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舉兩得。唯一所慮者,是三個月後能否還上?”
“阿馳多慮了,三公子這麼有本事的人,怎麼可能還不上?”少年郎們議論紛紛。
……
次日,果然有為數不少的民眾出現在轅門,戰戰兢兢地詢問武峻,粟米、豆菽之類的,公家還願意接受麼?膽大的還問是否如昨日一般有利息麼?
武峻儘如前例。軍中健兒結結實實地吃上了頓頓好飯。
武馳把兩個故事說與自己的寡母聽,武母沉默良久,起身,入室取出一精致木盒,打開,是一隻精美的瓀玟,綬以縕帶。
“我兒,把你腰間的玉璋取下,換上瓀玟。”
“啊?”武馳啞然。此瓀玟乃武馳之父生前所係,隻因沙場搏命而暫存家中。“馳年未弱冠,童子之身。按禮,童子係璋,冠者係玉。如何使得?”
玉之用,不同之身份佩戴不同之玉。天子佩白玉,玉綬玄黑;公侯佩山玄玉,玉綬朱紅;大夫佩水蒼玉,玉綬純黑;世子佩瑜玉,玉綬五彩;士人佩瓀玟,玉綬縕黃;童子佩玉璋,故而後世生男孩,稱之為弄璋之喜。
武母白了他一眼,不答,又取來武父生前所用青銅劍,仔細係玉龍於劍柄之上,命令兒子攜劍腰間。
穿戴完畢後,武母對著獨子端詳一陣,滿意地點頭。
“癡兒,已有乃父七八分模樣。明日,你便如此行頭,尋那三公子,自請為陪臣。”
“母親,這如何使得?馳尚在年幼。如若有幸驅逐山戎,理當解甲,重回學堂。即使有為人門客的一日,也要學業有成,年至加冠。”
“癡兒,癡兒。讀書於學堂,目的何在?”
“呃。。學文習武,以便他日有業,足以糊口。”
“然也。既然學是為了有業,何不一步到位,先求為三公子門客?”
“兒子年齒未熟,學藝未精。三公子豈會收我?”
“哎,癡兒。我且問你。為將者,驅人以軍法刑規,使人以皮鞭棍棒,緣何三公子從未對汝等少年郎施以肉刑?”
“許是因為三公子宅心仁厚?”
“大錯特錯!”武母言之鑿鑿:“婦人之仁,安能治軍?公邑大夫又豈會將闔城兵馬儘數托付一慈?”
看著兒了滿臉寫著疑惑,武母恨鐵不成鋼:“榆木腦袋。難道你仍看不出來,三公子垂青爾等,意欲招攬門下?”
“唔!”武馳仿佛醍醐灌頂:“母親所言極是。難怪難怪。”往事細節,曆曆在目。“三公子曾親握我手。二個故事既是麵授,有心栽培,又是考驗丶選拔。在我若有所悟時,溫言勉勵。這是在強烈暗示。若非母親提點,我竟不能領會個中深意!”
轉念一想,武馳再次陷入躊躇:“三公子待罪之身,雖有才略,隻怕日後,宋公不饒。我若輕率從之,怕有他日,招致牽連……”
這就好比大學輟學,找到的工作是給私企老板打工,老板雖然待人接物不俗,但一查發現是有案在身的通緝犯……譬如彩票經營者,劉招華…
還有一點,武馳未能宣之於口,好在知子莫若母,他腹中那點小九九,寡母焉能不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