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必死無疑。”
“何解?”
“追亡逐北可比堂堂會戰好打的多。”
“可宋公仍握有一支不可輕侮的軍隊。當年晉文公也是在退軍的途中被楚軍追上,雖撤三舍而嚴整有序,終破追兵。不可不察。”
“非若是也。其中關節,一言難儘。”
公子卬心道,饒是拿破侖何其威武,焚城蕩敵,莫斯科廢為土灰,卻在哥薩克騎兵的追擊之下,十亭去九亭。
“現在追擊嗎?”墨點問。
“不。”公子卬斷然拒絕。追出火焰範圍之後,就得抹黑作戰了,再加上清晨的薄霧,士兵們敵我不分,到時候就會亂砍一氣,這樣的戰鬥純屬拚人品。
“整頓行伍,天亮再追。”
“孰人為將?”武功問。
公子卬早有了判斷。墨點肯定不能為統帥,他的技能點都點在防守上了,攻則全無經驗。莊遙亦不可,他雖然劍法,膽略都是一絕,但不曾指揮軍隊,隻能一人敵,不能萬人敵。
“子業為正,子攀輔之。”歸根到底,武功才是軍隊的主人,此次追擊務求在儘可能降低傷亡的情況下,贏取勝利,武功是最合適的人選,這些兵都是他最後的門客,死一個都讓他肉疼不已。武峻軍事素養不錯,總能領會公子卬的意圖,並翻譯成一道道具體的指令。
公子卬對武功和武峻麵授機宜,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聽得武功抓耳撓腮,喜不自矜。
武功歎服:“原來仗還可以這麼打啊!”
……
“右師大夫,君上有請,軍議。”
夕陽無限好。撤了一天的軍隊原地安營紮寨。公孫元還沒來得及吃一口水,就被拉去開會。
簡易的帳子四處漏風,兵丁們在外加固。公孫元像小學生一樣坐在末位,無聊的咬手指。
“奇也怪哉。撤退跑路,還要開什麼軍議?”以他的智力理解,撤退就是能跑多快跑多快,腦袋大不如腿長。
“蠢貨!”公孫友不客氣的罵一句。
宋公把地圖攤開。這是來時探馬的結晶。地圖很抽象,沒有比例尺,圖例隻有丹水和戎山,也就是後世的文亭山。
“前方有一個低穀,是用武之地。”
不顧一切的撤退凶多吉少。宋公打算安排一場伏擊,狠狠打痛追兵。
宋地大體上一馬平川,但借著小丘的起伏可以藏兵。
先前的經驗,楚丘騎兵相當驕狂,楚丘攻城戰中,百騎甚至敢當著千軍直衝櫜旗。
“我等能利用賊人的破綻一次,埋伏射傷公子卬,就能伏殺其馬隊第二次。”宋公努力提振與會者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