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門派麵麵相覷,均覺此事太過詭異,又太過突然。但侯府的親兵在列,洛辰兮又被崔五爺用鐵鏈拴著提在手中,怎麼看也不像是反被這妖女拿捏的樣子。
便在此時,崔放也開口說道:“不錯,此妖女在穀中所布的陣法叫做‘天辰象陣’,甚是厲害,不過也已經被侯爺破解,就在方才諸位浴血奮戰之時,侯爺已經親自帶領我們深入腹地將這妖女捉拿。本欲殺之而後快,然一則穀中眾人皆中了她的毒,殺她一人則傷百人性命,二則諸位也在苦戰之中,唯恐她一死,陣法有變,反絕了諸位的生機。故而侯爺有意勸降此女,苦口婆心,痛陳利害,所幸她還有一絲良知未泯,也眼見難以逃脫,便就此降了。”
眾人一時怔住,還是高晃最先反應過來,從崔放的話中聽到了關鍵,不可置信地問道:“侯爺?...五爺的意思是,侯爺大駕親自到了這裡?”
原本崔五爺能出現在解憂穀,就已經很給這些依附侯府的門派臉麵了,萬萬想不到永璋侯居然親臨。
高晃自表了忠心以來,雖屢得侯府指示,但就連崔五爺的麵都很少能見到,更遑論有資格拜見侯爺。其他門派更是覺得永璋侯府遙不可及,就像雲宮一樣,能量通天,可左右江湖大勢,卻始終隱藏在霧色之中,看不清真容。
高晃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就從山巔傳來:“本侯在此。適才我都看見了,諸位欲除魔衛道,委實辛苦了。”
這聲音飄飄渺渺,隨風而散,一聽便知說話之人全無內力,且中氣不足,似乎很是孱弱。眾人向山巔望去,隻見一個披著華貴皮毛大氅的人站在那裡,他身邊還立著一個修長的天青色身影,此刻也向眾人拱拱手,笑道:“在下雲宮弟子,見過諸位掌門。”
眾人聞言更是心頭大震,想不到這兩個遙不可及的人物竟然站在了一起。
“雲宮?”呂廉低聲問道,“雲宮的人來乾什麼?”
高晃也壓低聲音:“想是‘飛花令’已經全部完結,最終就是要捉拿此妖女,所以這最後一役,雲宮也要派人到場。嘶...你說這妖女是要囚禁於侯府,還是被雲宮帶走?”
呂廉慍怒:“囚禁什麼?還讓她活著乾什麼?”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侯爺,我等遵從您的指示來圍剿妖女和她的同黨,如今死傷慘重,豈是她一句知錯投誠就能算了的?”
高晃一驚,沒來得及阻攔,且見眾門派弟子群情激憤的樣子,也知不好硬攔。但他心中隱隱猜到永璋侯為何願意保下洛辰兮,還要將她帶走——西北已有消息源源不斷地傳到中原,靈山上的寶物,兩座仙山的爭鬥,上一輩的恩怨落到這一輩,赤焰魔君之女顯然置身其中,難說她會發揮多大的作用。
江南的盟主,巫山和靈山的新任掌門,都多少與她有些關係,有此女在手,無疑是非常重要的籌碼。
“那你待如何?”崔放淡淡地道。
呂廉提劍指著單紹秋等人:“至少讓這些妖人陪葬!”
“剛才話已經說得很清楚。”崔放說道,“他們都是受了脅迫控製,不得已而為之,若要論起來,他們也都是可憐人。侯府已經細查過他們的出身和經曆,都是一些絕境中的人,既然他們有造化習得如今這一身武藝,也算和江湖有緣。過去種種,他們的代價也不比諸位少,既然從此掙脫了束縛,回歸正道,那從今往後便與諸位無異,還望各位能不計前嫌,給他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