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野人工無權在城裡參政議政,否則就是妄議朝政,一經發現,以煽動言論罪收監。
其三,野人的子女不能進入小學接受教育。三公子若真有必要培訓他們,就另立專科學室,隻教授造紙等手藝。如若有算術上的需要,隻能教授初等的算籌,更高深的九九乘法絕不可輕授。文學上,能識得告示的文字即可,絕不可安排《詩經》等科目。”
公子卬努力不使自己的嘴角上揚,顯露出心底的冷笑。領頭的工人竟然打著這麼美的算盤,經濟上用房租房價盤剝,就算野人賺到幾個錢,大半都便宜了收房租的;政治上的啞巴,確保任何官府法令都不能真正惠及野人;教育上打壓,讓野人子女沒本事反抗不公平的製度。
用心不可謂不毒辣。
工人一家獨大,有恃無恐,仿佛是鋼刀加頸,公子卬沒有一口回絕,隻是拋出緩兵之計:“諸位的意見,本公子已然銘記於心,不過茲事體大,容卬細細思量。明日,卬一定給諸位一個交代。”
公子卬語氣很溫和,但心裡拿定了主意——回頭就和新招募的野人工結成同盟。這些野人工肯定不會坐視這樣苛刻的條款,到時候就有辦法有力量對不合理的協議說“不”。
“三公子最好抓緊時間。”領頭的工人強硬地下了通牒:“三公子一日不答應我等的條件,我等的工坊一日不開張。”
“豈有此理!”武馳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狂怒,公子卬是他的家主,身為家主的門人,豈能受得了家主受此威脅,況且還隻是地位比士人更為卑下的工人而已。武馳有把握一劍之下,剁了領頭工人的狗頭。“我家家主何等尊貴,能在此和你等賤民討價還價,已然是迂尊降貴。爾等不念家主之寬容,反而蹬鼻子上臉,是以為我劍不利麼!”
鏗鏘的拔劍,金屬的寒光,劍柄上的瓀玟發出清脆的聲音。
工人們仗著人多勢眾,絲毫不露愜,锛子,斧子,鑿子統統亮了出來,他們曾經用這些家夥大鬨商丘,今日未嘗不能大鬨楚丘。
“我锛也未嘗不利!”形勢再一次劍拔弩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