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以沫內心深處湧動著不易察覺的竊喜,表麵上卻擺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態,口中勸解之詞綿綿不絕,實則在暗地裡煽風點火。
屈辱感如同漲潮的海水,洶湧澎湃。
她緩緩垂下眼簾,將所有的情緒深深埋藏,每一個字都從齒縫間堅定地擠出:"我寧可去死,也絕不向她屈膝下跪!"
"你的選擇,無關緊要!"
"動手!"
保鏢們遵命上前,粗壯的手掌緊緊按住廖若嫣的肩膀,力道之大幾乎要嵌入她的肌膚,迫使她緩緩彎下膝蓋,距離冰冷的地麵越來越近。
一旁的廖以沫麵上的得意愈發明顯,而廖若嫣的雙眸中,恨意如同烈火,越燒越旺,眼眶泛紅,怒視著眼前的兩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病房的門被猛然推開,蕭靖宇的好友溫儒身著整潔的白大褂,步履匆匆,眉宇間滿是焦急。
"年的情況非常危急,你趕緊去看看吧。"
蕭靖宇的麵色驟然一變,神情凝重。
廖若嫣心中一緊,恍然意識到,年,那是她的兒子!
他究竟怎麼了?
為何情況會如此糟糕?
無數疑問在她心中盤旋,卻無人能給予解答,隻留下一片混亂與不安。
眼看著蕭靖宇即將離去,廖以沫心中暗自叫苦,連忙扯住他的衣袖,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靖宇……"
"你先休息,我處理完事情就回來。"蕭靖宇的回答淡漠而疏離。
"等一下。"溫儒適時插話,目光轉向滿臉焦慮與思索的廖若嫣,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不如讓她也一起去,說不定能有所幫助。"
蕭靖宇眉頭緊鎖,形成一道深深的川字紋。
溫儒急切地繼續說道:”你總得為孩子的安危考慮考慮!"
蕭靖宇咬緊牙關,最終吐出兩個字:"帶她走!"
溫儒聞言鬆了一口氣,而一旁的廖以沫則是憤怒地握緊了拳頭,投向廖若嫣背影的目光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怨毒。
——
病床上,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小男孩蜷縮成一團,瘦弱的雙臂緊緊環抱著自己。
緊閉的雙眼下,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眼圈周圍是深深的黑暈,透露出長時間未眠的疲憊。
偶爾從他口中逸出的夢囈,充滿了不安與恐懼,似乎在夢中也經曆著一場又一場的風暴。
當廖若嫣的目光觸及到那小小的身影時,淚水再也無法抑製,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
她捂住嘴,試圖壓抑住那即將失控的哭泣,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直至無力地癱坐在地麵上。
五年了,她終於再次親眼見到自己的兒子……
“年患有精神疾病,一直不會開口說話,也隻能依賴藥物入眠。”
蕭靖宇的話語如同寒冰,一字一句地落在廖若嫣的心上,沉重而冰冷。
"我的孩子才沒有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