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輪驢駒拔撅下來,吉溫問道:“罪囚李琰,你可要招供?”
李琰硬挺著:“不招。”
羅希奭大笑:“驢駒拔撅於棣王無用,換一種。”
吉溫激賞無比:“棣王不愧是龍種,真是夠硬氣的,居然能過兩關。我自用事以來,能過一關的人不多,能過兩關者更少,我好生期待,棣王把《羅織經》上的酷刑都試一遍,成為大唐第一好漢。”
羅希奭笑著糾正:“真要如此的話,棣王不僅僅是大唐第一好漢,也是千古第一好漢。”
《羅織經》上記載的酷刑,慘絕人寰,沒有人性,能夠全部試一遍的人,數千年曆史上,還沒有一人能做到。
羅吉二人言笑晏晏,評頭論足,看著李琰受刑,瞧他們的神態,這哪裡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酷刑現場,仿佛在開筵席似的。
李琰的硬氣大出二人意料,竟然挺過了六種酷刑。
羅希奭大加讚賞:“六種酷刑,我這是第一次用過這麼多種酷刑。”
吉溫雙手輕擊,激賞無比:“好漢啊好漢啊,當朝第一啊,不愧是龍種。”
李琰氣息奄奄,精神崩潰:“我招,我招,全招。”
羅希奭一臉不爽,很是遺憾:“棣王,你再堅持堅持,就會是大唐一好漢了,怎能輕易放棄呢?”
吉溫惋惜無比:“自我用事以來,還未遇到能挺過六種酷刑的好漢,棣王,你知道麼?我是真心期待你再創輝煌啊,切莫放棄。”
李琰聲若蚊蚋:“我招,全招。”
再度確認李琰是真的放棄了,羅希奭這才收起遺憾之心,道:“罪囚李琰,你犯了一百二十九種大罪,件件罪該萬死,誅滅滿門。來,畫押。”
吉溫親自拿起筆,飽醮濃墨,遞到李琰手裡,羅希奭把罪狀展開,指著畫押之處:“這裡,隻要你畫了押,就解脫了。”
李琰右手握筆,顫抖著,使出吃奶的力氣,在羅希奭所指之處,準備畫押。
隻要他畫押了,這樁冤案就做成了。
那麼,太子就必然會被廢掉。
當然,棣王府也就不複存在了。
棣王這一脈,必將永世沉淪,再無翻身之日。
“父王,住手。”就在這危急關頭,李漁的喝聲如同雷霆般響起,遠遠傳了過來。
李琰手一鬆,手中毛筆掉在地上,努力扭頭,看著門口,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的詫異:“二十一,是你麼?”
李漁好生詫異:“父王,你認得我?”
李琰沒好氣:“我的親生兒子,我會不識得?”
按照前任的記憶,李琰對待李漁如同陌生人,應當不識得自己才是,李漁很是驚奇:“你不是給我取名為‘漁’,取‘漁侵’之意麼?”
漁侵之意,就是李漁這個不速之客,本不該來到這世上,卻是來了,侵占了李琰的兒子名份,因而他是多餘的。
李琰老臉一紅:“那也是我兒子。”
李漁睜大眼睛,看著李琰,不屑:“你平日裡對我不聞不問,父子之情比水淡,比紙薄。”
李琰臉有羞愧之色:“你還是我兒子。”
李漁微微頷首:“不管你是為眼前形勢所迫,還是真心把我當兒子看待,有你這句話,我也不能坐視不理。父王,你放心,這裡一切有我。”