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公元前620年,陽曆七月二日,農曆辛醜年八月初八。
“刁民!”
武馳已經出離地憤怒了。儘管跟在公子卬身邊,耳濡目染了公子卬的好脾氣,但這次武馳真心按捺不住。
和這個時代所有的士人一樣,武馳雖然表麵上和公子卬學了親民的態度,但打從心眼裡,他非常瞧不起野人,一幫遇到危險隻會拔腿往城裡跑,膽小怕事,什麼事情都指望士人、公子出來做主的軟骨頭,大字也不認識幾個,說起話來顛三倒四,沒有條理,跟車軲轆一樣。
加上之前武馳見識過楚丘的國人野人衝突事件,他更加瞧不起膽小、怯懦的野人。
“你們當乃公是瞎子嗎?”武馳一鞭子抽在一個野人的脊背上,後者唯唯諾諾,鮮血綻開。
最近,武馳老是發現有野人流進戰俘營裡麵,喬裝成不會說話的狄人戰俘,排隊領取食物。
這些食物是定量配給給貨真價實的狄人的,每天的支出一定,武馳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其中的端倪?
“你看看你們的手!真的狄人從小學弓箭,大拇指上有常年使用扳指的痕跡,扳指覆蓋的皮膚比拇指彆處都要白皙,你們有嗎?還有,狄人的戰俘可是出來打仗的,怎麼可能帶小孩出來?你當是郊遊踏青嗎?你們連女孩頭上都扮上了長狄的頭飾——刁民,真當我是雌雄不辨的傻子嗎?
要不是太傅約法三章,殺人者死,乃公恨不能拔劍宰了你們這些騙吃騙喝的野人!”
武馳聲色俱厲,但總有野人低聲諾諾:“我等也不白吃食,我等也乾活的。”
“乾活?你們也好意思說乾活?你們也就隻能做做沒有技術含量的體力活,氣力還小,養馬,你們會嗎?製弓,你們會嗎?你等除了會說宋語,一無所長,憑什麼和狄人一個待遇?滾回去種田,滾!”
……
另一邊公子卬得到了狄人製作弓弦的技術,終於完成了初代弩機的研發,在平地射擊的測試中,不論是破甲的威力,還是精準程度都相當喜人。
他雖然知道弓弩的大致機械結構,但是細究下來,發現很多當代的工藝都沒有仔細推敲,累積下來,倒是射程和動能上的不足。而狄人經過幾千年的累積,恰恰在此補上了工藝上的短板。
這樣的弩機在守城時一定能大放異彩,可能不能裝備到騎兵上呢?歐洲的騎兵,尤其是拿破侖騎兵可不僅僅隻有正麵作戰的矛騎兵,還有負責偵察的獵騎兵、負責騷擾的驃騎兵以及負責遠程輸出的龍騎兵。龍騎兵在火槍時代配備短槍和短劍,在火藥未興的時候,則是裝備騎兵用弩,也就是弩騎兵。
公子卬短期內沒有辦法開發出火藥,這不是因為他不知道火藥的配方——隻要看過穿越的小說都知道,而是因為宋國本地沒有硫磺。沒有火藥,軍隊的遠程力量隻能依靠弩機,但是弩機在馬上又該如何上弦呢?如果采用雙手上弦技術,弩機的動能不夠,威力太弱,但是采用蹶張上弩的形式的話,騎兵根本辦不到啊。大名鼎鼎的諸葛連弩也隻能虐虐無甲兵,打在披堅執銳的敵人身上,和刮痧沒有什麼分彆。
且為之奈何?
電視熒幕上不曾有過弩騎兵上弦的鏡頭,而各色爽文壓根不注重這些細節。至少公子卬目前沒看到過這樣的小說。
真是頭疼啊——公子卬有個習慣,從研究生階段養成的,要是項目沒有頭緒,缺乏靈感,就放鬆放鬆,寫寫小說,抑或是出去散散步,換換腦子興許好點子就會自己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