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還未見大亮。
商隊的人陸陸續續起來收整著預備出發。
好生睡上一覺,著實精神氣頭都好了不少。
霍戍從後廚取了早食進屋的時候,順帶拿了個水煮雞蛋。
昨兒L夜裡桃榆趴在他身上哭了好一會兒L,早上他睜眼便發現懷裡的人眼睛都有些腫了起來,而下正好用雞蛋滾一滾消消腫。
進屋的時候桃榆已經從床上起來了,正坐在桌邊前用帕子輕輕的擦著眼睛。
腫脹的眼睛有點澀痛,摸一下便發疼。
眼睛正虛著,一隻手突然蓋在了他的額頭上。
“我沒生病。”
桃榆老實道。
許是先前晨起練了半個月的身子,昨兒L趕了那麼一整日的路,除卻有些疲軟外,睡了一覺起來竟是沒有不適從。
隻是昨兒L夜裡哭過,他起來就曉得眼睛肯定是腫了。
屋裡就算沒有銅鏡,他也曉得自己夜裡哭過後早上起來的樣子有多可憐病弱,不知道的人隻怕還以為他病得好厲害一般。
霍戍感受到手心的溫度並沒有什麼異樣,方才放心抽回手:“吃點東西。”
桃榆把手擦乾淨,曉得還要趕路耽擱不得,連忙把粥端過來喝。
霍戍則在一旁坐著,將雞蛋殼敲碎剝開。
雞蛋殼剝落,蛋白光潔細膩潤滑,霍戍無端抬眸看了一眼身側的大口喝著粥的小哥兒L。
桃榆發現霍戍的目光,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他慢慢將粥咽了下去。
想著自己昨兒L的行徑,他有點心虛自己先時在家裡同霍戍大言不慚絕對不會在路上給他添麻煩的言論。
他乾咳了一聲:“那個.....我昨天就是有一點點不習慣才......”
看著霍戍未動聲色,他抿了下唇,舉起手掌在自己腦門兒L邊:“我保證今天晚上不會再這樣了!”
霍戍瞧著人緊著眉頭一臉堅定的模樣,跟個小孩兒L同大人的保證無疑沒什麼差彆。
簡直有些好笑。
他舒開眉頭,拿著剝好的雞蛋貼到了桃榆的眼瞼上,輕緩的滾動:“快些吃飯吧。”
“乍然離家念鄉是尋常,習慣一二便好。昔年長歲離鄉北上,在軍營時也時有思鄉,這並非什麼不好的事。”
“你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這也是一種磨礪。”
桃榆仰著下巴看著語氣淡淡但卻柔和的霍戍,心裡一陣暖流淌過。
霍戍沒有因為昨天的事情責備他,這朝反倒是還出言寬慰,怎能會心無所動。
桃榆點點頭:“我睡醒已經好多了,你彆為我擔心。”
兩人收拾好下樓的時候,大夥兒L也差不多好了。
“勞煩小二哥把我這水壺裝滿。尋常茶湯就成,這天兒L不必苦茶也過得去。”
紀文良和幾個人正在樓梯角同小二要茶湯,仰頭便見
著下來的兩人。
“桃子哥,不舒服麼?”
紀文良瞧見桃榆發紅的眼尾,鼻尖也有點紅,看著就跟病了一般。
他連忙放下水壺迎了上去:“是不是昨兒L吹風著涼了?”
“沒有,隻是昨兒L沒太睡好。”
桃榆沒好意思是說自己出來頭一日便想家窩在被子裡哭了,扯了個借口想把紀文良忽悠過去。
“聲音都有些啞,還說沒事,要不然吃點藥吧。”
“真沒什麼大礙,再者我那兒L有藥,若真不舒坦會吃藥的。”
紀文良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
“那你把水壺給我,我去給你打點熱水,待會兒L你在路上喝,潤潤嗓子也總比涼水喝著舒坦些。”
桃榆眼睛微彎,笑著點了點頭。
“真沒事麼?”
葛亮見狀也問了一句。
霍戍道:“沒事,讓大家要添置盤纏的趕緊添置好,收拾妥當便準備出發。”
話畢,他便領著桃榆先送到馬車上去。
“這還出來一日就這樣了,後頭指不得什麼樣子。”
葛亮身側打了茶水的男子見著兩人出去,胸口深起伏了一下。
“都說了沒事。田富你一個大老爺們兒L心眼兒L咋的這麼小,這樣下去可怎麼尋得著媳婦兒L。”
葛亮好脾氣的戲謔了人一句,又耐心說道:“一行之人當是相互照料嘛,若是你傷了病了,大夥兒L亦是黑臉,你作何感想。”
田富道了一聲:“我可不是那起子孱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