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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是不是擔心,一旦務農的人進城務工,會搶奪你們的飯碗?這一點你等大可不必憂懷。”“他們隻涉足造紙的行業,不會和你們木工、銅匠、繩工等發生競爭。你們的子女依舊可以包分配,甚至在用工上,我可以優先錄用工人家庭的子女,保證你等的利益。”
公子卬做出讓步,但工人們不依,甚至都沒有經過彼此的交頭接耳,就拒絕了公子卬開出的條件。
“你們是不是擔心公邑大夫衙門會有一天因為無法同時給予工人和造紙的野人原先的福利,而削減你們的權益?我可以向皇天後土做出保證。我們已經有了充足的財源,可以同時滿足二者的福利,莊染人入城時,你們也看到了,一車車的黃金。那僅僅隻是兩成的定金而已,日後,我們還有更多。”如果財政拮據,自然是不能給所有人社會福利的,就好像後世的一些沒有戶籍的打工人,享受不到保險和公積金。但楚丘絕對沒有顧此失彼的窘境,因此在公子卬看來,工人和農民之間是沒有本質的利害衝突的。
“三公子休要在此繞圈圈。”領頭的工人舉起拳頭:“我等早就看明白了,天下的權益是此消彼長的。
如果這些野人都可以成為造紙工人的話,那他們就有了參政議政的權力。原本參政議政,我等工人人數最多,我等的意見,官府不得不傾聽。現在連野人都能參政議政的話,我等就淪為邊緣人了。他們野人的數量是國人的百倍。若是野人都能隨意成為造紙工人,那麼一旦城裡工人意見與他們相左,官府是聽他們的,還是我等的?隻怕到時候他們嘴巴多,嗓門大,我等甚至都沒有插嘴的餘地!
況且小學裡教書的夫子就這麼多,野人的子女若能就學,那麼小學就得擴招,教學質量就注定下滑。以往平均一個夫子教育十個學生,以後呢?難不成一間學室內要坐四十、五十個聽課的學生?如此就讀,學出來的本領能與往日相提並論嗎?
三公子奇思妙想,前時想出馬鐙、標槍,今日想出造紙,他日又會想到什麼新的產業。三公子隻許諾了造紙行業的優先,但他日若有新興產業,我等的子女還要和泥腿子們競爭崗位,分配的崗位還一定有保證嗎?”
公子卬沉默了。工人代表比例日趨減少,大學一次次擴招,大學生的就業形勢愈發嚴峻。這些都是他在號稱工人階級專政的伊朗(狗頭)親身經曆的。工人層層入骨的分析令他欲辯無言。
工人們袒露了他們的條件:“三公子要造紙,人力上有難處,我等也不是不能理解。不如彼此各退一步。我等可以不反對三公子招募野人參與造紙,但他們不能以工人的身份被招募,而是喚作‘野人工’。”
“那麼這個‘野人工’和原本的工人有什麼區彆呢?”
“首先,”領頭的工人伸出一根食指:“野人工不能在城裡建房子,他們隻能購買我等在城裡已經營建完迄的房子,抑或是租我等房子的一個小房間,租金、房價由我等國人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