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李楓恢複些精神擠出一絲笑臉，雙手放在腰兩側微微撐起身體來儘量使得自己看起來溫和些。
這兩丫頭或許被李楓擠出來笑臉給嚇到了，一時間倒是沒有聲音，隻是看著李楓，眼神裡透著不明期盼色。
“你就是我們阿爸。”
大點女孩子膽子稍微大一些和李楓對視一眼咬牙說道，似乎認定這就是事實。“小朋友彆鬨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你就是我們阿爸。”
說話，大些女孩子就開始抹眼淚，小的見著姐姐抹眼淚立馬跟著哭了起來。
“小朋友先彆哭，彆哭……。”這倒是令李楓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好，好在地外邊來人算是解救了一番。
“哎呦，醒了。”
說話走進來三五個男人，為首的是一個五六十歲腰間插著一旱煙杆子銅黑色皮膚的老漢，身後是幾個三四十歲的中年漢子，臉色多是黝銅薑黃之色一看就是風吹雨打出來的。
李楓打量一番眾人穿著多是布褂子，沒有袖子而且是老式布扣，這種衣服他倒是在紀念館見過，小時候似乎他爺奶也穿過這種。
這些人到底咋回事穿成這樣，一時間李楓倒是有些迷糊了。
“老伯，這裡是？”
“醒了就好，先彆起來，你剛……”
李楓微微皺眉打量一番眾人問出自己疑惑，等得到回答李楓傻眼了吧。“我跳河，開什麼國際玩笑，自己哪會這麼想不開，彆是弄錯了吧？”
“不對啊，自己不是在錄像室整理電器，好像觸電了？”
一時間，李楓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在做夢搞錯了，拍了兩下腦袋瓜子。“不對，不對，我肯定在做夢……。”
“達，這人怕是淹傻了吧？”
“五叔，這不會真傻了吧，這可咋辦，這救回來一傻子，咱們隊可沒餘糧養著一傻子啊。”
“要不給送公社吧，我瞅著穿著的衣服怕是城裡來的知青。”
一時間，韓富國倒是有些猶豫，他們韓家壩並不富裕，一半人年年虧空，彆的不說就說眼前的大丫和二丫家吧，本來母女三多少還能掙一些工分，可前些天大丫媽下雨去河邊撈魚不幸掉了下去淹死了。
這家隻剩下十來歲的大丫和五歲的二丫，今年鐵定要虧空的，這麼一想韓富國還真動了送走李楓的想法，交給公社處理去。
“阿爸不是傻子。”
小女孩抹了把眼淚站在李楓麵前張著小手試圖保護她阿爸的樣子。“俺阿爸不傻，俺阿爸不傻……。”
“啊。”
李楓有點哭笑不得，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本想再給自己兩巴掌想著這樣怕是就能醒過來，不過這夢境好像有點真實的過分了。
“這丫頭，這哪裡是阿爸，不過是你在河邊撿的一……。”韓安民還沒說完就給他老子韓富國打斷了。
“阿媽說過阿爸就是她在河邊撿的，這就是俺撿的阿爸。”
好家夥，李楓看著說話這丫頭，啥你撿的就是你爸爸，這孩子媽媽怎麼教育孩子，爸爸是隨便撿的嘛，要真是這樣我去撿個馬化騰好了。
“大丫帶二丫出去找你三奶去，這邊沒你們的事了。”
韓富國考慮一下，還是決定送李楓去公社，韓家壩不富裕可沒有糧食養活一傻子，還是把這個麻煩交給公社好了。
“不要，三爹，這真是俺阿爸。”
“阿媽說過，阿爸是從河邊撿的，這是俺撿的阿爸，三爹，俺不要送阿爸去公社。”
大丫越加激動，李楓雖然搞不清楚情況可也明白送公社怕是不是什麼好事。
“哎呦，那個我頭疼。”
說話李楓就裝著頭疼躺了下來，總不能不顧及自己死活送公社吧。
“阿爸……。”
“先看看吧。”
韓富國見著大丫和二丫哭的傷心，總歸有些不忍心，這兩孩子也算命苦，先是前幾年城裡來的知青爸爸跑回城裡沒了音信，這兩年剛好些，上月媽媽又給淹死了。
家裡隻剩下這兩個娃娃了，要不是壩子裡人家照顧怕是活不了，唉，這富慶哥怕是要斷了後了。唉，國慶哥打鬼子走的早，留下青娃子自己也沒照顧好先是被那城裡男娃誆騙現在又淹死了，隻剩下大丫，二丫這兩個外孫女了，唉，他總歸有些心軟歎了口氣先看看吧。
“阿爸，這不成啊。”
邊上韓安民急了，這麼一傻子不是累贅嘛。
“行了，先這麼著吧，等會晚上俺再來看看，怕是剛醒沒鬨清楚。”
韓富國掏出煙杆子卷了一些碎煙沫子劃拉火柴點上吧嗒兩口旱煙歎了口氣，這事先這麼著吧，其實韓國富倒是希望大丫能撿個‘爸爸’回來。
要不這兩孩子真不定能過了這個冬天，誰家也沒多餘糧食，接濟一口兩口還成，冬天糧食少了，各家自己都吃不飽，還哪裡來的接濟，再說這茅草屋秋天也得修整要不冬天凍死個人啊。
沒個大人，兩孩子過這個冬天都難，沒糧沒柴火耗不過去了，怕是開春山頭上又得多兩個土包啊。“行了，走吧。”韓富國帶著有些不甘心的韓安民幾人出了茅屋。
李楓這才睜開眼，這事邪乎，現在他大概確定了這不是做夢，自己不知道怎麼跑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