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趙娘子這生激動作甚,也不是我一個人瞧見的,大夥兒都在嘀咕呢。”

紀望菊看著一向溫和的元慧茹反應那麼大,被她一聲嗬斥給嚇了一跳,小了些聲兒道:“他們忌憚著大婿不敢說,可大婿是我們自家的人,我這不是才過來同你們說一嘴叫你們留心著嘛。”

“咱桃哥兒才有孩子,可不能叫人鑽了空子去。”

“女子哥兒的都把臉半包著,一路上過來我都還沒太留意著。”

紀望菊道:“倒是那個叫什麼盼兒的在跟前跳來躥去,哎呀,我說這桃哥兒怎麼也沒說好生過問。”

黃蔓菁眼見紀望菊越說越不像話,連忙拉著她道:“事情不是三姐想的那樣,我與三姐直言吳家老三和咱家阿戍沒有你說的那層關係,三姐切莫在與人說此事。”

紀望菊正欲反駁,覺得這兩人糊塗,又聽她道:“若是話傳到了阿戍耳朵裡,你曉得他厲害的。”

聽了這話,紀望菊打了個寒顫,連平府上遇見起義兵的事情尚且還曆曆在目,她可不敢惹那尊大佛,立時便閉上了嘴。

她縮了縮脖子:“得,反正話我跟你們帶到了,要是後頭出啥事兒你們可甭彆怪我沒提醒你們。”

話畢,紀望菊有點自討了沒趣一般,挽著她的籃子去了。

桃榆蹲在一邊挖野菜,實在把她們的談話一字不漏的都聽了進去。

見著紀望菊走了,他過去:“事情竟朝著這方向傳,那可是不能再耽擱著了。”

元慧茹緊著眉心:“當是如何做才好,就叫他們母子倆住過來,當是昭告了大夥兒?”

桃榆道:“還得把大家夥兒召集起來,直接把這樁事給宣布了,如此才省的他們在私底下議論,什麼話都說的出來。”

想到紀望菊的猜測,桃榆也有點生氣,要是叫霍戍曉得了,還不知道會如何。

“眼下大家才到此處,生計乃頭一大事兒,趁早宣布讓大家知道了,議論兩日反倒是也就過去了。若是在同州城那邊,日子安定,大家也無事,不知還要說議指點多久。”

黃蔓菁也讚成桃榆的說法:“是了,許這是個最好的機會了。咱們這批鄉親算是死裡逃生出來的,那些禮數教條也隻太平飽足的日子裡是頂天的事兒,亂世之間能過活已然是最大的事情,這些也就不會被看得那麼重了。”

桃榆也道:“阿戍說了,咱們這邊的住所還要擴建,到時候叫阿盼他們母子倆過來與乾娘住一個院子。大家仰仗阿戍,阿盼是他的大侄子,諒也沒人敢多嘴。”

再者吳家雖然也舉家搬遷了過來,吳憐荷帶著兒子是不可能住娘家的,自行另外建造住所也麻煩,如此是最好的安排。

元慧茹被兩人說的踏實了許多,於是便去尋了吳憐荷到家裡來,一起商量了這件事。

吳憐荷聽聞底下已然傳閒話,不免大駭,且還是這樣的話,實在是不好聽。

原本她是想兒子考了功名傍身再

認祖歸宗,誰曉得同州會動亂,現在雖已有秀才功名,卻也沒有太大用場。()

彆的她倒是都不怕,就怕連累了兒子的名聲和娘家那頭的子女,兄長倒都已經成婚,但還有個弟弟正當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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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仔細商量著對策,未曾全然把事情定下來,下午些時候,上山的幾人倒先回來了。

桃榆為著吳憐荷趙盼的事情午覺都沒睡,外頭有些喧嚷,他起身出去瞧,見著回來的幾人,眸子不由得睜大了些。

幾人收貨頗豐,趙盼一手拎著兩隻野雞,手裡的花羽雞毛色油亮,比家裡養的走地雞要漂亮不少,此時還在他的手裡撲騰著,竟還有氣兒。

“這雞是活的,得要家夥困著才行。”

元慧茹連忙取了兩個大背簍出來:“先扣在背簍裡。”

肖甬跟霍戍緊隨其後進來,兩人一個扛了頭鹿,一個扛了頭鬃毛發硬的野豬回來,這兩野貨已經沒了氣兒,血流了一身,連帶著兩人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跡。

獨是黃引生在後頭慢悠悠的進來,他背了個背簍上山去挖草藥,結果看見他們打獵很是得勁兒,索性是隨著他們看熱鬨去了,草藥不曾挖上兩根。

背簍也被打的野兔子給占據了。

“這才去大半日的時間竟有如此收獲!”

紀揚宗在外頭聽見村戶說他們幾個在山裡弄到了東西,也趕著回來瞅一眼,進門就見著被丟在院子裡足有一兩百斤的大野豬。

肖甬在一頭的水缸前舀了些水衝手,道:“渝昌山林廣袤,北部人煙稀少,山裡的貨比想象中還多得多。我們還未曾走遠,就在周遭的山林裡獵到的。”

渝昌彆的不說,諸多比不得同州城,但拿獵捕山物來說,可要比同州容易多了。

同州城繁榮,人口密集,山林不如渝昌多,喜好山珍又出的起錢的人遍布,為此山貨賣得起價,獵戶便也不少。

像今天這樣的收獲,肖甬以前在山裡守住著,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有這麼多。

今日上山,當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獵捕,他也又一回見識到了霍戍的厲害。

這麼蠻橫的一頭大野豬,竟然沒挖陷阱,就叫他生生給製服了弄下山來。

諸人看著喜人的收獲,高興歸高興,卻不免也擔憂:“周遭的林子都如此多野物,豈非是危險,要是衝下山來傷人可咋辦啊。”

霍戍道:“肖甬在附近的林子裡設了些陷阱,近期我們會常上山獵捕,到時候附近林子裡的野物學聰明了就會往深山裡躲避,不會常出來。”

“大夥兒也多注意著些,看好自家孩子彆亂跑,若要上山,結伴而行。”

來看熱鬨的農戶點了點頭。

有些眼熱的看著紀家院子裡躺著的野貨,這些可都是肉啊,鮮鮮的肉。

“有沒有受傷?”

桃榆跑到霍戍跟前去,看著他衣裳上的血。

霍戍正欲回答,不想桃榆先捂住嘴,有些不受控製的乾嘔。

他連忙退開了些,

() 自己身上一股腥臊味。

黃蔓菁見此道:“我給你們燒點熱水衝個澡吧,一身黏黏糊糊的都是血也不舒坦。”

霍戍道:“勞娘多燒些水,這山豬和鹿得儘快處理了。”

黃蔓菁笑了笑:“噯,不想咱過來第一日就還能宰上豬。”

“以前在明潯村的時候還得要逢年過節才行呢。”

水溫熱的時候霍戍便打了水去洗了個澡,桃榆突突的跟著人跑去了屋裡。

房間跟在同州一樣,臥房連著一間淨房,桃榆就在屋裡等著人。

往素裡動作極快的人不過半刻鐘就衝完了澡,這朝竟洗了一炷香的時間。

桃榆還想等著看霍戍剖大山豬呢,心想這人莫不是掉淨房裡了,正想進去看看,就見著霍戍一身皂角清香的出來,居然連頭發也洗了。

桃榆連忙翻了一塊乾布襟出來,給霍戍擦了擦頭發。

“活捉了幾隻山雞,都是母的,應當會下蛋。”

霍戍坐在桌邊,由著桃榆給他擦頭發。

桃榆眸子微動,知道霍戍什麼意思,今早上給他的那顆雞蛋已經是最後一顆了,之前在同州可是每天都要吃土雞蛋的。

這邊沒養家禽,沒有雞蛋,要買也隻能等過些日子逢十才出去。

崽子的爹又不想虧待崽子,這朝是山雞也要弄一隻回來下蛋才行。

“嗯,山雞蛋當是更滋補,寶寶定然被你喂的壯實。”

霍戍偏頭看了桃榆一眼,碰了碰他的肚子:“他現在倒也不必要那麼壯實,太胖了不好生。”

桃榆不由得笑了一聲。

“對了。”

桃榆趁著給霍戍擦頭發的空隙,順道把今天的事情簡單的與他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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