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良喜滋滋的河邊上剖魚,桃榆又挖了些野菜,卻是遲遲不見得去撿柴的人回來。
眼看著這邊的帳篷都搭好了,桃榆怕遲遲生不起火來,霍戍又在河裡抓了魚渾身濕透了,不烤乾著涼。
正想叫人去尋看,卻又回來了。
“先弄了些容易燒的柴火回來,待會兒L我再跑一趟,那邊又大的樹乾,燃起來經燒,燒成炭了晚上可以用。”
桃榆看著回來的農戶,問道:“不是分
了兩個人去拾柴火麼,怎隻你一個?”
“方才我跟田富一道去撿的柴,半道上撞見了個老大爺,似是病了,昏昏沉沉的暈坐在路邊上。瞧著這也是快要黑了,怪是可憐,問了老人家說就是附近村裡的人。”
“田富背著送過去了,到時候在村邊路上吆喝一聲,老大爺自回去也比在這邊強嘛。”
桃榆應了一聲,青壯年的幫一把老弱倒也應該,更何況又不著急趕路。
“好,那我這邊生火做飯了。”
桃榆煮了些米,燒了熱水把肉乾給清洗乾淨。
有魚有肉有菜,他索性把肥瘦相間的肉乾給切成了塊兒L,鹽醃鬆木熏製過後不管是燉是炒皆然風味十足。
鐵鍋燒辣,臘肉入鍋立時便發出了油脂化開的聲音,凝固的肥豬肉變軟變透明,香味立馬就出來了。
幾個空閒了的農戶嗅著香味兒L便圍了過來:“臘味的香氣,在鄉裡都少有吃得上,今兒L可真有口福。”
桃榆把切碎的大蒜花椒和薑倒進鍋裡,香味的層次更見豐富,把泡發的乾菜一並炒香,加水成為湯底。
“今晚上簡單些,就吃個家常的咕咚煮。”
湯沸騰以後,桃榆便將處理醃製好的魚下進鍋裡。
他把洗乾淨堆放在小筲箕裡的野菜端了過來,吆喝道:“差不多能吃飯了!大夥兒L都把手頭上的事兒L先放放!”
諸人聞到這飯菜的香味兒L肚子裡的饞蟲早就被勾出來了。
用不著桃榆喊,自拿了碗筷為著火堆鍋爐坐成了一圈。
一大鍋的魚肉菜,熱騰騰的冒著氣兒L,在姑且還夾著冷風的春夜裡吃上一鍋這麼菜,心窩子裡都是暖和的。
“這些野菜都是新鮮挖的,夾到湯裡湯一會兒L就能吃了,最是鮮美不過。”
“曖!”
大夥兒L七手八腳的動著筷子,臘肉炒出的湯底就是香,河魚在濃鬱的湯汁裡悶熟,肉質勁道又很入味,沒有一口菜是不香的。
“這魚肉是一點也不腥,紀夫郎方手藝也忒好了些,怪不得霍哥要把人栓褲腰帶上。”
“家裡過節都沒吃上這麼一頓香的,這走商可走得正值當。”
一群農戶吃的讚不絕口,桃榆倒是也挺是喜歡把鮮嫩的水芹菜葉子放在鍋裡涮熟吃的。
霍戍給桃榆夾了不少菜,隻怕他筷子動的太慢太斯文,待會兒L都要叫這群老爺們兒L把鍋都給舔了。
見他燙菜吃,道“等到了北域,可以去吃涮羊肉。”
“羊肉多貴啊!”
村戶道了一聲。
“北域牛羊比南邊多,價格會實惠些。”
農戶們聽得嘴饞:“那等到了北域可得好生吃上一頓。”
桃榆看著坐在他對麵埋著頭吃飯的田富,問了一嘴:“聽說田大哥送病了的老大爺回家,大爺怎麼樣了?”
田富怔了一下,自從上回他說道了桃榆不是以後,這些日子都沉默寡言的
沒顯眼,心頭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躲著桃榆跟霍戍。
這朝桃榆乍然同他搭話,他怪是不自在的。
“我沒進村去,送他到了村口便自回來了。”
田富捧著碗道:“說來也奇怪,我到村口的時候見著村裡田地間竟都沒人耕種,這邊的農戶收活兒L還真挺早。”
“指不準兒L人家這頭的日子過得好,想得開,自是不必沒日沒夜的在地裡打轉。”
......
鍋裡的菜一直有火熱著,挖的許多野菜原以為吃不完,不想隻有不夠吃的。
大夥兒L圍著火爐說著話兒L,菜也不涼,肚子雖是飽了,忍不住又伸上兩筷子,一頓飯吃的長。
桃榆吃的有些飽便食困,他沿著小河邊走了兩轉兒L,身子熱乎了,回去洗了個熱水腳就先鑽進了帳篷裡。
帳篷裡地鋪了不少乾茅草,一床厚褥子鋪著,馬車上的被子給抱了過來蓋。
他還是頭一次睡帳篷裡,有些新奇,鑽進被窩裡頭,帳篷隔絕了外頭的風,倒是不冷。
不過須臾,他還沒把帳篷睡暖和,就鑽進來了個高大的身影。
帳裡一片漆黑,今兒L月亮也不明,獨隻有火堆有些光亮,進來的人黑乎乎一張臉,弓著背才能過來。
“你不跟大家坐會兒L,這麼早就要睡啦?”
霍戍沒應話,先解了外衣,隨後掀了個被角鑽了進去。
他挨著暖乎乎的小哥兒L,繃緊的肩背不知覺的放鬆了下來。
“也不怕大家笑話。”
霍戍伸出胳膊便將人圈進了懷裡:“下過了河,有些冷了。”
桃榆覺得這人很有裝可憐的嫌疑,分明身上就跟個現灌上熱水的湯婆子一樣。
霍戍伸手揉了一下桃榆有點圓鼓鼓的肚子:“撐不撐?”
“吃的都是菜,我沒吃多少肉,夜裡不怕撐。”
桃榆靠在霍戍的胸口前,聽著他沉穩的心跳,也便不怕外頭呼呼的風吹著帳篷的聲音了。
“就快到渝昌府了,我以前也聽娘說起過些那邊的風土人情,那邊雖然地勢複雜遼闊,人煙少,可吃食卻多。鮮筍野菜都很多,到時候我們在路上紮營,我天天變著花樣給大家做飯。”
霍戍淡淡道了一聲:“你倒是對大家好。”
“這是自然,誰讓大夥兒L那麼誇我會燒菜呢。”
霍戍揚起眉:“未必我沒誇過?”
桃榆輕輕哼了一聲:“今晚上不就沒有誇。”
“你不也沒誇我魚捉的好?”
桃榆拱了霍戍一下,沒再繼續和他辯駁。
出來的日子他已經習慣了早睡早醒,白日在路上拿醫術打發時間,倒還充實。
正微有些睡意時,他感覺揉著他肚子的手好似往上了些,指腹上的繭粗糙,從身體上撫過有些癢,不過倒是還能承受。
桃榆半夢半醒的不知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確有其事,於是未予理睬,懶得
去動彈。
然則疏忽間一陣酥癢如電擊一般直通了渾身(),他立馬清醒了過來。
不行!
桃榆咬著牙(),聲音有點凶又極力壓低的把胸口上的手撥開:“這、這在外頭呢!”
霍戍把忽然彈坐了起來的哥兒L給按回了懷裡。
“我也未曾如何啊。”
桃榆羞惱的咬了霍戍一口,竟還狡辯,在家裡又不是沒有過,接著預示著什麼他又不是不曉得。
“你要不老實睡覺可就去彆的帳篷裡睡。”
霍戍聞言似是被唬住了一般,沒再繼續。
卻有身體的一部分自替他申訴。
這樣的荒山野地,若不做點什麼,總叫覺著可惜。
桃榆背靠著霍戍,隱隱還能聽見外頭還有說話聲,他們卻在帳篷裡如此,羞的一張臉比火烤著時還熱。
這人怎麼這麼沒皮沒臉,竟一點也不害臊。前些日子宿在客棧也便罷了,這在外頭反倒是還……
“不發出動靜,可以麼?”
耳邊響起有些喑啞商量的聲音,桃榆更是心跳的厲害。
“嗯?”
桃榆從沒聽過霍戍這麼為著一件事反複懇求的,他感覺到他手臂上漸起的青筋,鬼使神差的竟然低低應承了一聲。
應了他立即就後悔了,即便是是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卻也被身邊的人給及時捕捉到。
桃榆反悔也沒得反悔了,紅著一張臉,咬緊了唇,緊張的跟又過了個新婚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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