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十幾年後的老家,總有一種走錯家門的感覺。
家門是沒走錯,但是他剛剛好像錯過了到小超市買信封和信紙的機會。
但都已經到家門口了,也不可能往回走,先把行李箱裡放到家裡再說吧。
何年搖了頭,從口袋裡摸出鑰匙,剛想打開門,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何年,你回來了,不進門,杵在這乾什麼?”
“那個我這不是準備開門了,媽。”
何年手裡還拿著鑰匙,何媽騎著電動車出現在他的身後。
而且光說何年不夠,連讓他開門的機會都不給,從電動車上下來,推開他,自己就將門打開。
“你自己把行李箱搬到樓上去,我停完電瓶車就去給你和你爸做飯。”
“哦。”
在老媽麵前,何年感覺自己都沒有什麼說話的機會。
一切都給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原本已經做奶奶的老媽,此時看上去少了幾分慈祥多了幾分乾練,何年想說點什麼,但總覺得不好開口。
又被何媽瞟了一眼後,他尷尬地笑了笑,還是聽話地提起行李箱朝樓上走去。
在樓上收拾了一陣行李箱後,何年拿上錢準備去小超市買信封和信紙。
何媽的聲音又從廚房裡傳出來。
“何年,你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就一些書和衣服,收拾好了。”
“那好,你去超市裡幫我買一瓶醬油,錢在桌上。”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記得沒有孩子的時候,老婆也喜歡叫他去買醬油,至於原因……
何年起來莫名感到好笑,到桌子邊拿了那張二十塊錢。
如果沒記錯的話,老媽讓他買的都是大瓶的醬油,這一張二十塊還能剩下幾塊錢,多多少少算是何年零花錢,或者說勞動所得。
而老婆也經常會這樣做,也不知道是不是從老媽這邊學的,或者說全天下的母親都差不多,她也是在模仿她的老媽。
可惜啊,沒能等到孩子長大接這個班,他就又回來了,還要繼續打醬油。
拿著錢的何年來到家附近的小超市。
“這裡有沒有寫信用的信封,還有信紙。”
小超市裡是老板的女兒在看店,正好趕上放假,小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收銀台後麵,估摸著也就剛上初中的模樣。
“大概有吧,你到裡麵看看。”小姑娘遲疑了一會兒,朝裡麵張望了一下,指了指角落,“那邊是賣文具的貨架,那裡以有的話就有,沒有的話就沒有了。”
看來小姑娘可能比他這個客人還不熟悉超市裡的東西。
但何年倒是也沒感到什麼奇怪的,這年頭誰還寫信啊。
他最後一次寫信都是初中老師給發的信封和信紙,讓他們寫給未來的自己。
隻是可惜,寫完以後交給老師,他就再也沒收到過。
會不會許瑤也因某些原因收不到自己的信。
畢竟現在寫信的人實在太少了,信封本身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被遺落也是偶有發生的事情。
走到貨架前,何年蹲下來,在貨架最下麵一層發現了信封和信紙。
看看價格,他也沒有猶豫,直接拿走了一打。
一封寄不到,就寫兩封,兩封寄不到,就寫十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