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麼...這些所謂橫行江湖的‘妖人’,實際上是兩夥人,一夥表麵上看起來怪異邪惡,但實則是好人,另一夥才是名副其實的妖邪。而你們這夥妖邪不僅自己作惡,還冒充單紹秋他們去襲擊各門派,更坐實了你們全是為禍武林的‘妖人’這件事。你說,我說得對不對?”辰兮踱到溫如初麵前,盯著他的眼睛。
溫如初乾笑一聲:“少主說笑了...那‘飛花令’上明明把單紹秋和鬼孟婆一乾人等都列了出來,他們若是好人,豈會在‘飛花令’上...難道雲宮也會出錯麼?”
“哦?剛才還說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就搬出‘飛花令’來了,你這撒謊的本事還得再練練。”辰兮抱臂冷笑,“不妨告訴你,打從第一次聽到青城派和飛鵬幫談起‘飛花令’,我就猜到這一次雲宮給各門派的任務並不隻有‘誅殺’,還有‘探查’,後來發生的事情更印證了我的猜想——雲宮安排‘霜劍’去誅殺辛九領,因為他做得到,而安排飛鵬幫那幾個人去殺鬼孟婆,恰恰是因為他們做不到。
雲宮希望這些名門正派都去親眼看一看這些所謂的‘江湖妖人’,明白他們的真實情況,這樣才不會被人輕易蒙騙和利用,所以鬼孟婆他們幾個人的名字才會反複出現在‘飛花令’上。隻可惜啊...”辰兮淡淡歎了口氣,“這些正派人士正派得太久了,自覺立於正道,先入為主,被表象所惑,辜負了雲宮的一番好意啊。”
溫如初聽完,表情十分複雜,過了半晌方道:“若果真如少主所言,何須如此麻煩,雲宮可以直接將真相昭告武林!”
辰兮笑出聲來:“昭告武林?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如今連親眼所見也不願相信,手上拿著‘飛花令’卻質疑雲宮的真假,這就是如今這些名門正派的水準。人啊,總是陷在自己既往的經驗裡,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
她湊近溫如初的臉:“你們不也正是懂得利用這一點,才製造了如今的假象嗎?雖然我還不清楚你們的目的,但是雲宮一定清楚,這個目的足以危害整個武林,所以雲宮才會出手乾預,你說,我猜得對嗎?”
溫如初臉色十分難看:“少主,口說無憑,你...你不能隻憑猜測就...”
“就什麼,就憑你們三番五次在正派麵前叫我‘少主’,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辰兮指間捏了銀針,針尖抵在溫如初身體上,緩緩滑動,“說吧,你們幕後的人是誰,想乾什麼?”
誰料話音剛落,溫如初突然動了起來,他猛地向後倒躥出去,落在離辰兮一丈遠的地方。同時向上一抓,手裡瞬間多了一根繩子,繩子另一頭連著屋頂的什麼地方,大聲喝道:“彆動,動就一起死!”
辰兮眼睛一眯:“有意思,你會移穴?這功夫可不常見,你是...宛平盧氏子弟?盧鶴曉是你什麼人?”
溫如初眉頭一跳,神情變幻,說道:“洛姑娘,現今江湖上已經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不如隨我去一個地方,我家主人既能護你周全,還能讓你大展拳腳。我看姑娘是個極聰明的人,我家主人喜歡聰明人,也需要聰明人,姑娘跟隨我家主人,才是上上之選!”
辰兮走上幾步:“好啊,你家主人是誰,我也正想會會他。”
溫如初後退:“主人身份貴重,未得指示,我暫時不能說!洛姑娘,我勸你彆再靠近了,這繩子一端連著火雷,我隻要輕輕一拉,咱們就一起灰飛煙滅!”
“好啊!”辰兮哈哈大笑,“你拉吧,我倒要看看你家主人費了這麼多工夫才走到今天這一步,能不能讓你殺了我?”
她又向前走了一步,“轟”一聲巨響,身側一座石雕轟然炸開,強大的氣流卷著飛濺的石屑撲麵而來。辰兮急忙揮起衣袖遮擋,周身運力,被震得退開數步。
溫如初獰笑:“怎麼樣,洛姑娘,咱們試試?我是不敢殺你,畢竟主人留你有用,不過你還有幾位朋友在我手上,他們的性命於我而言一文不值,但說不定能讓你改變主意。”
辰兮撣落一身碎石,無奈地歎道:“又是這一套,怎麼也玩不膩呢...”
“招數隻要好使,就是百試不爽。洛姑娘,你這麼聰明,不妨猜一猜這回爆炸的會不會是你朋友的床榻?”溫如初又將繩子在手掌上纏了一圈,再次拉緊。
辰兮盯著溫如初的眼睛,想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但是失敗了。溫如初目光深沉,還透著一絲瘋狂,她的確不敢冒險。
她又凝神聽了聽殿外的動靜,那些派去接應楚南風的人還沒有回來,不知道風兒會不會上當,自己確實低估了溫如初。
“洛姑娘...”溫如初看著辰兮,“其實你心裡很明白,有你在一日,就是將身邊的人不斷置於險地。此雖非你本意,但你不殺伯仁,伯仁也會因你而死,這個道理,難道你從前不曉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