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望菊應承了一聲,沒在和桃榆多說什麼,隻說:“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桃榆看著出了院門的人,眉頭緊鎖,她這三姑可彆再鬨騰什麼了。
沒想到過了兩天,金柯鹿過來,同他便說起了他三姑來。
“她這人還怪好的,隔三差五的送東西來給我,連顆煮熟的白雞蛋都揣來。”
金柯鹿興衝衝道:“你表哥,叫袁什麼的,小臉兒L長得還真挺彆致。誒,你們紀家的人怎麼生的都那麼好啊。”
桃榆咽了口唾沫,他就曉得他三姑沒那麼容易息事,不想竟偷偷的就去給金哥兒L獻殷勤去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表哥是袁家人。”
“嗐,總之不也都跟你們家有關係麼。你們紀家人都挺好。”
金柯鹿道:“她沒事兒L就到草場那邊去,還帶著你那表哥,在草場幫我們拾糞喂馬。我見他們挺好的,叫了那個袁什麼,袁飛!一起喝酒,不過酒量也太差了,半碗就倒。”
他搖搖頭:“竟是還不如阿良。”
桃榆:“……”
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勸,萬一……
“阿良這一去也去了好幾日,當是快要回來了。”
桃榆見金柯鹿沒說話,他吸了口氣試探著問道:“金哥兒L,那個,你覺得阿良和袁飛表哥,誰更好啊?”
金柯鹿聞言看向桃榆。
桃榆也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著金柯鹿。
不想一向耿直的金柯鹿卻挑眉一笑,他並沒有回答桃榆的問題,隻道:“我先回去了,改天再過來找你。”
“怎麼辦,怎麼辦!”
夜裡,霍戍看著在屋裡打了幾圈轉的人,愁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他把人拉到了懷裡
,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取了一塊桃糕塞到了他嘴裡。
口腔裡甜絲絲的,甜味緩解了些他的焦愁,情緒稍微穩定了些。
霍戍道:“不管他選擇誰,也都是親戚,左右你又不吃虧,擔心什麼。”
“有你這麼說的嗎。”
桃榆疊起眉頭,一邊舔著唇,一邊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要是阿良回來,金哥兒L被三姑搶走了,我怎麼跟他交待?”
霍戍道:“誰讓那小子扭扭捏捏的,彆人要是不選他了,也是他該。”
桃榆攘了霍戍一把:“你都不知道事兒L,就知道胡說八道。”
“按照你這意思,倒是覺得袁飛表哥更好了?”
桃榆氣鼓鼓的道:“虧得你還站在他那邊,先前三姑還想我和他成親呢。”
霍戍道:“便是正是如此,他久不成親我心中不安,這朝盼著他早點成了親也省得我忌憚。”
桃榆氣得抿緊了唇,捏住霍戍薄薄緊致的臉皮:“你忌憚個屁!平素裡撞見都是拿鼻孔看人家。”
霍戍垂眸看著懷裡的人,臉都要氣紅了,也便不在逗他:“那你想怎麼辦,我明天就去把三姑一家子關在家裡,在阿良回來才沒機會接近金柯鹿,如何?”
“儘出餿主意。”
桃榆捧著肚子:“可彆教壞了小桃核兒L。”
霍戍看著桃榆隆起的肚子,眸光更柔和了些。
“彆擔心,若是能成怎麼都能成,若是不成如何使力都不成。”
桃榆微微歎了口氣:“三姑也真是,總想著些歪門邪道,但凡是表哥成器一點,用得著她這樣嗎。”
霍戍把人抱著往床邊去:“彆想了,睡覺吧,今天午覺也沒睡。小桃核兒L都該困了。”
桃榆輕哼了一聲,到底還是乖乖的躺到床上。
翌日,霍戍一大早上就追派了兩個人前去接應阿守和文良他們。
昨天晚上他雖然那樣寬慰桃榆,什麼能成怎麼都能成,不成怎麼都不成。
他以前能順到桃榆,到底還是費了不少周折把不成變成了能成。
儘人事方可聽天命,人事都沒儘就交給了天命,他可不認為這是一個男人該有的作為。
即便是金柯鹿先有意的,可那小子又不是全然無心,既然如此,就不該讓金柯鹿一個小哥兒L全程追著跑。
此事無關乎南北。
大抵過了得有三四日的時間,這日桃榆拿了些菜,正要去他三姑家裡,就看見值守隊伍裡有兩個人突突地朝著院子裡跑來。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情況?”
桃榆立馬提高了警惕。
值守的村戶喘了口氣:“不是,是阿良他們回來了!十幾個人呢!”
桃榆眼前一亮,連忙朝屋裡喊道:“爹,娘!阿良接著杏哥一家回來了!”
屋裡的人聽到聲音,立馬跑了出來:“哎呀,可算是回來了!你七叔天天念叨,一家子都
快要急死了。()”
我這就去通知老七他們去接人。?()_[(()”
桃榆連忙點頭,他好久沒有見著小堂兄了,以前在同州的時候還常有寫信,同州亂了以後,通訊就再也不不便了,他心裡也惦記得很。
想要也跟著去接人,霍戍聽到消息特地從練場裡回來。
“走吧,可以去村口接。”
霍戍知道他心裡著急。
兩人慢騰騰地走在後頭,等著家裡的長輩和兄嫂先走前頭去接。
“這是一晃一兩年就去了,而今小堂哥家裡的小福都該周歲了。”
桃榆念叨著,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就見著一行人拖著行李從山上下來,老遠的就聽見了熟悉的喊聲:“小桃子!”
紀杏蔗揮舞著手臂,笑得久彆重逢,虎口脫身一般。
不過須臾兩個人就抱做了一團。
“同州可太亂了,嚇得我以為都要再見不著你們了,幸好是來了信。”
紀杏蔗一邊哭一邊笑:“所幸是現在又團聚了。”
桃榆拍著紀杏蔗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現在可安生了。”
“好了,你彆勒著了桃哥兒L,他還懷著孩子呢!”
紀揚誠夫妻倆見著孩子平安回來,也忍不住眼睛發紅,帶著些哽咽。
“噢。對!”
紀杏蔗趕緊鬆開了人。
“杏哥兒L一家子大老遠來,舟車勞頓,就彆在路上說話了,先回去。”
“是是是。”
一行人十幾號子,先行去了紀家大院兒L裡。
兩方人一一做了介紹,這回鄧家老小一並都過來了。
鄧家二老隨著兒L媳來他的娘家,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見著這裡儼然跟個村落一樣,心裡倒是寬慰了些。
鄧家也算是不錯的人家,如今一大家子的人都有些狼狽,比之以前兩個孩子議親的時候明顯蒼老了許多,可見同州戰亂以後的日子是真的不好混。
大家在院子裡說了會兒L話,問了問同州的情況,其實在信裡也說的差不多了。
又說了他們一大家子如何打點人,從小路逃出來,受阿良他們接應帶著大家走的艱難。
說著又是一把淚,大家都寬慰著。
“往後就安心在這邊住下來,我們這邊人手多,建造個住所費不了多少時間,隻要還活著,就都能夠重新來。”
“親家說的是,此番田地下,一大家子還在一起還活著,就已經是莫大的安慰了。”
紀揚宗跟紀揚誠把鄧家一家子先安頓在了大院裡,一路奔波過來擔驚受怕,現在到了和該好好休息。
紀家論情論理,都要做一頓好好招呼鄧家。
紀家幾房兄弟在這世上倒是和諧一致,一家出了些東西,準備晚上聚一聚。
大院裡又一次熱鬨了起來。
桃榆看著紀杏蔗家的鄧小福,小家夥隨了紀杏蔗的長相,生得白淨,幸好不像是他黑炭一樣
() 的老爹,否則一個小哥兒L長大以後該是要哭了。
奶呼呼的小家夥可愛得不行,現在一歲多一點,已經會簡單地說一些小爹,爹爹,祖父,小祖父等話了。
紀杏蔗抱著小崽子讓他學叫小叔,不過教了幾回,還真就會喊了,樂得桃榆不行。
就是可惜沒逗上好一會兒L,小崽子就累了犯困,窩在紀杏蔗懷裡睡著了。
“我先抱他去睡會兒L,要是沒睡夠醒了合該哭鬨。”
桃榆雖然沒玩兒L夠,還是連忙道:“快去,快去。你一路過來也累了,和孩子好好睡一覺。晚上我做你喜歡吃的菜。”
紀杏蔗抓著桃榆的手捏了一下才進屋去。
轉頭桃榆見著紀文良,他趕緊把人叫到了跟前來:“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紀文良撓了撓後腦勺:“二哥說新政,為了保全家,那人家已經把姑娘許配給了縣太爺做小。”
桃榆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也隻歎了口氣:“世道亂,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隻是可憐了那姑娘。”
“不過眼下事情既然已經有了定論……”
桃榆話還沒有說完,紀文良四下看了看沒有人,才從懷裡掏出了一支款式簡素的玉簪:“我、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樣式不要緊,要緊的是心意。結發同心,意頭挺好的。”
紀文良得到桃榆的認可,臉紅了紅。
桃榆見他這樣,有些心虛的乾咳了一聲:“那什麼,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再猶豫扭捏,動作加快些。”
紀文良不知所以,但還是虛心聽從了過來人的建議:“那、那我也去請他今晚過來一起吃飯?”
桃榆欣賞的拍了拍紀文良的肩膀:“我覺得完全可以!”
紀文良樂滋滋的跟個二傻子一樣跑去了草場村,編排了二十裡路請金柯鹿過去的由頭,等見到了人反倒是結巴著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倒是金柯鹿見著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熱絡,隻是他還沒開口,反倒是他先說道:“正好,你三姑讓人帶了口信給我,叫我今晚也去大院兒L吃飯呢,待會一起過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