長無儘地在他懷裡歎了口氣。
陳路周反手將她揉進懷裡,心裡早已如潮水一般,被淹得死死的,毫無反抗的能力,如果這是另一個深淵,他可能會死在這。
……
屋內燈開著,窗簾也沒拉,空調扇葉在外頭“嗡嗡”作響,電視機裡主持人字正腔圓地正在播報著冷清的新聞聯播——
“保障性住房將大幅度提升——深入實施新時代人才強軍戰略——“
兩人幾乎是一邊暴風疾雨、急切地啃咬著對方一邊推開臥室的人,衣物毫無顧忌地扔了一路,陳路周一手扶著她的臉頰一側,乾淨修長的手指插在她烏黑的頭發,一手摟著她的腰,一路深吻著將她推進臥室裡,唇舌在她嘴裡一通翻天覆地地攪動著。
兩人貼著門親了會兒,屋內溫度騰然升高,氣息渾濁紊亂,心跳如擂鼓。最後兩人雙雙倒在床上,電視機的聲音隔著厚厚一堵牆,不再清晰,依稀還能聽見主持人刻板冷靜的聲音從牆那邊傳來,嗡嗡作響,與她的心跳混為一體,如擂鼓一般在她耳邊敲打著。陳路周親她耳廓,在鎖骨處停了下來,氣息前所未來的粗重,腦袋埋在她頸項上,額頭抵著,手指已經在嫻熟地解她的牛仔褲扣子,詢問似的,似笑非笑著,低低在她耳邊哼了聲,“嗯?”
徐梔比了個一。
於是,那堵牆轟然便倒塌下來,空氣裡都是渾濁塵埃,朦朧不清。
徐梔記得以前去看海時差點淹水的經曆,慶宜就在海邊,逢年過節一般都會去那邊觀海,這幾年海灘上幾乎沒什麼人玩水了,小時候海灘邊上每個周末都是人頭攢動,在那看潮漲潮落。有人玩上癮了,激烈混賬地用手掌擊打著水麵,激起一層比一層高的浪花,任憑那海浪一個個朝著她衝撞過來。但那人就是不救她,不肯放過她,那聲音直叫人發慌。
“陳路周,你生日到底是幾號?”
“她說身份證上那個,3月17。”他專心致誌。
兩人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那你不是又要過生日了?”徐梔震驚。
他笑出聲,眉眼囂張又欠,抬頭仗勢欺人地看她一眼,呼吸喘著,“是啊,你要不再做個帶花園的彆墅?這次我還想要個停車場。”
“滾吧你。”徐梔忍無可忍,踹他一腳,沒踹到,又推了他汗涔涔的腦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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