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靠消息稱,逆賊卬、逆賊杵臼為楚丘武氏所收容。是可忍,熟不可忍。孤決議一舉蕩平之。”宋公憤憤然。
管子道:“昔日齊桓公將伐宋,先祖管子止之:‘不可,臣聞內政不修,外舉事不濟。’桓公不聽,果然敗績。桓公不忿,以為所以敗績者,兵不堅,甲不利,訓練不足。於是增修戰備,厚斂於民。管子止之,不聽。次年,齊國致禍,內亂,齊人自相殺戮。
此所謂先有德政,後有德勝。
前車之鑒,殷鑒不遠呐。君上,請允許理。先在民間訪查一二。”
短短一日之間,管理就回來向宋公禦彙報見聞。
“君上,理方從坊間歸來,酒肆凋零,商鋪叫賣者,屈指可數。工坊作業之民,麵有菜色,食有不佳。理問其緣由,民眾皆不答,惟道路以目。
不多時,有輿人來,和顏悅色道:‘方才問長問短者,可是足下?。’
理回答:‘正是區區。’
又問:‘令尊可是卿大夫之家?抑或是在卿大夫之家為士?’
理回答:“非也。”
再問:‘足下可是氏:樂、老、鱗、襄、皇、穆、魚、鱗、蕩、華?’
理回答:‘非也。’
輿人即刻翻臉:‘哼,定是公子卬同黨無疑,立刻索拿,閒雜人等退開!’
理反問道:‘足下如何判定我為公子卬同黨?’
輿人執鎖鏈、棍棒,麵色凶狠:‘哼,非為公族,又不是卿士,膽敢攻訐朝政,見官吏而麵色不屈,無上下尊卑之念,無口舌之禁,不是公子卬之人,焉能有此膽’
理回答:‘理何言語攻訐朝政,請試言之?’
輿人道:‘呸,汝等宵小,我豈能不知?汝問這問那,即使不開口,我也知汝要說些什麼。’
輿人將索拿理,理拔周刀而起。輿人見周刀,刀柄瓀玟,冷麵如冰雪消融:‘原來是個士人,多有誤會。抱歉抱歉。’背身而去,搖頭埋怨:‘堂堂士人,何不早早嚴明身份?’
理得聞前任少司寇自罷官後,鬱鬱而終,葬於城外。理巡視其墳墓,吊唁著不知凡己,隻是扼腕歎息,不曾言語交流。
有人獻花於墓碑,又西去,理問何往,不答。理緊隨其後,其人抵達另一墓,解襠,以尿淋之,乃揚長而去。
近觀碑文,上書:宋大司寇薛大夫諱檜之墓。墓碑左右,屎尿俱在,臭不可聞。
又探視前司寇之家眷,宅深門高,家中老小,皆食肉糜,貴不可言,其屋舍所值、吃喝所用,遠非出仕不足一月之大夫所有之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