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禁止,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很難。
此地鎮將能將自己的意誌貫徹到每一個士兵,足以看出其禦下之能。
更為難得的是,這些士兵看起來個個龍精虎猛,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久曆沙場的肅殺之氣。
以幾人的眼光,自然不難看出,這些士兵絕對是百戰精銳,而非虛有其表的花架子。
如此人物,很難讓人不生出好奇之心。
陸與也不例外。
狄仁傑雖有心見一見此地鎮守,無奈幽州事急,實在無暇分身,眼下隻得暫時收起愛才心切。
居庸關歸屬幽州刺史節製,若是有心早晚有相見的一天,因此倒也不急於一時。
幾人在茶攤略作休息,閒聊幾句,隨即再次起行直奔幽州而去。
城樓上。
一名身披盔甲的年輕武將拄劍於地,正默默注視著幾人離去的身影。
武將麵容俊朗,表情淡漠,眉宇間略有淩厲之色。
此刻雙目微眯,嘴角略微揚起,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麼。
遠處,跟在最後的陸與似有所感,回過頭遙望城樓。
卻見城樓旌旗招展,值守士卒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皆筆直站立,目不斜視。
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陸與皺眉,他的第六感一向很準。
方才他分明有種被人窺視之感,不似錯覺。
緩緩收回目光,陸與打馬跟上兩人。
……
幽州城,北門。
此刻,狄仁傑帶著陸與和李元芳,正在一處茶攤上歇腳。
幾人自離開居庸關後,一路馬不停蹄,隻用半天便抵達幽州城。
當下,李元芳神色略有不豫。
原來剛才三人在過城門關卡時,負責檢查的士卒見幾人衣著氣質不似普通百姓,認為有油水可撈,奪過行李就要強行搜查。
居庸關作為幽州前哨,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此對於入城者檢查十分嚴格。
而幽州城作為北疆重鎮,城池內外常年皆有大軍駐防,且城池占地廣闊,非居庸關一小據點可比,即使混進少量彆有用心之人也是無濟於事。
加之此地日常人流量頗大,因此關卡守衛平時都是做做樣子,並不會仔細挨個檢查過往行人。
那士卒無非是打狄仁傑幾人的主意,想要借機撈上一把,吃定他們幾個外鄉人不敢生事。
放在平時,李元芳不會理會這些,何況他還是戴罪之身,隻是暫時被皇帝赦免。
隻是不久前,方才在居庸關見識過軍紀嚴明的威武之師,眼下看到這些肆無忌憚吃拿卡要的歪瓜裂棗,反差感實在太大。
李元芳作為一名職業軍人,自然是嗤之以鼻。
於是雙方當場就起了衝突。
最後還是狄仁傑出來打圓場,塞了些碎銀給領頭的校尉,說了幾句好話。
眾目睽睽下,那校尉也不想事情鬨大,於是順坡下驢,如此才算解了圍。
陸與看著神色鬱悶的李元芳,心中嘖嘖稱奇。
原時空中虎敬暉有意攪局,在城門故意和守門兵卒起衝突,是想借機暴露狄仁傑的身份,提醒幽州刺史早做準備。
如今因為陸與的亂入,虎敬暉此刻正在北都太原掃墓。
即便如此,卻還是發生了熟悉的一幕,陸與也是哭笑不得。
奈何金木蘭手下的假刺史,根本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角色。
在其治下,幽州各級官吏橫征暴斂,各地苛政叢生,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聽一旁的客人閒聊,此地昨日剛被暴動的百姓攻破城門。
事實也確實如此。
此刻,刺史大人暴跳如雷,已經處罰了好幾批追討不利的將領,眼下正是無能狂怒之際。
先前那守城校尉也知道內情,不想觸黴頭,因此剛剛才有意將事情壓下去。
如此陰差陽錯之下,才沒有暴露狄仁傑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