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仲秋闖禍(2 / 2)

北門老槍 北風2024 6216 字 18天前

“好嘞!謝謝鎮長!”

望著鄭三炮急急的背影,他噗嗤一聲笑了,想不到一切都來得太快了,然後,站起來,對著夕陽掉地的背影,哼起京戲西皮二黃,前麵還加上自己的節奏,“隆呀麼個隆地個咚,我站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林梅死得蹊蹺,卻死得是時候,落下了一河灘好名聲,為了保護黃家大院,犧牲了自己,細節部分可以添油加醋,任由外人渲染,不到一個時辰,象大水漫灌,小小的黃花甸子沸騰了,楊堅強差人找來不少幫忙的,吹吹打打少不了,陳仲秋來勢洶洶,這會兒如同喪家之犬,不知逃到哪個犄角旮旯裡苦思冥想對策去了,掌燈時分,沉寂了一段時間的黃家大院燈火通明,大門兩側,白紙燈籠高高掛起,帆高高樹立正門旁,九個白紙花球在秋風裡蕭瑟,人進人出,燒紙磕頭的人如潮而湧,李濟通剛從外麵回來,沒顧上喝一口茶水,不請自來,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林梅的娘家誰也說不清,就隻能等黃興忠回來再說,但陳梅梅娘家那邊磨盤山派人星夜兼程,至於去塌河穀地楊氏走不開,隻能派黃興達去,他去過北家,隻有找到北家,才能找到黃興忠,這亂呀,一地雞毛。

追根溯源,人們吃驚發現:林梅的曆史有些不清不楚:娘家在什麼地方?還有些什麼人?從一開始,她就活在尷尬裡,雖到過黃家大院,名義上屬於那裡,可沒有真正在那裡生活過,大院裡的人似乎在刻意回避著什麼,小二十年,林梅既沒有回過娘家,更不見娘家有人上門,難道背後有故事?故事裡一波三折,還有什麼枝枝岔岔,讓人不能窺見全貌。

第51章:

1

如果她和黃鶴鬆死在那間雜貨鋪之中,她的曆史會光明磊落,但她沒有,馬三魅雖窮凶極惡,這二十年,她有的是機會跑回黃花甸子,可是她沒有,直到黃興忠走到那兒,憑著記憶認出她,揭開塵封的迷底,她才回到黃花甸子,毀譽參半,活在尷尬裡,馬三魁汙了她的曆史,但逆來順受,讓人們瞧不起她,馬三魁終究死在病痛和罪孽裡,不可饒恕。

陳仲秋偷雞不成蝕把米,回到家裡,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隻有郝百聲出麵,才能了卻此事,但他最近已經擺出要和郝百聲爭雄的態勢,生薑還是老的辣,郝百聲不是膽小,而是不想戳馬蜂窩,他一意孤行,結果讓自己寢食難安,郝百聲都不願和黃興忠結梁子,他一個初出茅廬的沒有任何根基的光腳小子,未免自不量力,於情於理,他都該向郝百聲低頭,要想躲過這一劫,隻此一策,但郝百聲也會借機降伏了他,會收去部分權力,孰輕孰重,陳仲秋用小姆指也算提得清,在傍晚時分,那個該死老鰥夫,喝得不省人事,且又沁了一堆,陳仲秋衣衫不整,垂頭喪氣拎著把槍,回到家裡。

“狗日的,就是豬!吃屎!拉屎!睡屎上!這不是人,是畜生,他就不該有老婆!”陳仲秋踢了老鰥夫一腳,他哼哼兩聲,又鼾聲如雷。

“他沒老婆,你哪來的媳婦!”胭脂雖討厭老鰥夫,可是這個人一夜激情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的,彆說是人,就是一條狗,也隻能死後再唾棄他。

“是話不說了,快把那個官窯宋瓷拿出來!”

“你要乾什麼?”胭脂瞪大眼,窮人乍富,腆腰凹肚,窮的滋味太難了,就一味積攢。

“我有用!”

“又要送給哪個野婆娘?”

“屁話!出點事,我得拿這個去填郝百聲的嘴,要不然,就有可能翻了船,我要翻了船,你還不得人仰馬翻?你的幸福是嫁接在我這棵參天大樹上的,隻要我不倒,你的幸福才會萬萬年,知道不?”

“到底怎麼啦?”

“彆問了,沒時間跟你解釋了!”

胭脂知道那東西能值好多錢,可是陳仲秋說得認真,隻好去拿,三大層兩小層,包了這麼長時間,實在舍不得,這他媽不義之財,來得快,也去得快,說實話,陳仲秋雖是個混蛋,當初是霸王硬上弓占了她,且年齡又大她一輪,可是婚後對她不錯,所有錢全交給她,任由她吃她喝,就衝這一點,胭脂還是心存感激的。

月朗星稀之夜,惶惶不可終日的陳仲秋,敲開了郝百聲家門,噗通一聲,抱著個木盒子,往地上一跪,“鎮長大人,求你救我!”

陳仲秋這個樣子,把郝百聲嚇一跳,“你……你這裡乾什麼?起來說話!”

“鎮長如不答應救我,我就不起來,鎮長,我陳仲秋做了小人了!這裡是官窯宋瓷,送給鎮長,求鎮長救我!”陳仲秋把東西往上一舉。

“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你陳大隊搞不定的事?彆人隻知道土木鎮有你陳大隊,不知有郝鎮長!”

“郝鎮長,我算個什麼東西!今後我陳仲秋在土木鎮以鎮長馬首是瞻,隻要鎮長所需,必當上前,求你了!”

“哎呀,仲秋老弟,嚴重了,現在土木鎮正處在風雨飄搖時期,你我要同舟共濟才是,你既然把話說得這麼誠懇,我要再不接著,是不是就真的不識抬舉了,這樣吧,你起來,先把東西放下,坐,坐坐!坐下來說話!”他把陳仲秋按在板凳上,“我早就跟你說過,黃興忠咱惹不起來,你偏不信:這下好了吧?死了人,彆人可不管是怎麼死的,這筆帳是要算在你頭上的,這叫什麼?偷雞不成蝕把米,讓你撞上了,說句你不愛聽的,沒有我罩著你,他早就削你了,還輪得到今天?既然你也成心,這事就算過去了,明天呢,我帶王柱子親臨黃家大院吊孝,既然事已經出了,咱既不能認慫了,也不能當沒有這事,為了安全起見,這兩天你就不要來聯防隊了,我怕黃興忠回來枝外生枝,我讓郝漢代管兩天,等風頭過去了,你再來,你看怎麼樣?要是黃家人來了,我也好說,是不是?這叫避風頭,知道不?”

“可以!”陳仲秋明白:聯防隊終究還是郝家的,他之不過是把一盤散沙訓練成一支隊伍,兔死狗烹,他的結局似乎一開始就注定了,也罷,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早就想去西涼城混了,那個親自視察過土木鎮的香川幽蘭還誇獎過他,說他是可造之才,想到這,陳仲秋感到前途一片光明,又覺得自己太蠢,事情遠遠還沒有到那種程度,就先失一腳,看一眼那個盒子,頓感可惜,這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那個懊惱,那個氣憤!真想扇幾下,他的目光從盒子上收回,看見郝百聲一臉喜悅:老小子,神氣什麼呀?權且寄存,早晚我都得找補回來。

曹修德叫上朱克定、劉秉軍、煙槍、祁鳳山、小十五,甚至還他最討厭的沈仲田,在漕幫碼頭岸邊的漁家傲擺上一桌,當然,照例慣例也會讓自己乾癟的女人朱定芳列席,朱克定去得有些完,他和黃駿在商談可能走的路線以及人員配備。

太陽隻有一指高,曹修德坐在漁家傲菊花廳,等得有些不耐煩,小十五有些肮臟的手,在桌麵上抓來抓去,煙槍把煙霧抽得滿屋都是,祁鳳山敲擊著桌子,“幫主,咱這是十盤菜少他一盤不行?”

“稍安勿躁,各位,他在路上,就來!”

“老曹頭,你這幫主當得活受,要是我,愛來不來,不來散虯!”沈仲田性子急,做事快,愛抬杠,幫主今天抬愛,他照例不領情,他拿曹修德也不當回事,總叫他老曹頭,但他讚成曹修德替日本人拉貨,貨多,錢給的也不少,既開大飯店,也就不怕大肚皮,管你是誰,給錢就乾。

劉秉軍不說話,卻順著窗戶,看窗外風景。

“幫主!各位,久等了,對不住,臨時家裡有事,耽擱了!”朱克定一抱拳進來。

“是不是一走十天半個月,臨時去家打洞去了?”沈仲田就是個糙人,但話糙理不糙,更何況這是個油膩的男人,喜歡開這種玩笑。

“怎麼說的話?幫主,你叫這種人吃飯,毀的可是你一世清譽,更何況嫂子還在這兒!”朱克定坐下。

“都是過來人,有什麼?你矯情的!”

“你就不怕把小十五帶壞了?漕幫有你這樣人渣,好不了!”

“克定!這次去清仁府,你是輕車熟路,彆的什麼也不說了,一切儘在酒裡,無論若何,安全第一,我讓仲田和你一起,你好有個幫手,上菜!”曹修德對站在門邊的小女子吩咐道。

“彆介!幫主,換一個,我和這種人渣尿不到一個壺裡!”朱克定擺手打住,“這要是有什麼閃失,我也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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