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關稅如何?”

霍戍回來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原本說是等著他一起回來大家一塊兒吃個飯的,隻是一去遲遲沒給見著回來。

想著大家夥兒L都趕了一日的路,這個點早就餓了,客棧廚房的菜燒好後桃榆便叫大家先吃。

吃了飯該洗漱的洗漱,該歇息的歇息,如此大家都休整好了,也不耽擱明天的路程。

全部等一個人,反倒是將大家的歇息時間都拖晚了。

他給霍戍留了些菜,放在鍋裡溫著。

這趙見著人總算是回來了,連忙叫了小二哥把菜給送到屋裡來。

“本是費不得多少事,交錢過了文牒就能走。隻是關稅今年突然漲了,不少商戶在驛站處鳴不平,起了點事耽擱了時間。”

桃榆聞言睜大了眼睛:“又漲了?關稅花費多少?”

霍戍道:“一個勞力人頭一千兩百文。”

也就是說他們一行人十餘人得繳納十多兩銀子。

“去年同州府的關稅不過才八百文,這才翻了個年頭,怎麼就漲了這麼多!”

彆說是那些商戶嚷嚷了,桃榆聽了都想鬨。

“這麼高的關稅,獨行的貨郎隻怕是都不肯來做生意了!”

霍戍道:“各州府的關稅本就因地製宜,有高有低,連平府不僅毗鄰商業繁榮的同州城,南下的幾個府城要想入京或是北上都需從此經過,連平府本就未有什麼聞名於外的產業,自也就隻有從關稅上做文章。”

小二把飯菜端了進來,桃榆把菜給霍戍布開。

自取出了他的小賬本兒L又記下今天的花費。

“按照路線,咱們還要經過渝昌府,白雲間,最後才抵達北域府城。這已經是所經行府城最少的一條路線了,卻也足足要跨四個府城。”

“還不知道剩下幾個州府的過關稅是多少。”

成本每多上一分,掙的錢也就少一分。

霍戍吃著菜道:“渝昌府尚且未知,不過白雲間和北域的關稅並不高,兩地地處邊緣,南邊和中原地帶過去的商隊並不多,物以稀為貴,為了鼓舞商隊前去行商,並不會在關稅上阻礙商隊。”

桃榆聽了這話心裡稍微放寬了些。

翌日,商隊出發的比之前要晚一些,等著天色大亮了才啟程。

連平府地域比同州廣,但同州是一塊兒L偏圓的地,連平府則是橫向板塊。

他們北上縱向行走,若是路上不出狀況,十日應當就能通行。

一路上倒是還挺順利,穿行的路線大都有煙火氣,且村鎮和縣城不少,都還挺安穩。

不知覺間就進了三月裡,沿路上的草木也從枯黃中長出了生氣,綠草葉芽葉開始探頭。

雖然拂麵的風尚且還有些倒春寒的冷,但天氣晴朗,春時漸近,比之終日陰雨綿綿之時要叫人心情舒坦得多。

桃榆在馬車裡不是坐著便是臥著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見著外頭的

天時好是再在馬車裡坐不住了。

平坦的官道路段(),霍戍便將他抱到了馬上。

一行人經過了十多日的相處㊣()㊣[(),早也是熟稔。

見著共騎的兩人,還是稀奇了一眼,畢竟桃榆這些日子都不曾出來。

都是一群糙老爺們兒L,嘴也蕩,調侃道:“紀夫郎馬背膈人不?文良的板車怕是還穩當些咧。”

紀文良趕著牛:“那再穩當可沒哥夫的臂彎穩當不是。”

諸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桃榆臉微微泛紅,把霍戍給他折下的新枝朝著紀文良丟去。

“你竟是也學壞了,到時候回去你娘要是給你說親,可彆叫我提前去給你看。”

眾人的笑聲又更大了些。

“說來這都三月了,時間過得飛快。鄉裡當是下種育菜苗點豆了,再過些日子又該撒秧了。”

不知誰感慨念叨了一句,無端怪是引人思鄉的。

在鄉裡是好,這時節裡大家都在忙著春播,田地間最是熱鬨。

抬頭低頭都是熟悉的鄉鄰,吹著牛侃著話,乾一整天的活兒L也不覺得累。

要緊的是年輕小夥子在地間沒準兒L還能見著自己心儀的姑娘小哥兒L,一個對視搭上一句話,那一日的活兒L就更有乾勁兒L了。

想著家裡,心頭都是一陣溫熱。

可思鄉歸思鄉,誰也沒有後悔出來這麼辛苦一趟。

家裡固然都好,隻是日子過得艱難,若是這一趟能掙些錢回去,那日子也便有所緩和了。

想到這一茬,大夥兒L也都更振奮了些精神。

桃榆見這方才三月大家都穿的輕薄了,還是提醒了一句:“眼下早晚溫差大,倒春寒也厲害,吹了風不注意容易著涼,大家還是多穿些吧。”

“我們都是糙漢子,不礙事。紀夫郎要好生保重自身才是。”

葛亮笑罵了一句:“叫你們多穿些就多穿些罷,要是風寒著涼了大夥兒L可不管哈。”

“不過說來也是怪,連平府一路過來都還不少人煙,過了那劉家莊以後,咱們今兒L一路上都沒如何碰見人。”

“這快到連平府的邊境了,再兩日能進渝昌府,地圖上這片兒L沒有城鎮,人少也是尋常。”

桃榆聽著大家的說談,伸長了脖子張望了一二。

同身後的霍戍道:“遠處的田地裡確實也沒怎麼見著人。”

“遇上村裡做席辦事的時候,地裡也都沒什麼人。”

桃榆想了想好似也是,畢竟他們鄉裡也都是如此,也便沒再多想。

這一帶已經沒有了什麼驛站客棧,為了保持好的精力明日一口氣進入渝昌府地界兒L,下午些時候霍戍便尋了一處靠近河流的平地紮帳。

此次還是大家出來這麼久頭一回在外頭過夜,等到了地廣人稀的渝昌府,那在外紮營將是家常便飯,提前熟悉一二也好。

大家分工行動,幾個人紮帳篷,兩個人結伴去撿柴火,

() 外在還得要人看貨看牲口。

桃榆則肩負起給大家做晚飯的事務。

紀文良把出行前準備的鍋碗瓢盆給搬了出來,石頭砌了個灶。

“桃子哥,我們做什麼啊?”

“明兒L有長路要趕,今晚上得吃好一些,明兒L才有力氣。”

桃榆從箱子裡取出了一塊醃熏肉乾,以及一些白菜蘿卜和豆角乾,從河裡打了些冷水先給泡著。

雖然菜還是挺豐富的,隻是都是些乾醃貨,要是有點新鮮蔬菜吃定然更好。

好在是現在開了春,萬物生長,是挖新鮮野菜的季節。

駐紮的周圍有水濕潤,長得有不少水芹菜和水薺菜。

他拿了把小鐮刀,等著去撿柴火回來的人的功夫,和紀文良挖了不少新鮮又嫩的水芹菜和水薺菜。

到時候水芹菜切碎了用肥肉乾炒一炒,水薺菜用來煮粥,味道再好不過。

“這水芹菜和水薺菜也忒多了,比咱們村裡還好挖。”

紀文良蹲在河邊上,用鐮刀割著水芹菜:“每年一開春兒L,誰家的桌上沒有一碟子野菜的。”

野菜幾乎隻有春時有,富貴大戶風雅,要嘗一嘗春月的味道。

農戶尋常老百姓也就實在了,野菜不用錢,味道特彆自己去挖就成,是難得的實惠。

為此春天野菜向來都還挺有市場的,能自吃又能賣錢,但凡有空閒的婦人哥兒L都回去挖野菜。

哪個山坡哪個凹子都叫他們尋得到。

“許是這片兒L來的人少,野菜還沒被挖去。”

桃榆道:“咱們把能挖的都挖了,今兒L要是沒吃完還能帶在路上,明兒L紮營又吃呢。”

“還得是桃子哥會過日子。”

兩人正說著,噗通一聲響,河麵上濺起巨大的水花。

桃榆嚇得一哆嗦,聞聲望過去時,啪嗒一下,一尾草魚丟在了他的腳邊上。

霍戍從河裡浮起:“師傅加個菜。”

紀文良按住鵝暖石上被摔得七葷八素的魚,起碼得有兩三斤重,一臉崇拜的看向河裡的霍戍:“哥夫你也太厲害了!”

桃榆擦了一下臉,看著渾身都在滴水的霍戍,道:“也不怕著了涼去。”

“喝個魚湯暖暖身當不會。”

桃榆道:“兩斤來重的魚可不夠十幾個人一人一筷子,既都下水了,不如再尋尋看。”

霍戍未置可否,隻是一躍便又沉進了河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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