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昀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晚輩多謝前輩指點!”
“還要不要我再指點你一下?”
老莊主忽然開口,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讓夏景昀一愣。
“你還缺個正妻,我們雲夢州有個洞庭明珠,考慮一下?”
“咳咳,老莊主您客氣,說得好像我要考慮人家就同意一樣。”
“哈哈,也是。那你走吧。”
夏景昀:.
這彎是不是太急了點。
夏景昀深深一揖,“多謝前輩指點,晚輩受益匪淺,願前輩身體安康,順心稱意。”
“與你說笑呢!”老莊主哈哈笑著起身,把著他的手臂,神色凝重,“夏高陽,老夫要提醒你。一切的饋贈,都有代價,你是德妃義弟,享受了那份尊榮,有些路就隻能自己好好走下去了。老夫這大半生,見過太多豪傑英才起落,希望你不要步他們的後塵。”
“多謝前輩。”
看著夏景昀大步離去的背影,老莊主自言自語,“坐山觀天下,喜的是多看英才輩出,苦的是多聽英才隕落,愁啊!”
夏景昀與在側房中等候的謝胭脂和陳富貴彙合,便朝外走去。
這一趟真沒白來,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不說得到了解答,至少是給了他很明確的方向。
就如老莊主所言,他既然選擇了成為了德妃的義弟,有些事情就是注定了的,躲不開的。
隻沉浸在現在的鮮花掌聲之中,不思未雨綢繆,未來等著他的就是驟然而至的萬丈深淵。
這也是他走這一趟的意義。
“果然是你!”
就在夏景昀沉浸在思緒中時,一道黑影躥出,一個聲音帶著濃濃的驚訝響起!
夏景昀抬起頭,眼前映照出白雲邊那張普通而自信的臉。
“你怎麼進去的?”白雲邊一臉震驚。
夏景昀聳了聳肩,“我又不是白公子你,自然是隻能寫詩登山啊。”
白雲邊皺眉,正要說話,一個莊丁過來,“白公子,莊主請你過去。”
白雲邊猶豫了一下,朝夏景昀拱了拱手,走了進去。
正廳之中,老莊主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笑著道:“怎麼,還等著老夫先向你問好?”
白雲邊看著老莊主,忽然眼前一亮,“我明白了,前輩你定是看中了晚輩的卓爾不群,故意先接待彆人,以打磨我的心性,對不對?”
老莊主張了張嘴,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絕了!
“那老夫要是告訴你不是呢?”
“那就是還要再磨一磨我的心性,怕我太過驕傲,前輩越是這樣,就代表你越看重晚輩的能力。”
他還開口安慰道:“前輩也無需遮掩,惜才不是什麼壞事,晚輩記你的好。”
“我他娘的還得謝謝你是吧!”
老莊主這麼個好脾氣都被弄得無語了,“那我要現在就趕你出去呢?”
白雲邊愕然道:“前輩,不至於吧?”
“來人啊,送客!”
“前輩.誒!誒!你們來真的啊!前輩我錯了,我嘴賤!”
白雲邊就這麼在侍女和護衛的目瞪口呆中被架了出來,然後一路“護送”下了山。
山門前,了解了原委的夏景昀再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肚子都疼了。
“彥祖,你這般幸災樂禍,可不是君子所為!”
夏景昀抹了抹眼角,“這樣吧,白公子,我教你一句話,你記在心頭,或能讓你好受許多。”
白雲邊將信將疑地過去,夏景昀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白雲邊眼前一亮,連忙推著夏景昀,“走走走,登船了!”
等一行人著急忙慌地上了船,白雲邊站在船頭,深吸一口氣,猛地大聲喊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夏景昀目瞪口呆,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白雲邊朝一旁看熱鬨的船夫踹了一腳,“還愣著乾什麼,趕緊讓開船啊!真想被捉回去吊起來打啊!”
白家的小船倉惶逃竄之後的第二天,在子規縣休整了一夜的蘇家大樓船,順江而下,緩緩停在了白衣山莊外的碼頭。
蘇炎炎戴著帷帽,披著白狐裘,如姑射仙子一般,在眾人癡迷的目光中,徑直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