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再次大步流星而去。
李林甫看著李漁的背影,信心十足,李漁一定會回轉,然而,李漁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徑直出了月堂。
出了月堂,再無回頭之路了,李林甫臉上的笑容更多數分,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他這輩子,懂得人心,算計深刻,少有他算不準的人,自信可以算計李漁,卻是失敗了,李林甫心中怒火滔天。
楊釗把李林甫彌勒佛般的笑容看在眼裡,這是前所未見的笑容,熱情洋溢,臉色雪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顱。
楊慎衿和王鉷無不如是。
李林甫越是笑得燦爛,熱情越足,越是內心狂怒。
如這般笑容者,作為心腹,三人從未見過,李林甫這是要滅棣王一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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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漁出了月堂,在管事帶領下,穿過重重房屋,如同行走在迷宮中,若不是有管事帶路,一定會迷路。
這是因為李林甫樹敵太多,他怕死,因而把相府修得跟迷宮一樣,若是有刺客進入,直接就迷路了,還怎麼暗殺他?
走了好一陣,好不容易這才出了相府,和錢喚寧他們彙合。
“王子,你出來了?談好了?王爺可是有救了?”錢喚寧看見李漁,快步迎上來,迫不及待的問起來。
李漁沒有回答,而是看著空空如也的馬車,問道:“我們的寶貨呢?”
錢喚寧回道:“相府中人收走了。”
李漁眉頭一皺:“我還沒送禮呢,就把寶貨收走了,豈有此理?”
錢喚寧無奈:“相府中人說了,凡入平康坊者,所帶寶貨就是相府的,無一能帶走者。”
李漁很無語:“相府啊,真是貪得無厭之地,沒人能填滿。走吧。”
帶著錢喚寧他們,就要離開。
“李漁王子,請留步。”就在這時,隻見一個頭戴折上巾,身著圓領袍衫,手拿折扇,一副讀書人派頭的中年人,飛奔而來,遠遠就叫嚷開了。
李漁扭頭一瞧,並不識得此人,問道:“敢問是哪位?”
“在下李岫,見過王子。”來人通名報姓,彎腰躬身,雙手抱拳,賠罪:“家父多有得罪,還請王子見諒,李岫這裡代家父給王子賠罪了。”
錢喚寧很是意外,卻是臉上泛起喜色,嘀咕一聲:“王爺有救了。”
李岫,是李林甫的兒子,與李林甫性情不同,政見不合,父子二人經常爭吵,整個長安皆知,李林甫是奸相,而他的兒子李岫卻是個是不錯的賢人。
李漁抱拳回禮:“原來是右相公子,李漁有禮了。不知李公子找我有何事?”
“哎。”李岫長歎一聲:“李岫鬥膽,敢請王子少留片時,待我回府,向父親說情,父親定會回心轉意。”
錢喚寧滿臉喜色,盼望李漁答應。
李漁反問一句:“不知李公子說服右相的次數有多少?”
李岫臉色不太自然:“家父性情是有些執拗,然還是可以一試。”
李漁拒絕:“有勞公子費心了,此事不必了。”
李岫忙攔住:“不知王子如何才肯回轉?”
李漁眼珠子一轉:“我們入相府時,帶來十車寶貨,不知李公子可否歸還?”
李岫臉色僵硬:“王子切莫亂說,我們相府從不乾訛人錢財之事。”
“告辭。”李漁抱拳行禮,果斷帶著錢喚寧他們離開。
注:
《新唐書·李林甫列傳》記載“林甫有堂如偃月,號月堂。每欲排構大臣,即居之,思所以中傷者。若喜而出,即其家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