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霍戍正欲把鏢旗收好,聽到突突跑來的腳步聲。

他斜掃了一眼掃地上的人頭和躺倒的匪徒,冷聲道了一句:“把人收拾了。”

桃榆從馬車上下來,還沒跑上前去,霍戍便先行到了身前。

他的身軀擋住了桃榆的視線:“沒事,人已經走了。”

“怎、怎麼就走了?我在馬車裡窺了一眼瞧著十分凶惡。”

霍戍把手裡的鏢旗放到了桃榆手裡。

桃榆正詫異是怎麼回事。

張冗連擦了幾把汗,腿還有些撐不起力來,連忙上前同霍戍致謝:“不想竟是瓦陽寨的義士,失敬。”

“今日多謝仗義出手,否則我們這一行人可叫這般匪徒給害了。”

張冗被這突然跳出來的匪徒嚇得夠嗆,行商多年雖也和山匪有過接洽,但也都還有得商量能說話,哪裡像今朝這幫子人那般蠻橫毒辣。

要不是有霍戍在,就憑那歹徒的手段,後脊便是一陣森冷的寒意。

“我們不是瓦陽寨的人。”

霍戍直言道。

張冗聞言吃驚的看著鏢旗:“那這是......”

他立馬低了聲音下去:“霍兄弟你這膽子也忒大了些,竟敢仿做瓦陽寨的鏢旗,若是這事兒傳到了瓦陽寨,那豈不是自尋死路。他們雖是義匪,可手段也一樣不差!”

霍戍道:“這鏢旗不是假的,確實是段赤相贈,我同他有過一麵之緣。”

張冗聽這麼一說不由得長吐了口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倒是對霍戍的話深信不疑。

方才見識了霍戍與匪徒交手的本領,瓦陽寨的寨主能相贈鏢旗做護,也不足為奇了。

桃榆也明白了匪徒跑走的緣由,沒想到小小鏢旗竟有如此震懾的威力,見著張冗對瓦陽寨似乎挺是了解,不免問了一嘴:“張老板知道瓦陽寨?”

“怎會不知道。渝昌府中但凡是有些閱曆之人當都曉得這號人物。”

瓦陽寨其實算是一幫做正經生意的人,與人買賣守規矩,並不會強買強賣,仗勢欺人。

他們從來不會截胡商戶,反倒是會絞殺欺霸人的惡匪,說來同良善老百姓沒什麼差彆。

說是悍匪,也是因為他們不給官府繳納稅款,州府官員謂之匪徒。

官府頭疼這幫子人,奈何瓦陽寨人手多,武器精銳又強悍,官府也拿他們沒辦法。

渝昌府地域遼闊又地形複雜,官府要管理偌大的疆域也是困難,他們既是未曾禍害百姓,且又還會鏟除彆的匪徒,這對官府也算有利無害,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瓦陽寨為此在渝昌府已經盤桓了好些年頭。

“府內許多匪徒都懼怕瓦陽寨,霍兄弟既是有段寨主的親贈的鏢旗,懸於商隊之上。那些個散匪也便不敢造次,根本不必再自行出手耽誤功夫。”

桃榆聽完,頓時覺得手裡的鏢旗無比貴重起來,這活

脫脫就是請了尊大佛嘛。

大胡子可真仗義!

他連忙叫紀文良去砍了一根竹竿,把鏢旗給懸掛上。

張冗既是羨慕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與霍兄弟結伴,我們當真是沾了光。”

霍戍道:“張老板是本地人士熟知路段,帶我們熟悉路幫助不少,何來沾光一說。後頭的路還指著張老板引路。”

張冗聽此意思是讓他們繼續同行,能得此庇佑,心中甚是高興,連連答謝。

兩個商隊的人整頓了一下,查檢了是否有人和牲口受傷,拋開此番插曲,繼續趕路。

掛了鏢旗以後,還當真是行得平順。

一路上,都沒再碰見什麼阿貓阿狗的前來阻路。

除了沒什麼人煙外,四月天氣晴朗,過了倒春寒,一路綠意蒼翠,不冷不熱正是趕路的大好時節。

結伴相行上,霍戍同張冗了解了不少渝昌府以及北上白雲間的事。

坦順行走了十多日,已然到了邊境,商隊這日早於往日選地過夜,隻待著養好精力明日就進白雲間。

入夜,四月的星空已是漫天繁星。

商隊紮營在草壩上,上望星空月亮格外清明。

十五過了,月亮卻依然還圓的如大銀盤一般。

桃榆在火堆邊烤了會兒火,兩個商隊的人同行這些日子打成了一片,吃了點酒在草垛上角力。

喝彩笑鬨聲倒是緩解了月圓思鄉的心緒。

桃榆拿了根小棍子戳了戳火堆,等著燒著的水沸騰。

這些時日都是在路上紮營,經行之處也沒有合適的鎮子和驛站停歇,洗沐都不太方便。

桃榆本就喜好潔淨,曉得出門在外的不可能每日都能洗浴。

先時天氣寒冷,三兩日之間忍著不洗澡也就罷了,時間再長一點還沒有合適的地方洗浴便端了水在帳篷裡用帕子擰乾了擦洗一二。

隻是這朝天氣熱了,又靠近北邊氣候有些變動,中午些時候背心容易起汗水,再不得洗澡實在有些難受。

趁著這回駐紮的營地有溪河,他便想好好洗個澡,明兒迎接北地。

男子身體強健,倒是自便如野猴子一般撒歡的跳進溪河裡洗個痛快,桃榆曉得自己那身子骨兒容不得他如此放肆,自隻能燒了熱水再洗。

打了兩桶水回來,燒上一鍋沸水兩廂中和,也就能洗上個熱水澡了。

眼見著水差不多沸騰,桃榆去帳篷裡拿了衣物,出來便見著霍戍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已經把鍋裡的沸水已經倒進了水桶中。

他一手拎著一桶水,同桃榆揚了揚下巴:“那邊林子頭洗吧。”

桃榆點點頭,要衝澡就不可能在帳篷裡了,營帳這邊也不合適。

全是些漢子,哪裡好意思的。

他抱著衣服,突突的跑上前去像條尾巴一樣跟在霍戍的身後,像做賊似的貓著身子進了林子裡頭。

樹林裡黑漆漆一片,踩在地上都是樹葉枝丫哢

哢的聲音,桃榆有點怕踩著蛇蟲,幾乎貼著霍戍的步子走。

“不走遠了,我守著不會有人來。”

“你、你守著我啊?”

“我不守著你,你還想誰來守著你?”

桃榆癟了下嘴,說的也是。

便是熟悉的林子夜裡他都有些害怕,更彆說是這樣的野地了,默許了霍戍的話。

霍戍放下水桶,拿過桃榆手裡的衣服:“要不要我拿個火把過來照明?”

桃榆連忙擺了擺手:“那不跟在營地洗一樣了麼。不用照亮也可以。”

周遭蚊子嗡嗡嗡的直叫,桃榆趕緊解衣服,想著速戰速決回去。

冷倒是其次,要緊的是蚊蟲叮咬。

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他膽子也大了起來,扶著霍戍快著手腳將衣服脫了下來。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霍戍跟個人形木架一般,由著人把衣物都往他懷裡塞,他都收在手腕間,忽而一塊料子掛到了他的手上,手背頓時一股溫熱。

他折轉了一下手腕,帶著體溫的衣物便落進了他的手心裡。

霍戍手掌滑過衣料,憑借長短估摸出了是桃榆穿在哪裡的料子。

路上就他一個小哥兒,這些東西桃榆都收的嚴實,連他都少有見著。

水聲有一下沒一下的響起,他心中也跟著水桶麵因水的攪動而一同起了熱氣。

隨著在夜色之中時間漸長,眼睛便也就慢慢適應了黑暗。

隱隱之間,能見著水桶邊的酮體曲線。

他手裡捏著衣料,呼吸波折,微微眯起眼睛,滋生了些夫妻之間該有的想法。

桃榆一瓢接著一瓢的水從身上衝過,都不敢細搓。

總覺著此時不單是有成千上百隻蚊子在盯著他,還有旁的目光一並再盯著一般。

他趕著把兩桶水把身子衝了,連忙招手:“衣服,衣服。”

霍戍抖開擦澡襟,直接上前將人自肩處裹住。

桃榆吐了口氣,靠著霍戍人都暖和了一些,他扯著一角澡襟把腿上的水擦了擦,正想讓霍戍把衣服給他,不想忽而雙腳懸空被抱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抱住霍戍的脖子,身子緊貼著霍戍的身體,倒吸了口冷氣。

想著自己還是光溜溜的,不禁臉紅:“乾嘛呀?”

霍戍將人並著的腿轉固在他的腰上。

聲音一反常態的有點喑啞:“我們一會兒這樣,可以麼。”

桃榆驚了一刹。

身後獨隻一塊算不得寬的澡襟把他給裹著,身前是何模樣兩人都知道。

雖與霍戍嚴密貼著,看不到什麼,可如此行徑也足以叫他羞恥不已。

桃榆心中咕咕直跳,這樣是哪樣自是不必說,不僅蚊子想叮他,看來有些人也一樣。

“不、不要!”

桃榆直言拒絕。

他又不是不知霍戍一回得要多少時間才行,那還不得把蚊

子都給喂撐麼。

“蚊子好多,又沒有藥,起了包幾天都消不下去。”

霍戍胸口起伏,他早便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

雖然私心上他屬實很想這麼試試,理智卻也不允許他如此。

林中蚊蟲毒辣,就連常人都忍受不下,更何況桃榆這細皮嫩肉的。

雖是如此,霍戍卻還是道:“許久沒做了。”

“你又不讓在營地。”

說來還有些委屈似的。

自從連平府過來後,兩人都沒有再親近過。

先時礙於疫病,後頭遇上了虎彪商隊的人,兩個商隊人一同駐紮,想著那麼多人,霍戍有那意思桃榆死活都不讓。

“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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