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騎抵達城頭箭矢能及之地後,出乎武功的意料,竟然放緩了馬速,後麵的追兵見狀猶如打了雞血,馬鞭揮舞的聲音此起彼伏。
“糟糕!馬力不濟,危險!”焦急的暈紅浮現在武功的臉上,姍姍來遲的武理工出言道:“還不速速打開城門?三位騎術如此嫻熟,若因驕傲自大,折損城外,豈不是楚丘損失?”
“來不及!”武功計算著雙方的距離,此時莊遙的坐騎似乎最為不濟,業已落在兩位隊友的身後,身後的追兵麵上得瑟,露出殘忍的獰笑。宋騎不僅不慌張,反而繞著城牆行進。
“放箭,放箭!”
嗖嗖的破空聲從城牆垛口急急射出,領頭的戎騎紛紛抽劍,拍落幾隻箭支後,氣呼呼地喊出戎語:“加速加速!追死宋騎。”
戎騎紛紛把弓箭背在背上,雙手緊住韁繩,把身體儘可能貼在馬的鬃毛上——他們沒有馬鐙,隻有這樣才能穩住身形不墜落馬下。
莊遙邪魅一笑,當著所有觀戰的麵,他把自己的胸甲卸下,露出堅實的背闊肌,還不忘騷包地給身後地戎騎打招呼。
“裸衣!”城頭的觀戰齊齊驚呼,就連杵臼也失聲了。這不是計劃的一部分:“這廝怎能臨陣啖丹藥?”
公子卬曾經曰過,莊遙的丹藥全是農業重金屬,氪了準中毒,杵臼印象深刻。
“打仗不嗑毒,嗑毒不打仗。彌遠怎如此糊塗?”
領先的戎騎一臉憨憨,他已經攆上莊遙十米的範圍了,正是山戎重箭一展風采的好距離。方才莊遙解甲在他看來,不過是跳梁小醜赤裸裸的嘲諷,物理意義上的赤裸,是時候給他一點山戎的震撼了。
他左手鬆開韁繩,張弓搭箭……
啪!這個弓手來不及射出箭矢,自己就一頭仰麵栽落馬下,扭斷脖子一命嗚呼了——馬速太快了,單憑大腿夾緊的力道完全無以穩住身形。
兔死狐悲,後麵的敵騎見狀紛紛降低馬速再行射擊,莊遙嘿嘿一笑,以飛奔的戰馬作為參考係,地麵上六十米每秒的箭矢,相對速度並不是很給力,他用手裡的武器使出一記大風車,山戎的箭矢儘不能得誌。
一股狂躁的火焰燎得戎騎,心中難忍,收弓拔劍,鏗鏘之聲不絕於耳,熠熠的寒光照於城牆。“呃。”一聲悶響,為首的戎騎沒能控製好距離,莊遙偷偷減速,戎騎被驀然一個回馬槍刺死,殷弘的鮮血飛濺而起。
“壯哉!”城頭傳來熱烈的叫好聲。
“不想長矛馬兵如此強悍!”武功喃喃自語,他清楚地看到莊遙借著馬力和慣性,把騎矛夾在腋下,未曾做出任何高難度的動作,就把山戎金光閃閃的甲胄,如撕玉帛般,輕易撕開。
後麵的山戎一個個不死心,前仆後繼地用短劍挑戰莊遙修長的兵刃,紛紛拋灑熱血,墜馬捐軀。忽而一陣破風之聲,城頭的箭矢也冷不丁襲來,不知不覺,山戎已經貼近城牆很近了,雖然甲胄保護著人體安然無恙,但戰馬的脖頸隻有前方的馬鎧,對於來自正上方的襲擊完全不設防備,生力軍一個個跌落馬下。
山戎人心中騰起一種無力感,他們隊正的首級正在莊遙的馬鞍邊晃晃悠悠,看得人目眥儘裂,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為長官報仇,除了丟下一地的屍體,徒然無功。當熱血退卻,他們才想起之前追擊武功車兵時,隊正曾告誡他們不要在城牆下徘徊逗留。
“當。當。當。”鳴金聲一聲疾過一聲,山戎勒馬回身,沿著來路折返。
進攻容易,撤退難,戎騎把背影和後腦展露在宋騎麵前,宋騎調撥馬頭緊緊地追擊而去,纓盔兩側又響起了暢快的風聲,攻守易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