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前進,一味滿足左良玉他們這些軍閥,難道就能收獲效忠嗎?還有這些色厲膽差的群臣,真的能在危機時刻給自己出主意嗎?
自己說到底隻是個冒牌皇上而已。
錢謙益也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長江浪花拍打,旋即滾滾不還,扭著頭朝向朱鬆說道:“皇上,臣去矣!臣愚鈍,臣去之後,群臣若是參臣也是參的及當。而且此行臣也不敢擔保能一出個妥善法子來,隻是若有三人成虎一事,還望皇上能憐臣一片忠心。皇上,臣也知皇上之誌!光複帝室,瓚太祖之業,以匡天下!萬望珍重!”
是了,是了,我開始的時候就打算要把這道“中興大題”解出來來著。
是了,除了那些群臣,自己分明還有這些為自己分憂的臣子。
是了..
是了,朱鬆突然說出話來,腔調很奇怪,而且語速很不勻稱,在不該停頓的地方停頓著。
“錢卿,朕絕不忘你的忠義。”
“朕,朕也絕不忘中興大明。”
“朕指此大河為誓,朕絕對要中興大明,要厘清吏治,要勘合文武。如若不能,就讓朕萬箭穿心而死。”
語速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平緩,自己將要說出去的字終於和自己腦海對接上了。
“朕絕對會成功!”
朱鬆隻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著,說道“成功”兩個字突然就停了下來,然後死死盯著那位俯首的福建諸生。
成功?鄭成功?鄭姓子弟,箭法超群,那會是他嗎?
是他嗎?會是他嗎?
朱鬆又搖了搖頭,怎麼會如此湊巧呢?我想什麼天上就給我掉什麼,定然不是他了。
突然朱鬆笑了出來。
是不是他有什麼關係呢,說到底自己也隻是個冒牌皇上啊!
不是他又如何,假的也能變成真的,隻要堅持下去,假的也能變成真的!
朱鬆喘著粗氣:“錢卿,朕在此再指大河立誓,我即賜你這弟子鄭森國姓,賜名成功,以示我必然功成之決心!來人,即刻就入宗人府造冊!”
“人呢,都給朕滾過來,朕有旨意!”
朱鬆咆哮著,雖然是咆哮但是並沒有多少生氣,反而更有一般解脫。
就好像有一股金鎖,突然解開了一般。
而錢謙益這時候也偷偷摸摸閃現到這名福建諸生後麵,不輕不重地在這名福建諸生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福建諸生慌忙回頭,就看到了自己恩師表情給自己一個去把人叫來的臉色。
於是這名福建諸生,哦不,這位名叫“國姓成功”的年輕男子手忙腳亂地朝著人群處奔去,一時間還是手腳並用,同手同腳那種跑了起來。
看著這位“國姓成功”連滾帶爬驚慌失措的模樣,朱鬆真心實意地哈哈大笑,心裡也明白此人肯定不是鄭成功了。
雖是稍有失落,但是這份失落卻不曾再占據自己的內心了。
因為此人就算不是曆史上的鄭成功,那便是我的鄭成功,是朕的朱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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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朱成功,字明儼,南安人。本姓鄭,名森,芝龍子也。
生而風流整秀,倜儻有大誌,以諸生遊南京國子監。
世祖繼位,錢謙益引謁,見而大悅,賜姓,改今名。——《後明史卷三列傳諸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