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著抖間兔死狐悲,他運氣好,去買披薩的時候躲過了這一劫。
驀的,他看到了楚辭。
“楚!你家···”他還沒說完,楚辭已經從他的視線當中消失。
——
門鎖被暴力破壞,血跡被紛亂的腳印踩亂,
原本整潔的小家仍舊整齊的井井有條,但是一地伏屍卻破壞了“整潔”,共計十具伏屍,還有一些散落的人體部件,這些伏屍們死於各式各樣的秘拳。
艾芙抱著雙腿,將臉埋在膝蓋裡,蜷縮在沙發上,她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七零八落,隻能靠蜷縮遮擋,地上的某具屍體嘴上還咬著過膝棉襪的一角。
電視上還播放著恐龍人們的鬥智鬥勇。
“艾芙···”楚辭有些失語,他看了一眼還在運作的PPS機,接著脫下校服罩在艾芙的身上。
“楚辭,我殺人了。”艾芙抬頭,臉上淤青明顯,她冷靜哭著,她想要發瘋,可是“餘暉”卻維持著她的心智,讓她不得不麵對現實。
她雙手上已經因為用力而爆出青色的經絡,抓著,又或者說近乎撕扯著校服,她明明不敢看地上的伏屍,卻又明顯的指出了罪魁禍首。
她的身體始終與沙發的靠背平齊,好像沙發就是保護她的結界,過濾掉了一切她不敢也不想去看的東西。
“···沒關係,我會處理掉的。”楚辭麵露憐憫說完,他放下了花種。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想要···我,是他,想要···”艾芙不敢說出那個詞,仿佛說出來就真的會發生一樣。
楚辭望著艾芙,盯著她的眼睛,柔聲輕語:“你看我像不像葛莉菲絲?”
目擊命中了艾芙,她昏昏睡去,夢中囈語,後怕驚慌卻又安寧慶幸。
【“我的騎士···你終於來了。”】
楚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望著遍地伏屍,黑色的絕凶異獸在心中咆哮。
“她明明還隻是一個孩子,你們這些渣滓。”平靜的話語中透著凶絕。
花圃空蕩蕩的,夠用了。
而後他一手一具的拖著屍體去到了植房,來回五次。
第六次,體內勁力透出體外,卷動氣流,將一地血汙雜碎規整一處,無法散開,雙手擺動,將那些臟汙帶著去到了植房,灌溉進了花圃。
指尖溢出一滴真種綠血,落浸了過膝棉襪的一角,異變開始,結出果實。
但是楚辭並未食用,他隻是抓著果實,將它捏碎,汁液與果肉掉進了花圃,補充著肥力。這些【噬生果】還沒有資格被楚辭吃下。
重複了九次,花圃再度空蕩蕩的,隻剩下一堆廢鐵破布,那些靈能科技當中的靈能也不複存在。
他將那些廢鐵破布們以勁力揀拾,接著又在勁力之間被壓縮。像是壓縮的垃圾,四四方方,被他丟進了垃圾袋中。
做完這一切後,他蹲在地上看著那盆進化來的蘭花。
花蕊中閃爍著亮光,其中播映著的一幕幕幻燈片裡全是楚辭演練秘拳時的動作。
連貫合一,像是開了倍速的電影又或電視劇,真實的像是花中的楚辭要跳出來。
或者說,它···它們已經跳出來過了。
楚辭的麵色在光芒閃爍間陰晴不定,植房上落下幾滴雨水,恍然暴雨落下。
靈能機器帶來的反常天象已經成了習慣的家常便飯。
凍木市多山,蓄積的雨不光澆灌城市,也滋潤著山脈。
他捏著脖頸間的銘牌。聽著落雨,回想著那位護身符製作師兼職詛咒研究專家與解咒師說的話。
【“不要太過於仰仗靈能,護身符也是如此,因為靈能與護身符都並非全能的存在,它們總會出現疏漏,雖然我的護身符品質極佳,但也抵不過那可能存在的疏漏。”】
銘牌其中的術式已經改善過了,會將【因為詛咒導致的不論任何形式愛著或喜歡他的人的不幸】吸引至他的身上。
這是厄運招來符,並非護身符,可卻是那些【不論任何形式愛著或喜歡他的人】的護身符。
但靈能並非簡單的東西,靈能學,也可以對標神秘學,正如因為他打爆了荒阪克也的人皮,也吃下了殺死荒阪克也的羅切斯,所以構成了【楚辭≈羅切斯】約等式。
他看著地上的蘭花,裡麵還有著許許多多的“他”。蘭花中幻燈片裡的“楚辭”也約等於楚辭。所以【“楚辭”≈楚辭】的約等式成立。
厄運招來,招來到了有著許多“楚辭”的他一個人的小家,波及到了【喜歡】在【他】家玩的艾芙。
楚辭拿起蘭花,將它放在了植架的一角。
他看向了房外的雨。想起了曾經雨夜裡封予修師父點評他的問句。
【“練武之人胸中須得有三份惡氣,可是楚辭你不一樣,你的惡氣是殺氣,殺氣也是惡氣,且不止三分,你明明該是個和我一樣的入魔武癡,可到底是什麼讓你變得像現在這樣‘軟弱無力’?”】
惡氣即殺氣,殺氣即惡氣,入木十分,入石十分,入金鐵十分,更入血肉筋骨十分。可他喜愛草木,偏愛草木旁的山石,愛屋及烏,也愛那世間金鐵,愛那些同樣愛他的人。
然而...
飄蕩的風吹散著雨,落入了山,也無孔不入的侵入了樓。
惡氣即殺氣,殺氣即惡氣,入風,入雨,入山,也入樓。
山雨已來,風亦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